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梨微笑道:“夫人客气了,这是医者本分。令爱可好?”
徐琴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孩子:“雨澜很好,现在每日里最是能吃能睡了。”
姜映梨请徐琴入座,让下人奉了茶上来。
徐琴落座后,就命青儿将礼物一一呈上。
既有百年老山参、名贵的丝绸缎、精美的饰品……
“姜大夫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区区薄礼,还请不吝笑纳。”徐琴满脸感激地道。
姜映梨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徐琴竟然会准备这么多名贵谢礼,连忙推辞:“不必如此。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岂能收受重礼?”
徐琴却是坚持道:“若非姜大夫及时出手,我母女二人恐怕已命丧黄泉。这些礼物,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姜大夫不要推辞。”
见徐琴情真意切,姜映梨只得收下几样药材,其余贵重物品则婉言谢绝。
寒暄过后,徐琴突然压低声音:“姜大夫,我有一件事相求。”
姜映梨见她神情凝重,朝沈隽意使了个眼色,对方也无意干涉女子谈话,便找了个理由起身离开。
瞬间,屋内就只剩下徐琴所带的几人了。
徐琴踟蹰了片刻,才慢慢道:“姜大夫,我夫君韩慕生,恐怕不是良善之辈。”
“此话怎讲?”姜映梨问道。
徐琴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回到娘家后,我父亲派人查了韩慕生的底细。”
她将跟父亲的谈话,都一一告知给姜映梨。
姜映梨听得心惊。
韩慕生竟如此心狠手辣!
徐琴继续道:“我怀疑,他娶我也别有用心,就是看中了我徐家的家产。此次若非你及时相救,恐怕我即将命丧黄泉,雨澜也成了他控制徐家财产的工具。”
姜映梨皱眉道:“既然已有怀疑,夫人为何不离他而去?”
徐琴苦笑:“哪有那么容易?且不说没有确凿证据,单是女子无由休夫这一条,就足以让我背负骂名,县衙也不会判的。”
“更何况,韩慕生如今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若非昨日父亲以探望外孙为由将他支开,我今日也无法来见姜大夫。”
“那夫人此来,除了道谢,还有何事相求?”姜映梨眸。
徐琴深吸一口气:“我想请姜大夫助我一臂之力,查找韩慕生确凿罪证,以绝后患。”
姜映梨心里思忖,这事非同小可。
若贸然插手,恐怕会引火上身。
但眼前这对母女确实可怜,若置之不理,难免良心不安。
“夫人可有什么线索?”姜映梨问道。
徐琴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姜映梨:“这是韩慕生前日送我的‘补药’,我没有拿。我怀疑里面有毒,但苦于无法证实。”
姜映梨接过瓷瓶,小心翼翼地打开闻了闻,又取出一粒药丸放在心掌细看:“确实有问题。这药中混杂了‘断肠草’的成分,服用后使人腹痛不止,若长期服用,必然器脏损伤,甚至丧命。”
徐琴面色煞白:“原来如此!他真的想害死我!”
姜映梨安慰道:“夫人且放心,既然已经知道他的目的,就不会轻易中招了。这瓷瓶我且留下。”
徐琴点头:“多谢姜大夫。只是,我担心韩慕生狗急跳墙,对雨澜不利。”
姜映梨沉思片刻,取出一个精致的小香囊递给徐琴:“这香囊里有驱邪避毒的药材,夫人贴身佩戴,可保平安。另外,我再给你一些解毒丸,以防不测。”
徐琴千恩万谢,小心翼翼地收好香囊和解毒丸。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青儿慌张地闯进来:“小姐!不好了!韩姑爷找来了!”
徐琴脸色骤变:“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姜映梨神色平静道:“夫人莫怕,这里是镇国公府,他不敢放肆的。”
就在这时,沈隽意和谢老太君被请了过来,姜映梨简略地说明了情况。
谢老太君眉头微皱:“竟有此事?这韩慕生实可恶!徐夫人放心,我们镇国公府自会保护你们母女。”
说着,她转向小厮道:“去吧,让门房告诉那韩慕生,他若敢硬闯镇国公府,别客气,直接轰出去!”
下人领命而去,徐琴感激不已:“多谢老太君和姜大夫,若非有你们相助,我和雨澜不知道如何是好。”
谢老太君慈祥地笑道:“同为女子,自应互助。你且安心在府中住下。”
徐琴点了点头,心里感动不已。
门房遵照谢老太君的指令,婉言谢绝韩慕生的登门。
韩慕生望着巍峨的大门,面色沉沉,却不敢在镇国公府门前放肆,只得悻悻离去,只是回首望向门扉的眼神中满是阴鸷和怨毒。
“……徐琴,你能躲一时,却是躲不了一世的。”
府内,徐琴得知韩慕生离去,不由松了口气,对上谢老太君的视线,她便将丈夫如何在她难产时暗中勾结稳婆下毒,姜映梨如何救她们母女的事情讲了出来。
谢老太君听完,面色凝重:“此人心肠歹毒,需得尽早处置才好!”
沈隽意问道:“徐老爷可知?”
徐琴点了点头:“父亲已经知晓。但韩慕生有功名在身,我们又没有确切证据,自是无法状告他。”
“再者,本朝妻告夫,罪加一等。韩慕生又异常狡猾……所以,颇为棘手。”
说到这,她神色复杂,垂下眼眸,眼底都是苦涩,“说来也是我的错,当初竟然会被韩慕生的伪装所蒙骗……我竟是未曾察觉,他表面温文尔雅,实则心如蛇蝎。”
“如此,才叫我们全家如今落入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就是我和女儿都险些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