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界出(2 / 2)

贾楠书抱紧雁惜:“受伤了吗?”

“那些无籍灵疯魔了,就像被人炼了血丹。”她拽紧贾楠书手臂,“是你做的,那里有你的气息。除了觊觎阴阳卦,联合笛泞絮,你还对无籍灵下手。”

结界裂缝弥合,灵力回身,捕抓到的谢肃衣角浮现。

雁惜眼神一震。

“伤成这样,也要为他劈开一条道。就这么不爱惜自己?”贾楠书轻捋雁惜的发梢,“他能侥幸出去,又能不能活着见到想见的人?”

“你的法力竟到如此地步......”雁惜声颤,“你动无籍灵,是为了什么?”

五指沿着发丝徐徐合拢,贾楠书顺手抚她的脸。雁惜极力挣扎,他却反扣回掌,抱她更亲密。

“我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或高尚、或卑劣,或将被你嗤之以鼻、厌恶痛恨。可我要留你在身边,就没打算瞒你。只是你的心一日不向我,我便一日不会交底。”

犬吠声更加清晰,雁惜眉头松动,贾楠书放开她。

一白一花两条狗从远方来,热情洋溢,拔腿狂奔,迅速攀挠她的身。

沉甸甸的小家伙掉入怀里,好似猛力牵引风筝,填满了雁惜悬空已久的心。

了凡刨着四肢耍赖,了茵吐吐舌头,翻开肚皮轻晤一声。她瞧着它们,心涧暖流翻涌,眼尾徐徐泛红。

贾楠书温柔俯下,神色如常,轻抚了茵了凡的脑袋。两条狗滚滚身,兴奋掉头,跳向贾楠书。

这样的场面,曾在过去上演无数次。

“它们想来找你,却遇妖魔偷袭,如今命虽救回来,却化不了形。似乎,记忆也有缺失。”

雁惜施灵查探,发现了茵了凡不仅脑部受损,连身体机能也退化了。她的手指从天灵盖一直滑向脊背,摸到那一处凹陷黯淡的空缺时,泪溢眼眶:

“仙根没了......谁做的?!”

“散妖散魔,都在这里。”贾楠书亮出锢灵镜,“我怕救不了它们,才没在第一时间告诉你。”

雁惜一把夺过,愤意逃天,眸光却是无力的绝望。

贾楠书心疼地看她,颤声擡臂:“我......可以抱抱你吗?”

雁惜不答,眉目愤恼始终,仿若没听见。

两条狗玩闹一会,精力减褪,逐渐呼呼睡去。

贾楠书垂眸,把了茵了凡送回她怀里,拂袖起身。

“罗阻印谢肃是你最后一张牌。可你为了送他出去,强破结界,灵力所剩无几,身子愈发虚弱。别再动歪心思了,好好呆在这儿。有我在,你无需考虑自保,没人敢乱来。想要任何,告诉我即可。”

低缓的男声藏了失落,可两步踏远,他却出乎意料地听见她应答。

“......书哥——”

贾楠书顿住,眼眸发光,顷刻回头。

“仙籍遴选秩序不公,应当改变。”雁惜平复情绪,冷静下来,“你与笛泞絮合谋,以战求利、流血牺牲、鱼死网破,最终不一定有效果,却一定会导致无辜者惨死。跟我合作,我还四界一个公正的遴选规则。”

“合作?”贾楠书颇感意外,“你要跟我合作?”

“我还没活到四百年,都能明白此事不公。九重天还有无数活了千千万万年的老仙人,他们不会看不清。无非是事不关己,利益已得。这种情况要改,便只能撬动其根,把那些家伙从懒床榻上吓起来。”

雁惜坦率:“先平乱,稳四界。我有圣剑,背后是郜幺,单泉溪掌天渊司,能得圣军之力。义理在先,强兵在后,不想改的、装聋作哑的,就打到他们想改为止。但前提是,要改的力量得足够大。而你和笛泞絮这样消耗郜幺的行为,无异于内斗。”

贾楠书微微一笑,眼中兴趣变浓,“合作之后,我能得到什么?”

雁惜听懂了,“......这么说,你要的不是仙籍公正。”

贾楠书敛声,“你试探我?”

他向前走,填合二人的距离,“我给你机会,让你刨根问底。”

雁惜警惕,眉头擡了一半,“......什么?”

“嫁给我。”贾楠书笑容温润,“做我的夫人。关于我的一切,无论什么,你都可以知道、参与。”

雁惜音冷:“这是交易?”

“若按交易算,不仅要夫妻缠绵,你还得爱我。就算不爱,也要装出爱。久而久之,你就会彻底懂得你的心。”

贾楠书轻轻擡手,逐渐露出渴望,雁惜欲退,他的法灵却把人困在原地。

“方才听到你唤,我才醒悟,原来我想要的一直都在。”他细腻地抚摸她右颊,“就算让你目睹了那场血泊,就算你恨我、怨我,在你心里,我仍旧有分量,我们的三百年还在。”

贾楠书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我竟还恐惧。有什么可害怕的,我本就清楚,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漠视。我们之间有情,三百年的时光岂是这一两日、或区区一两件事就能抹去的。何况你比谁都重感情。”

“我本不必等。”

贾楠书惊喜地注视她,“只要让你明白我是男人,而不只是兄长,便可以。”

他一点一点凑近她,鼻子浸吸她的体香,醉入身心。

“雁惜,给我一次机会,你的身体会喜欢我,你的心也会爱上我。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会对你好,好过现在、好过曾经的千倍万倍。你要什么我都给,我会讨好你、哄你、取悦你,怎么做都行,雁惜——”

她动弹不得,却再也无法听他这一番龌龊话,只能紧闭双眼。

因为那份觊觎之念,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扎在她的心口。

用情愈深,反噬愈痛。

他知道那份情谊对她来说多么重要,却仍然自以为是地诉说无尽妄念,口若悬河地幻想环环相扣的因果,用她的在乎伤害她,且不以此为伤害。

亦或许,他意识到了,但不在意。

雁惜无言再对,心比冰寒。

“我吻你一次,好吗?”贾楠书轻声问,爱意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雁惜睁开眼,冷肃无情:“若你想用阴阳卦,就得护住付颖司。翎须羽虽与卦盘合一,但仍然缺少一股力量。”

贾楠书顿时清醒,“什么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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