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沉思片刻,沉声道:“我意已决,采取‘东攻西守’之策。东边由你率淮军主动出击,凭借淮军的洋枪洋炮和精锐战力,对捻太联军发起猛烈攻击,迫使他们向西逃窜。西边则以左宗棠的楚军和豫地绿营、团练为主,坚守防线,布下铜墙铁壁,让捻军无处可逃。待将他们逼至淮河边,再集中兵力,一举围歼!”
李鸿章拱手领命:“学生遵命!只是这左宗棠……他向来心高气傲,恐怕不愿听从我们调遣。”
曾国藩神色一凛,冷笑道:“少荃,你只管放心。左季高虽性情孤傲,但大局为重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我会修书一封与他,说明利害。况且,剿灭捻军乃朝廷之命,他岂敢违抗?”
经过彻夜密议,曾李师徒最终拟定了“三路反制”作战方案。霍邱淮军在总兵周鼎元的率领下,将沿史河谷地北上,直扑固始;六安淮军由李鸿章的亲信爱将唐定奎指挥,向西南迂回攻击商城;信阳绿营军和地方团练则依托平靖关天险,与捻军展开拉锯战。三路军队以犄角之势协同作战,力求在淮河边予以捻太联军痛击,让萧有和重温石达开的故事。
李鸿章回到六安淮军大营后,立即召集将领们开会部署。他站在帅位上,威严的目光扫视一周,朗声道:“诸位,捻匪如今正猖狂于豫皖,但他们的末日就要到了!依曾大人的‘东攻西守’之策,我淮军将从东线出击,以雷霆之势击溃捻匪!”
“末将等定当拼死效力!”众将领齐声高呼,声震屋瓦。
次日拂晓,六安城头,李鸿章亲送淮军万余精锐出征。
而在光州城的捻太联军大营内,萧有和正对着缴获的豫南地图发愁,因为他计划北去延安府,就要夺取确山,而确山在淮河以北,这横亘东西的淮河难住了萧有和。怎么过河?他的目光在地图上梭巡。给我一座桥,哪怕是一条船也行啊!
一阵风吹过,已经多日未眠的萧有和竟然站在地图边睡着了。
恍惚间,萧有和似乎听到了号角,伴随着阵阵战鼓与号角声,他好像看到一支军队浩浩荡荡地向着商城方向进发。
他努力想看清那支军队的装束。终于他看清了一名骑在马上的将军,啊!是清军的骑兵,这支骑兵一路上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势如破竹。
萧有和心中大急,他想喊张禹爵,然而他叫不出声。然后,他看到捻太联军在商城外围早已设下重重埋伏,张禹爵的铁骑营如幽灵般在崇山峻岭间游荡,等待着清军的深入。他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下,又看到,霍邱淮军在周鼎元的指挥下,先头部队已抵达固始城外,正与太平军守军展开激战。而信阳湘军在总兵李定太的率领下,依托平靖关的险要地形,与马家兄弟的四十八寨寨兵部队展开了拉锯战。
“不!不要!”萧有和猛地被梦中的场景惊醒,额头上已是汗珠密布。又一阵风吹过,他只觉得自己全身冰凉,“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曾妖头有新动作了吗?”
萧有和心里想,“不管曾国藩哪里有没有动作,自己这里还是要早做准备。”,冷静下来的萧有和迅速地理清了思路,现在的捻太联军需要做三件事,一是加强对霍邱和六安的侦查,二是打造渡河工具,三是踏勘合适的渡河地点。绝不能出现梦境中四面楚歌的情况,萧有和暗自警告自己不是石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