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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天地为坟(2 / 2)

茍老板气急败坏:“追呀!”

“是。”一身夜行衣的魏逐风上了院墙,想起一日结一次的工钱,竟怎么催也催不动了。

茍老板气得七窍生烟,此人是傍晚前主动找上门来的,话不多功夫了得,不在江湖里的人总对这来去自如的游行者产生好奇,便高价聘请,邀他为自己看守粮仓,未料及风餐露宿的江湖人,也活生生掉进钱眼里去了!

他笃定主意以后再也不上这些人的当,一气之下当即将人驱走,他还就不信了,没有飞檐走壁的难道就抓不着人?

精打细算的魏逐风在财大气粗的茍老板身上狠捞了一笔,转头就把人卖给了关差,至于是全额收缴,还是强征充公,就要看那位巡抚大人自己的本事了。

他从墙角一跃而下,脚步像猫儿一般踮起,比落叶拂落还要轻几倍。

宋舟敛眉拔刀,看他就像看叛徒。

他毫不在乎,朝空中抛了一个被布匹卷得鼓鼓囊囊的包袱,宋舟一惊,忙伸手去接,抱了个满怀,听见一句冷冽又真心实意的嫌弃:“要你何用?”

宋舟掀开包袱看了一眼,有一个像是他方才用过的用来传递消息的烟火筒,然后就是——她手悬在包袱上空,久久不敢向下握,过了许久,才又将它牢牢包起来,放在心口。

魏逐风到的比人晚,做的事比人多,偷梁换柱只在一息之间,这粗浅的求财卦象,比起横山迷阵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谁知他从吴兰兰那里要到了消息,却又得知宋舟两人一路摸索着消息到了城中,只好跑到黑灯瞎火的房梁上等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一路又将人给保了出来方才现出行踪。

丢完刀,他找出早就准备好的行囊,不欲多言,下一刻仿佛就会消失。

“绊马索。”宋舟眼见着他忙碌,动作又快又准,辨认出行囊里的一件东西,呆愣愣地直视着他,“白日里主街上刻意阻挠,让关差换路的……”

“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到此为止。你找的所谓的刀毫无意义,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它们都是真迹,抑或都是赝品。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何必寄托在这些虚无的纪念上。”

“既然无用,你又为何要找?你是奔着它来的,对不对?”

“我和你不一样,”魏逐风掩下斗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收集它们,是为了毁掉。你手中那一把就算了,下不为例。不会每次都有人出来救你于水火之中,别挡我的路。”

“这是山鬼花钱。”

“不是寻常铜钱。”

“徐大哥,这个铜钱真像你说的那么管用啊?我以为它只是人心底的一段祝愿罢了,为什么你说的不受阻碍,车马路途,都煞有其事,好像真能发生一样。”

“若有那么大的功效,岂不人人扎在菩萨庙里等着开光就能大富大贵?不过是事在人为。寻常江湖之上,都能识得这是谁的东西。一个象征,一个记号。”

意思大约是……

一人讨好笑着,搓了搓手,好言相劝道,与人为便,卖我个人情吧。

……

“你说这个?没有意义,我拿来算卦的。天机不可泄露,凡人究其一生,不过求得一个祸福吉凶,信与不信全在于个人。我却觉得那一日你说的很好。”

“什么?”魏逐风坐在马车前沿,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后头说话。他动作微微有些僵硬,回忆不起自己说过什么值得夸赞的话。

那人笑了,两根修长手指扬起车帘,露出一角光:“人定胜天。”

魏逐风转头,在陆扬的示意下从他手里叼走了一块山楂糕,皱皱眉:“好酸。”

陆扬把钱袋里稀稀拉拉的铜钱全部倒出来,大方地选中几枚递给他,就像打发小孩子去买糖似的,津津有味道:“去买好吃的。”

……

“敢问殿下近三年来游走四方,是否极少遇到黑店阻扰,车行不便?”

敢问殿下是否常常化险为夷,逢凶化吉?

敢问殿下,敢不敢有那么一时一刻回首看看来处。

他劝说宋舟不必钻牛角,却从未对自己说这句话。

“嗯。”魏逐风怔怔应了一声,而后摆摆手,“我走了。”

无论是徐子良还是宋舟,都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一点点因了解过往始末,而泄露出来的悲伤或心痛。

“我走了。”他又说了一遍,抓第一遍缰绳时落了空,第二遍抓住了牵马时忽又想起来将坐骑让给了宋舟。直到踏行至人看不见的地方,他蓦地弯腰,用弓拄地,吐出一口淤血来。

刚落地想要休憩片刻的鸟被他吓走,扑腾上了天。

吐完血还不算,胸口不住钝痛,魏逐风跪坐其间,看着扬言要熔了它的假刀,不知不觉,眼眶红了又红。

他在铁上敲出了声,道:“我给你立了一座坟。”顿了,又说:“不在这里,在你家。”

好像谁可以听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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