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琴心疼得像被刀割,却不敢贸然行动,只能咬紧牙关怒道,“你要什么?说吧。”
韩慕生挑了挑眉,笑了笑,语气平淡,“很简单,我想我们回到从前!”
“从前?”徐琴抿唇,“你怎么敢跟我提从前……”
想到从前两人恩爱的画面,她何尝不感觉到痛苦难受,如今越是撕破脸,也是能感受到从前那些点点滴滴是多么珍贵。
韩慕生放缓了语气,慢慢吞吞地道:“从前你我多么情深意重啊,阿琴,我想要你回到的身边,咱们再次做回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夫妻。我们重归于好,我们还有孩子……”
“够了!”徐琴颤抖着声音,打断了她的话,“韩慕生,你害死我了的父亲,如今你竟然还敢提及让我跟你重归于好!你……你怎么敢的,你分明是想图谋我徐家家产!”
见她不肯答应,韩慕生眼神一冷,“那你便永远别想见到雨澜了。”
说着,他毫不迟疑,转身欲走。
“等等!”徐琴咬紧牙关,连忙喊住他,泪水夺眶而出。
雨澜在韩慕生怀中拼命挣扎,肉乎乎的小手伸了出来,嘴里发出委屈的呜咽。
徐琴心如刀绞,牙关咬得发白,“你,你把雨澜还给我!你……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韩慕生勾起唇角,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缓步走近,“这才是识时务的徐家小姐。我的条件很简单:第一,即刻让我回到徐家,我们恢复夫妻名分;第二,徐家产业由我掌管;第三,你需向人澄清,此前对我的指控都是误会,你爹的死与我无关。”
徐琴攥紧双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我凭什么信你?你得先把雨澜还给我。”
“徐琴,你太天真了。”韩慕生嗤笑一声,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儿,目光复杂,“不过看在雨澜的份上,我可以让你抱抱她。”
他将孩子递过去,雨澜一见到母亲,立刻咿咿呀呀地叫着,小脸泛起欢喜的红晕。
徐琴颤抖着接过女儿,紧紧搂在怀中,泪水砸在孩子细软的头发上:“雨澜,娘亲好想你……”
她不住亲吻女儿的额头、脸颊,贪婪地嗅着那熟悉的奶香。
韩慕生冷眼旁观,半晌,他不耐烦地打破沉默,“说吧,你的答复。”
徐琴抬起头,泪光中闪烁着决然,“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我也有要求。”
“第一,雨澜必须由我亲自照料,你不许将她带离我身边;第二,徐家产业你可以管理,但每笔账目我都要过目;第三……”她深吸一口气,“我们虽维持夫妻名分,但必须分房而居。我需要时间……适应这一切。”
韩慕生脸色骤变,眼底闪过狠厉,转瞬又恢复平静:“前两条可以答应,至于第三条……”
他冷冷一笑,“你觉得自己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徐琴将雨澜护在胸前,直视对方的眼睛,“若不答应,我宁可死。我父亲生前立过遗嘱,雨澜由族中长辈抚养,徐家产业也与你无关。”
“你若强行抢夺,族人定会告官,到时候你的举人功名也保不住!”
韩慕生眯起眼睛,沉默良久才开口:“好,我可以暂时答应。现在,我们一起……”
他伸手想揽住徐琴的肩膀,却被她侧身避开。
“走吧,我们回家。”韩慕生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阴霾。
徐琴抱紧雨澜,跟在他身后。
她的脑海中翻涌着计划——必须搜集韩慕生谋害父亲的证据,将他绳之以法。
但此刻,为了女儿,她只能蛰伏。
离开五里亭时,徐琴瞥见树丛中有一丝异动。
韩慕生似也察觉到了,却只是加快脚步,一言不发。
一路上,韩慕生絮絮叨叨说着往事:“阿琴,还记得我们初见时吗?你在湖边读书,我路过惊飞了白鹭,你抬头看我的眼神……”
徐琴冷漠回应着,心中却泛起苦涩。
曾经那些让她心动的甜言蜜语,如今看来不过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她和父亲曾将这个温文尔雅的举人视为良婿,却不知他觊觎徐家产业已久。
韩慕生见她态度冷淡,眼中闪过不悦,却仍保持着微笑,“阿琴,给我个机会。时间会证明,我是真心想和你重修旧好。”
徐琴低头安抚怀中的雨澜,不敢有丝毫松懈。
小雨澜似乎察觉到母亲的不安,乖乖缩在她怀里,小手揪着她的衣襟不肯松开。
行至城南一处宅院前,朱红大门配着灰白围墙,门前老槐树的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徐琴心头一沉——看来韩慕生早就盘算好了一切。
踏入院中,几个奴仆立即躬身行礼。
“这是夫人,以后好生伺候。”韩慕生语气中满是得意。
徐琴扫视众人,心中警铃大作。
这些人显然都是韩慕生的心腹,想要脱身绝非易事。
“东厢房收拾好了,你和雨澜先住那里。过几日,我们一道儿回徐府。”韩慕生说道。
徐琴无可奈何,只能点了点头,抱着雨澜径直走向厢房,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对了,”韩慕生突然叫住她,“明日我去徐家族老们宣布我们和好的消息,你同去吗?”
徐琴转身,语气冰冷:“不必了,你自己去。”
“也好。我会告诉叔伯们,你已经回心转意。”韩慕生笑意不达眼底,话里藏着威胁。
徐琴心中一紧,立刻改了口:“我同你一起去。这种事,确实该我亲口说。”
韩慕生满意地点头,伸手想摸雨澜的脸,被徐琴侧身挡住。
“雨澜该休息了。晚饭如何安排?”她问道。
“我让厨房备了酒席,一会儿送到你房里。”
韩慕生说罢,就转身离开了。
徐琴走进厢房,仔细检查每个角落,确认没有暗门机关。
房间布置得雅致,显然经过精心打理。
她轻轻将雨澜放在床上,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确认女儿只是有些饥饿,并无其他损伤,这才松了口气。
“乖,娘亲这就给你弄吃的。”徐琴亲了亲女儿的脸颊。
这时,敲门声响起,一个十六七岁的丫鬟端着饭菜进来:“夫人,这是老爷吩咐准备的晚饭。”
徐琴打量着丫鬟清秀的面容和灵动的眼睛,随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小翠。”
“雨澜饿了,有羊奶吗?”
“有!老爷特意让厨房备了奶汤和米糊,奴婢这就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