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2 / 2)

谢老太君却浑然不觉,兴致勃勃地讲起了沈隽意的事迹:“这孩子自小就聪明,前头阿梨跟我说,阿隽他四岁就能背《诗经》,八岁能作文章,十二岁先生就说他的才学已经远超同龄人了。”

老人家说着说着,眼中泛起慈爱的光芒:“最初他回来时,我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孩子的与众不同。果然,没有辜负老身的期望,如今高中状元,为谢家增光添彩!”

平阳公夫人心里一颤,险些失态。

谢知彰见状,轻声道:“奶奶,你看这茶凉了,我让人重新煮一壶?”

谢老太君这才回过神来,笑道:“也好。阿梨,你去吩咐一声。”

姜映梨起身告退,身姿婀娜多姿,转眼消失在门口。

“不知沈状元何时回府?”平阳公问道,“今日特来祝贺,却未能一见,令人遗憾。”

谢知彰道:“阿隽出门办事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谢老太君接着话头,自豪地说道:“这孩子啊,从不肯闲着。即便高中状元,依旧每日勤勉不辍。今早一大早就去拜见周围的大儒先生了。”

平阳公夫人惴惴不安,既希望能见到沈隽意,又担心相见时会露出马脚,内心十分矛盾。

正踌躇间,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即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老太君,小少爷回来了。”

众人齐齐转头望去,只见三个年轻人并肩而立,站在门口。

为首的青年身着深蓝色长袍,玉带束腰,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气度不凡,周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他身旁的两人虽然也衣着整洁,却透着几分书生的清寒之气。

“阿隽回来了。”谢老太君笑逐颜开,招手道,“快来见见客人。”

沈隽意行至厅中,向众人行礼,在平阳公夫人面前略微停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见过平阳公,平阳公夫人。”沈隽意声音温润如玉。

平阳公连忙起身相迎:“沈状元客气了。上回一见就觉得沈公子乃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风采更甚!”

沈隽意扯了扯唇角,淡淡一笑,还没来得及答话,郁齐光就接口道:“听闻凌世子也高中了?”

“阿曜不过是勉强上榜,哪比得上沈状元的风采?”平阳公不以为然。

沈隽意语气平淡道:“金榜题名本就不易,令郎能入榜,已是胜过世间许多人也。”

平阳公听得心悦诚服,这位状元郎言谈举止尽显君子之风,丝毫没有骄矜之态,令人敬佩。

平阳公夫人目光低垂,始终不敢直视沈隽意。

而沈隽意却彬彬有礼,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却也没有多问。

谢老太君笑着喊道:“来来来,坐下说话。阿隽,这次你姑父专程来贺喜的,还带来了丰厚的礼物。”

沈隽意再次叩身致谢,礼数周全:“多谢平阳公厚爱,阿隽惭愧。”

平阳公摆了摆手:“沈公子何须客气?你这般才华横溢,高中状元名至实归,我等理当祝贺。”

谢老太君又忍不住夸孙子:“我们家阿隽啊,不仅学问好,为人处世也极为得体。前日刚中榜,有多少人上门求亲,都被他一一婉拒了。”

她指了指一旁的姜映梨,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欣慰:“好在早就娶了阿梨,才避免了那些麻烦事。”

姜映梨俏脸微红,轻轻瞥了一眼沈隽意,那眼神中满是爱意与深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平阳公看在眼里,不禁感慨:“沈公子与沈夫人琴瑟和鸣,真乃美事一桩。”

平阳公夫人听着这些话,心中五味杂陈。

她盼了这么多年,却没想到,自己竟连他的婚事都未能参与,这对她来说,实在是天大的讽刺。

沈隽意向众人介绍道:“他们是我的同窗好友,郁齐光、史霜客,同科进士。”

两位书生上前行礼,举止得体,气质温润,尽显文人风采。

平阳公也连忙还礼,表示恭喜。

谢老太君笑着对平阳公夫人道:“你看阿隽是不是很像他父亲?那股英气,简直一模一样。”

平阳公夫人心头一震,强自镇定道:“是啊,很像。”

谢老太君继续道:“阿隽这眉间眼间的神韵,和阿岑年轻时一般无二……”

平阳公也仔细打量着沈隽意,点头道:“确实如此,我当初也是一见惊诧,还以为是阿岑……”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顿住话语,转口道,“阿岑自小就聪明,他的孩子难怪能有如此才华。”

平阳公夫人听着这些话,心如刀绞。

娘家人的默契配合,让她既感激又愧疚。

这个秘密,恐怕要随她一起带入坟墓了,永远不能说出口。

“沈公子,殿试后,你可有什么打算?”平阳公转向沈隽意问道。

沈隽意温声道:“一切遵照朝廷安排。学生初入仕途,只求能为朝廷尽一份力量。”

平阳公面露赞许之色:“沈公子谦逊。依我之见,以你的才学,当可入翰林院。那是人才济济之地,最适合你这样的俊才。”

谢知彰点头附和:“姑父意见独到。阿隽若能入翰林院,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沈隽意恭敬道:“多谢平阳公指点。学生记下了。”

平阳公又道:“沈公子可愿到寒舍一叙?正好我那犬子也中了进士,你们同科及第,也可亲近亲近。”

沈隽意的目光扫过平阳公夫人的脸,见她神色慌张,心里了然,淡淡一笑:“多谢平阳公盛情。只是殿试在即,学生尚有许多功课要温习,恐怕不能前往。待殿试后,学生定当登门拜访。”

