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五年春,捻太联军在豫皖边界所向披靡,光州、商城、固始等地相继失守。捻军骁骑张禹爵麾下的“铁骑营”如黑色旋风席卷豫南平原,太平军军师萧有和更以“均田免粮”号召百姓,使得难民潮水般涌入捻太联军控制区。光州城破后,李二郎弃城而逃的狼狈模样,成了豫皖百姓笑谈,而捻太联军的善待政策却让无数贫苦百姓看到了希望。
得知豫皖局势急转直下,正在庐州府督署筹划防务的曾国藩面色凝重。他修长的手指在案上的军报上轻轻敲击,捻太联军的战报如同一根根尖针刺痛着这位湘军统帅的心。捻军与太平军余部联手后,战力倍增,其机动性与破坏力远超湘军步兵所能应对的范畴。而光州失陷更是让清廷在豫南的统治摇摇欲坠。他决定将指挥中心迁移到庐州以西的六安,一则向朝廷表忠心,二来也好就近筹划军略。
六安城内,百姓们对曾国藩的到来议论纷纷,有人担忧战事会波及此地,有人则对清军能否扭转战局充满疑虑。曾国藩深知此行责任重大,他不仅要安抚民心,更要找到克制捻太联军的办法,一场关乎捻太联军命运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这天,正在六安督署筹划防务的曾国藩,面色凝重如霜。他修长的手指在案上的军报上来回摩挲,轻轻敲击,每一下都似敲在自己心头。捻军与太平军余部联手后的战力,远超他的预期,其惊人的机动性和破坏力,更是让以步兵为主的湘军难以招架。光州的失陷,如同在清廷豫南的统治版图上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令局势愈发危急。
“督师大人,李中堂到了。”亲兵的通报声打断了曾国藩的思绪。
李鸿章快步走进督署,官服上还带着赶路的风尘。他一进门便急切说道:“老师,朝廷发来八百里加急,得知捻太联军在豫皖肆虐,皇上和两宫太后大为震怒,责令我等速速剿灭!”
曾国藩抬起头,官场沉浮经年的他,目光深邃而内敛,靖港战败时欲投河自尽的急躁早已退去。他沉声道:“少荃,莫要被朝廷的催促乱了方寸。这捻太联军看似来势汹汹,实则已入彀中。”说着,他缓步走到悬挂在墙上的大幅地图前,伸手在地图上轻轻比划,“你且细看。”
李鸿章凑近地图,目光在捻太联军所占的麻城、商城、固始、光州四城间游走。
身为“晚清三杰”之一的李鸿章,绝非浪得虚名。起初,他只看到四城互成犄角,颇具防御之势,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但想起老师此语绝非无的放矢,便在曾国藩的示意下,细细端详。突然他退后了一步,再看地图,凝重的面色逐渐缓和起来。
“老师,学生明白了!这四城看似稳固,实则危机四伏。”
“何以见得?”曾国藩从他退后一步的举动便知他已瞧出端倪,但还是要考考自己这个学生。
李鸿章的嘴唇漏出一个弧度,微微一笑道:“老师且看,逆匪所占县城的地理位置。北临淮河,而淮河因黄河多次改道,两岸多以渡口往来交通,桥梁稀少,且桥梁多在我江淮境内,此为天堑不可逾越;东边霍邱至六安防线,已被我淮军加强,固若金汤;西边左宗棠的楚军正步步紧逼,而在老师的协调下,豫地绿营和团练也在积极设防,布下天罗地网。”说到这里,李鸿章躬身拱手道:“老师,这股长毛和捻匪虽然合流,看似势大,实则已是瓮中之鳖!”
曾国藩满意地点点头,捋着胡须道:“正是如此。这捻太联军看似攻城掠地,实则是自投死路。他们在皖豫边界四处征战,看似威风八面,却不知已将自己置于险地。如今,我们只需因势利导,便可将其一举歼灭。”
李鸿章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问道:“老师,依您之见,我们该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