赵庭温良久轻叹口气,“明面上忠于谁王爷清楚,背地里定是忠于我,王爷觉得我说的对吗?”
东苏合香放下了手中的龙鳞,放置刀鞘之中。
这番话自是让他清楚,人心不可深测,若是真的探究下去怕是自己都无法窥视清楚,倒不如装糊涂反倒能让自己逃过一劫。
“残兵,你们拿不走,即使我手中没有那件兵器,对他们而言就像你说的那般。”
说罢,他往后一靠,微闭着眸子抿唇不语。
反倒是赵庭温,双手抱于胸前,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从未离开。
“陛下曾经想过,那件兵器是蒙氏临死前交给他的,只是他为何不给你,我还真是不知,帝王心猜不透。”
听到这番解释,东苏合香笑了。
他的嘴角微微一牵,近乎是有些怜悯地开口,“你还真是可怜,一直都未他卖命。”说罢,再次闭上了眸子,不想再去看那人一眼,扰人心烦。
卖命?
赵庭温听到这二字,迟疑片刻,似是明白什么终是不再开口。
有些事,到了该明白时便自然而然知晓。
东苏合香的马车刚到宫门口,就看见站在城楼上的人,身侧几乎是站满了侍从。
他想起上次萧鑫雪对他所做之事,仍心有余悸,揉了揉眉心,“赵大人多多保重,残兵之事我会酌情考虑。”
赵庭温:“嗯!”
东苏合香:“……”
萧鑫雪自是亲自到宫门前接他,两人的关系在宫中早已传遍,私底下的谈论自是不能摆在台面上。
既然把人送到,赵庭温的任务也算圆满完成,他自是准备离开。
可刚准备回府就被萧鑫雪叫住,被迫入宫。
御花园中。
三人同桌而坐。
赵庭温默默地喝了杯茶,静待那人的下文,他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人。
萧鑫雪朝着在一旁等候的人颔首,“去把那封文书拿来。”
那人闻言,立马跑去。
倒是东苏合香和赵庭温全然不知这人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萧鑫雪沉默半晌,暗哑着嗓子道:“阿香想要离开朕就让你离开,景晟想要辞官,朕就让旁人顶替你的官位,两位觉得如何?”
“咳咳——”
听到这话,刚刚喝下去的那口茶猛地一个喷出来,还不断地咳嗽。
东苏合香身形一僵,指尖顿住。
他何时说过想要离开?
等等,景晟想要辞官?
他十分错愕地望向赵庭温,见他面色寡淡,神情毫无波澜的模样。
沉默半晌,先前去取文书的侍从已回。
萧鑫雪伸手接过,两份文书分别递到东苏合香和赵庭温的面前,见他们打开来看,含笑道:
“抉择在你们手中,朕乏了,先行一步回宫。”
说罢,他起身离去。
御花园内,鸟语花香,鼻息间萦绕的正是那开得正盛花的香气,不似往日那般让人着迷,反而带有几分扰人心弦的意味。
东苏合香那封文书拆到一半,停下手中动作。
嘶啦——
几声过后,那封文书成为废纸,他丝毫没有犹豫,单是瞥了眼里面的大致内容,东苏合香就已不感兴趣。
见他准备离去,赵庭温朝他瞥了眼,“帮我告诉他,我和阿殊还等着他给我们发俸禄,若是有事记得再召我入宫,至于这封文书,我收下留作纪念。”
东苏合香:“……”
他连忙加快步伐追了上去,似是猜到了萧鑫雪心中所想,低语呢喃:“为何当了皇帝后,变傻了。”说罢,连自己都不禁失笑。
不着边际的话却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些许。
萧鑫雪不自觉地放缓步伐,生怕后面的人不追上来,他轻抚上自己心口的位置,默然叹了口气。
酸涩的情绪不断地迸发出来,可他却不知如何诉说。
“陛下,老奴扶你去歇息吧。”
萧鑫雪摆手阻止,他刚刚不过是随意寻了个借口罢了,心里反复地安慰自己,“不管如何,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朕无权干涉。”
“唉,陛下这是何苦呢。”
何苦呢?
自是不想束缚他,想要的不过是博取东苏合香一笑。
只是他好像无法做到,不如让他自己去选择,这样不比他强迫更好?
宫女和太监跟在身侧,皇帝的步伐缓慢许多,似在等待。可许久都未听到所期待的脚步声,他心里估摸着时间他们二人应该走了。
他擡眸望了望有些刺目的暖阳,唇角露出一丝嘲讽。
一个小太监小跑到他的跟前,低着头道:“陛下,宋大人和陈右相说会元已出,邀你一同前去查看。”
“哦,这么快?”话音刚落,他不禁加快了步伐,丝毫未察觉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东苏合香看着那人的身影快步离去,眼里有些失落,又想到他是九五之尊,事务繁忙,倒不如先去寝宫当中等他。
有些事,他们之间应该是存有误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