平阳公虽有失望,却也能理解:“沈公子勤勉,老夫敬佩。那就等殿试后,我在府上设宴,务必请沈公子赏光。”

沈隽意点头应允:“多谢平阳公美意。”

众人谈笑风生之际,外面传来通报:“安襄侯府来人通报了,说是给沈状元送贺礼。”

谢知彰吩咐道:“请进来。”

这时,一位穿着锦缎褂子的管家走了进来,恭敬行礼后道:“家主听闻沈公子高中状元,特遣小人送来贺礼,以表庆贺。”

沈隽意起身还礼:“多谢侯爷厚爱,沈某感激不尽。”

平阳公闻言,眉头微挑,不由多看了沈隽意几眼。

能使安襄侯如此看重,这沈隽意莫非还有什么过人之处是他不知道的?

管家奉上一个精美的锦盒:“此为侯爷特意所备之套装文房四宝,乃狄戎进贡之物,望沈公子笑纳。”

沈隽意恭敬地接过锦盒,再次致谢。

随后,管家递上一封请柬,道:“另外,家主还请沈夫人务必前往观礼,小姐的认亲礼就在下月初八。”

姜映梨上前接过请柬,微笑道:“请转告侯爷,我一定准时赴约。”

平阳公夫人握着茶盏的手微微发颤,脱口而出:“你与安襄侯府竟有这般交情?”

话音未落,厅内气氛陡然凝滞。

平阳公暗地踢了踢妻子的绣鞋,目光如炬地瞥向她,奈何提醒已然迟了半步。

姜映梨仿若未觉异样,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说来也是缘分。当初我与相公进京赶考,正巧与萧家马车同路。一路上承蒙他们照应,这才渐渐熟稔起来。”

她顿了顿,眼波流转间尽是温和,“萧侯爷为人豪爽仗义,多次对我们施以援手。”

这番话看似轻描淡写,却如巨石投入深潭,在平阳公夫妇心中激起千层浪。

萧承煜身为安襄侯,既是朝中肱骨之臣,又是皇帝心腹,权倾朝野。

这样的人物,寻常世家求见一面都难如登天,可眼前这对年轻夫妻,竟能与之交好?

想到日后萧承煜或能为沈隽意的仕途铺路,平阳公夫人表面上依旧端着酒杯谈笑,指节却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转而面向萧家管家,笑容满面地拱手:“安襄侯府能看重沈公子,实乃沈公子之幸。还请管家回府转告侯爷,平阳公府对沈公子亦是钦佩有加,日后定要多多走动。”

管家恭敬行礼:“小人定将大人美意带到。”

待管家离去,平阳公夫人仍沉浸在震惊之中,目光在姜映梨与沈隽意身上来回逡巡,只觉这对夫妻愈发深不可测。

谢老太君见状,轻拍着椅背笑道:“眼看日头偏西了,留下用膳吧。厨房里备了几道拿手菜,咱们边吃边聊。”

谢知彰连忙起身相邀:“祖母说得是。姑姑姑父,请移步花厅。”

平阳公本欲婉拒,转念一想,若能借此机会探探沈隽意的底细,对儿子日后在官场上的周旋或许有益,便笑着应下:“那我们就厚着脸皮叨扰了。”

众人移步至后院宴会厅,只见紫檀木圆桌中央,八道热菜四盘点心错落有致。

琥珀色的桂花酒在银壶中轻轻晃动,糖醋鱼裹着红亮的酱汁,清蒸鸡飘着葱香,鲜虾羹上撒着嫩黄的蛋丝,八宝饭点缀着蜜饯,每道菜都精致得如同艺术品。

席间,谢夫人不时为平阳公夫妇布菜,象牙筷与青瓷碗碰撞出清脆声响。

平阳公夹起一筷糖醋鱼,看似不经意地开口:“襄安侯府与沈公子交好,着实令人意外。不知侯爷平日里是何等风范?”

沈隽意放下酒杯,起身微微欠身:“萧侯爷性情耿直,待人赤诚,虽身居高位却毫无架子。初次相见,便对学生多方照拂,实乃学生毕生之幸。”

姜映梨也放下汤勺,眼神中满是感激:“侯爷最是厌恶以门第取人。当初若不是他仗义相助,我们恐怕难以顺利抵达京城。”

平阳公夫人捏着绢帕的手指骤然收紧:“不知侯爷是如何相助的?”

姜映梨看了平阳公夫人一眼,随口胡诌道:“那日我们途经太行山脉,突遇一伙山匪。千钧一发之际,正巧萧侯爷的车队路过。他二话不说便率人解围,得知我们要进京赶考,还邀请我们同车而行,一路上安排得极为周到。”

这话听得平阳公夫人脸色发白。

萧承煜何等身份,竟会为素不相识的寒门学子挺身而出?

平阳公却不动声色,继续道:“那萧侯爷也是赏识了阿隽的才学啊!”

沈隽意低头谦声道:“学生惶恐,不过是侯爷见义勇为罢了。”

平阳公夫人再次按捺不住,直接问道:“听闻侯爷近来在朝中甚得圣眷,沈公子能得他看中,日后仕途必定一帆风顺。”

这话问得直白,厅内气氛顿时有些凝滞。

沈隽意不卑不亢,从容答道:“学生初入仕途,只求能尽绵薄之力,为国为民。至于前程如何,但一切凭圣意安排。”

此番言得谦虚有礼,平阳公听了为之赞赏,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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