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泞动作生硬的把杯子怼到林长舒嘴边。
快喝吧,你早点好了我哥才不用照顾你。他心想。
“淙儿,你怎么……变好看了。”
林长舒肯定是烧糊涂了,至少在谢泞眼里是这样。
毕竟我哥比我好看一万倍。
林长舒突然笑了起来,没笑几声又开始哭,眼泪一颗一颗砸在枕头上,嘴里不断叨念着什么,谢泞听不清,于是俯身凑近了。
炽热的气流扑在耳边,被烧的沙哑的嗓子低沉的要命,染过哭腔后透出一种诡异的性感来,大概是没听过林长舒这么软乎乎的说话,谢泞有点发愣。
随后一巴掌拍在林长舒脸上:“喝药。”
林长舒终于清醒了一点儿,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吸了吸鼻子,依旧没分辨出眼前的人是谢泞,只是接过药一饮而尽。
谢泞把杯子搁回了桌子上。
“你刚刚是不是拍我脸了。”林长舒又躺了回去,迷迷糊糊的说。
“是。”谢泞漫不经心的回答:“我还能再拍一下,你想试试吗。”
“好啊。”
林长舒说出了谢泞意想不到的答案。
“……你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谢泞忍不住重新爬上梯子,双肘撑着床边,看着躺在那里的林长舒。
“我太热了。”
林长舒扯了扯衣领,谢淙为了让他发汗给他套了一件加绒的卫衣:“我太热了,你的手好舒服。”
“你知道我是谁吗。”
谢泞趴在林长舒脑袋旁边,仔细打量着这个人的五官,企图从上面找到让哥哥心动的理由。
林长舒偏过头,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谢泞啊。”林长舒嘟囔着:“我还以为……是你哥呢。”
还没完全烧傻啊,谢泞想。
“臭脸小孩儿。”林长舒继续说着:“小冰块儿,你哥呢?”
“上课。”
回想起林长舒刚刚说的话,谢泞把手放到了他脸上,没想到林长舒一下子蹭了上来,哼哼唧唧的说着好凉快好舒服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着这样的林长舒,谢泞的心里突然钻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林哥。”
“嗯?”
“你喜欢男人吗?”
“这事儿你哥都告诉你啊……”林长舒低低笑了几声。
谢泞脸色一沉。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谢泞接着问。
“问这个干嘛……我好困。”林长舒抱着谢泞的手翻了个身就想闭眼。
“别睡。”谢泞作势要拿开手:“你睡着我就走了,你自己找湿毛巾去吧。”
“啧。”林长舒不耐烦的把头转了回来:“我喜欢……长得好看的吧,不知道,我又没谈过。”
“哦。”谢泞说:“我长得好看吗?”
林长舒虽然烧的有些神志不清,但也不是傻子,自以为听懂了谢泞话里的意思,费劲的看了他一眼:“还行,不过你放心,我跟你哥认识这么久都没下手,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林哥虽然是个同性恋吧,但也不想影响到别人。”
谢泞听后只是哦了一声:“换只手吧,那只都被你捂热了。”
“你坐上来吧。”林长舒闭了闭眼:“站着不累吗。”
于是谢泞爬上床,坐在林长舒身边,换了只手搁在他脸上。
“小蝌蚪啊。”
谢泞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林长舒是在叫他,眉毛抽了抽:“怎么。”
“有个兄弟是什么感觉?”林长舒问:“是不是特别……不寂寞?”
“还好。”谢泞并不想多说。
“哎。”林长舒自顾自笑了起来:“挺好的,挺好的。”
谢泞盯着对面的床铺发呆,他本来就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人,何况谢淙不在,他也没有和林长舒闲聊的欲望。
“哎,冰块儿。”
“你到底有多少种叫法?”谢泞忍不住问。
“小冰块儿,小蝌蚪,小……哎你哥管你叫什么来着?泞泞?小泞泞?”
“别那么叫我。”谢泞换了只手。
“为什么。”林长舒笑了:“挺好听的,泞泞,多可爱……我要是有个弟弟我也叫他叠字。”
谢泞懒得说话。
“泞泞,泞泞,泞泞。”
林长舒好像叫这个名字叫上了瘾,没得到回应就一直叫着。
“干嘛啊。”谢泞无奈回答。
“我要是也有个弟弟就好了。”林长舒说:“你们感情真好。”
“当然。”
“你怎么话这么少啊……一点儿不像你哥。”
“我为什么要像我哥?”
“哦,也是啊……”
林长舒又开始笑,笑完了就哭,把谢泞弄得不知所措,只觉得这可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泞泞。”
“嗯。”
“冰块儿。”
“……干嘛。”
“你怎么在哭啊。”
谢泞无奈:“是你在哭。”
“是吗?”林长舒睁眼看着他:“哦,还真是,哈哈。”
“……傻逼。”谢泞怜悯似的用手蹭掉了林长舒的眼泪,抹在被子上:“你哭什么?”
“不知道。”林长舒说:“小时候……我哭的时候老爸就会回来。”
谢泞犹豫了一会儿,试探性地叫了声:“儿子?”
“滚啊。”林长舒闭上眼睛:“有病。”
谢泞顾忌着林长舒才是那个真有病的,没跟他计较。
“其实你挺好看的。”林长舒在那头又说上了:“怎么不爱讲话呢,声音那么好听,不讲话简直浪费了,我要是有你这么好的声音条件每天拿个扩音器跟别人讲话……不过话多了也不好,跟你哥那样的,他不讲话的时候还挺帅的,一开口就破灭了。”
“他讲不讲话都挺帅的。”谢泞说。
“你是在夸你自己吗?”林长舒问。
谢泞又不说话了。
“小哑巴。”
“小泞泞。”
“小冰块儿。”
“小蝌蚪。”
“小……”
“你有完没完了?”谢泞指着林长舒,紧接着下一句话不知道怎么就滑出了口:“再说话我亲你了。”
林长舒猛的睁开眼。
谢泞马上后悔了,但那句话已经出口,想再收回也来不及了。
“……你们家要绝后了啊。”
半晌,林长舒憋出这句话。
那大概是谢泞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林长舒的嘴唇很软,大概是发烧的缘故,口腔烫的要命,几乎要把谢泞探进去的舌头融化,谢泞没有接过吻,只能凭借身体本能去纠缠□□,林长舒的手抵在他胸前,却因为发烧流失了太多体力,无法撼动谢泞分毫。
我操。
我要被谢淙打死了。
那是林长舒最后一个清醒的念头,紧接着他就半被迫似的投入到那个并不温柔的吻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