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卿接过道谢,她记住了这郊外的书声以及药香,回去要绘在地图上。
不知前方还有没有什么可逛,林山卿站在路边踟蹰。
“前方还有什么呢?”
林山卿有些自言自语。
“有粮仓。”
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林山卿回过身,面前站着周南。
他行一礼,笑着道:“太子妃是来这里逛一逛?”
“乘兴而来,周南大人呢?”
“叫我周南便好,我是来此协助阿旸装运粮草。”
“阿旸?”
她有些惊讶。
前方车队行来,几人都退至一旁让道。
周南道:“太子妃随周南去前方看一看罢。”
“好。”
顺着这条路往前,是一些高大的建筑物,里面储备着粮食等,有专人把守,此时车队往外运,林山卿问:“这是要运往何地?”
“紫阳县。”
紫阳县的旱情林山卿每日都有所耳闻,想来是去赈灾的。
她立在一边看着人们搬运着麻袋,这里春风明媚,远处却是水深火热,她一声叹息,她又想起自己的家国,离国又何尝不是水深火热,她如今连故国的消息都很少听到。
低头,自嘲一笑。
有士兵一时不察,麻袋砸到了他的腰,一声痛呼。
周南立刻赶过去。阿言对林山卿道:“太子妃,我去帮帮忙,您与芍娘去那边歇一歇。”
她转头看,旁边有屋舍。
颔首,带着芍娘走过去。木门推开,有一人躺在竹床上,吓了林山卿一大跳。
此人动了动,坐起身,芍娘惊呼:“殿下!”
江风旸皱了眉,嫌吵。
“阿旸?”
他舒展眉,五娘来了。
招手:“过来坐。”
林山卿搬了把椅子,坐在竹床边。
太子殿下仿佛几日不曾睡过,头发都有些散乱,衣襟前沾了些灰,面容倒是整洁,除了眼下乌青。
这样与他面对面,几日都不曾见过面,林山卿有些慌乱,看着他,忽然道:“穿这一身白衣,多不耐脏啊。”
江风旸笑了,勉强睁开眼轻声道:“那日夜里没来得及换。”
他脱去外衣,放到林山卿手上,从一边拿了一件灰布衣套上,布衣上还有几个补丁,他坐在竹床边冲林山卿笑道:“这样呢?”
林山卿煞有介事道:“像个贫苦的白面书生。”
芍娘也笑了。
气氛忽而轻松,林山卿道:“阿旸吃住都在此?”
“对,这几日都与周南在此处。”
他又咳了咳。
林山卿赶紧让他躺下,看到一边小火炉上正在煮茶,于是道:“阿旸,借茶壶一用。”
他没问她想做什么,点点头。
困意太浓,他撑不住,又睡了过去。
芍娘拿出纸包:“太子妃是想煮这个么?”
“真聪明。”
芍娘笑,走过去清理茶壶。
江风旸是被气味熏醒,他捂着鼻子坐起来,看到林山卿端着一碗汤药,正背着他扇凉。
她转身见江风旸醒来,停了下脚步,接着便快步走去他身边。
“来,喝了它,止咳。”
江风旸皱了眉,别过头。
“鱼腥草,止咳良方。”
江风旸扭回头,认真道:“真的不是一碗毒药?”
林山卿瞪他一眼,捏着鼻子喝一口,差点吐出来。
她咽下去:“味道差一点,不过良药苦口利于病。”
江风旸接过,迟迟不敢下嘴,甚至又将头扭过一旁。
林山卿叹一口气,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她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一袋梅子糖,这是方才从茶楼带出来的。
拿出一颗,放进他嘴里,指尖触到他嘴唇,他轻启唇,梅子糖滑去舌边,使他脸颊鼓起。
芍娘轻轻弯唇角,这是对付小孩子的招数。这样的太子殿下,估计子贞都未曾见过。
“喝。”
林山卿有些严肃,再磨蹭下去,药可都凉了。
他低头,一饮而尽,林山卿接过他手中茶碗,让他躺下。
“接着睡罢,不许睁眼,我就在这里监督你休息。”
“好。”
梅子糖酸酸甜甜,在唇舌间蔓延。
经年之后,太子登基。诸臣大概想不到,新登帝位的天子衣袖里,还放着一袋梅子糖。
他爱上了梅子糖,余生戒不掉。
今天家里煮了鸡肉,我改良改良做了一盘手撕鸡,太好吃了!!!
还有这个鱼腥草,小时候一咳我妈就煮给我喝,我还老咳,就经常喝,后来晓得这就是折耳根。(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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