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明朝露渐落,凉意直袭人心。
谢征握着宋春雪的手,不再年轻的脸上深情如许,些许委屈,些许难过。
说好的后日走的,怎么就提前了一日?
抢他的下酒菜就算了,还改变行程。
但韩道长如今是他师父,他只能依依不舍的抱着眼前人,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早知道,就不喝酒了。阿雪,这顿酒喝得太亏了。”
谢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宋春雪听着好笑,心里又酸又甜,跟吃了山楂似的。
她也很是不舍,但他们各自有计划,暂时还没法安稳的相守。
“提前一日也好,免得你今天更难受,酒也喝了,歌也唱了,我知道谢大人多才多艺,下次见面,你为我多唱两曲可好?”
“好,下次我为你弹一曲凤求凰,”谢征凑到她耳边郑重道,“下次见面,咱们就结为道侣,可好?”
“嗯,好。”宋春雪笑了,“我等你。”
……
几个年轻弟子早上起来,发现今日院子格外的安静。
晨起的阳光斜斜的洒在院子里,斑驳的疏影横斜颇有意境,清明的春风能洗眼睛似的,刚起床的困顿被一股脑儿卷走。
长风闻到了香味,转身来到厨房。
“师父,今日怎么没闻到烧木柴的味道,师伯他们没起来喝茶?”
宋春雪起身揭开锅盖,锅里有热气腾腾的馒头包子。
“除了你七师伯,其他的已经离开了。”宋春雪打开另外一个锅,“我最晚明天离开,去庄狼县解决一点事情,你们是打算待在这儿,还是跟我走?”
“那我七师伯呢?”长风挠了挠额头,“土蛋儿还打算待在这儿帮你盯着盖新屋的事呢,很多工序我们都想亲自盯着。”
“那待会儿咱们一起商量,你们先去洗脸,待会儿吃饭。我先把你们接下来几天要吃的干粮准备好。”
“嗯,我这就去喊他们起来。”
长风很不舍得,也不习惯他们不告而别。
无极跟夜白得知师父已经离开,抛下他们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刚开始有点懵,之后欲哭无泪。
“师父怎么能这样?这回历练的够久了吧,我也想回京城。”无极哭唧唧道,“我想回去看看白云观的师兄师弟们,还有师姐师妹。”
夜白很快冷静下来,“我看你就是想念小师妹,担心她家里人给她许配了人家,很快要成亲了吧。”
无极抬手拍他,“我才不是,我一直拿小师妹当亲妹妹。”
“什么小师妹?”土蛋儿忽的从炕上坐起来,跟诈尸似的,“哪里有小师妹,长得水灵不,我能见见吗?”
他抬起袖子抹去嘴边的口水,一歪头靠在无极身上,“能许配给我吗?以后请叫我忘尘,再喊我土蛋儿,小心我掏你的蛋。”
无极嫌弃的推开他,“树上的鸟蛋多的是,你掏几颗回来煮着吃,少说这些粗俗的话,下次我揍你。”
“粗俗?”土蛋儿再次将脑袋砸在他肩上,“那你大晚上搂着我唔……”
无极捂住他的嘴,“大清早的少说浑话,你师父也抛下你走了。”
师父也走了?
土蛋儿一个激灵,抓起衣裳鞋都顾不上穿跑出了屋子,“师父,师父?”
蹬蹬蹬,听声音,他光着脚跑到了北屋,还推开了北屋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