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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释与娉婷(三)(1 / 2)

阿释与娉婷(三)

次日,兰言诗还要同去,她不仅让蜜果给她盘了个夫人发髻,还把帷帽换成了珠帘掩面,露出了半张脸。

程释见她打扮比平日都隆重些,问:“你这小脑袋瓜又在打什么主意?”

兰言诗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很是满意:“帮你敲竹杠去。”

程释嘴唇微微勾起。

“还疼吗?”

“都怪你,你若细小些,我用受这份罪吗?”

“你要是铁杵就好了,磨磨还能细一些,我也能好受点。”她越发口无遮拦。

“最好磨成针是不是?你又不爱绣花,平白无故浪费了小爷我。”

“对了,阿榴呢?”

“替我办事去了,不必担心。”

蜜果和阿树站得老远,两位主子口不择言时,没一句话能听。

两人打打闹闹到了城门口,然后就此分开,程释与山风先生同去,兰言诗则带着蜜果和阿树去了对面的茶楼,蜜果与阿树今日也是一番精心打扮,三人一瞧就是望族人家。

茶楼里的女人不少,看见她进来,都充满了打量与敌意,还有人上来打听她身份的,还有人说,“管她什么身份,敢在江北荀城和旼夫人抢人?”

话音刚落,那位旼夫人便来了,她身后的侍从们擡着三个大宝箱,箱子里,想必就是程释的“买身钱”。

旼夫人坐在窗边,并不着急出手,她欣赏着那些寻常女子围在程释身边献媚的模样,看了又如何,像他这样的男子,身无背景依靠,只会落在她这样的权贵之手。

旼夫人无意间瞟见坐于她前座的女人,纤腰盈盈,身姿窈窕,婀娜动人,她的裙子随光生辉,竟是浮光锦,连她也买不到的浮光锦,她亦梳着妇人头,想必也是为了楼下的簪花郎而来,她发话:“去请那位夫人过来。”

她的婢女到了那桌,却近不了身,被她的侍从拦住。

那少年一身书卷气,眉清目秀,爽朗清举,长身玉立,如松下风,他腰间别着一支玉箫和一支竹萧,站在女子身前,挡住了婢女的去路。

“这位公子,我家夫人想请您家夫人过去吃盏茶。”她家一向在城内说一不二,她是旼夫人的贴身女婢,平常没有这样低声下气过,只是眼前戴着珠帘的女人气度雍容华贵,气度不凡,比之她家的夫人,不落下风……

“姑娘稍候,我去请示我家夫人。”阿树待人接物圆滑无比,无论对方态度如何,皆不会让人感到冒昧和怠慢。

他走到兰言诗身边,躬身对她说话,兰言诗懒懒地瞥了婢女一眼,婢女就觉得腿软了,惧她贵气威仪,又畏她无边美丽。

“我家夫人说,她这桌是最佳观景之地,不如让您家夫人过来,我家夫人定会以好茶相待。”

婢女铩羽而归,旼夫人第一次被人拒绝,恼羞成怒,带着大批家仆冲了过来,阿树摘下竹萧从容拦住来势汹汹的人们,他说:“我家夫人只邀请了你家夫人一人,其他人若是无礼,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这人和儿时一样,文绉绉的。

打架也是,必须先礼后兵,否则就不打。

旼夫人听他这么说,偏要试试,她眉眼一挑,一个彪形大汉就要越过他,朝兰言诗抓去。

阿树竹萧一横一击就将人击飞,且击中要害,让那大汉倒地不起,他收回竹萧,再对旼夫人说:“夫人,您若还想试试我的功夫,就让他们一齐上吧,我分次出手,也怪累的。”

旼夫人见他脸上依旧挂着礼貌的笑容,他那位主子,坐在桌旁,眼都没擡,从容淡定,不像寻常人家的风度,决定自己先去试探一下。

就在他拦住人时,蜜果站在桌前,熟练地烹茶,她的手指修长,如玉雕的佛手般赏心悦目,兰言诗不想这漂亮的手变得粗糙,平日都给她珍珠玉膏,让她好好养着,这些年下来,那手晶莹玉润,很是好看。

手中的琉璃雕花茶盏中盛着绿中泛紫的茶汤,她竟不知道这是什么茶……

“既然茶已烹好,本夫人赏脸便是。”

阿树笑意盈盈,为她让出了路。

“夫人,这是今年的新茶,名叫顾渚紫笋,因其色泽带紫,其形如笋而冠名。”

“这茶我家也有,算什么好茶。”旼夫人盯着兰言诗面佩戴的灰色珠帘,只觉得很是好看,帘下的朱唇若隐若现,让人浮想翩翩,她肤如凝脂,比那色泽光华的珍珠,还要夺目。城中何时来了这号人物,她竟不知。

兰言诗并未揭穿她的谎言,这是陛下今年特赐给哥哥的,哥哥自己不舍得喝,分成三份,一份送去给父母亲和舅父,一份送给妙邈,一份送给了她。

给别人喝,她也是不舍得的,大概是猜到了这位夫人不会领情,她准备自己把这茶喝光。

见兰言诗被拂扫了颜面,她不仅不气,反而怡然自得,自己品茶,旼夫人对眼前的女人更加好奇,她竟不知城中来了这号人物,于是在她对面坐下。

“敢问夫人姓名?夫婿何人?”

“我姓兰。”

“并未听说过天下有兰姓世族大家。”

“从前风光过,如今落魄了,只有一位在洛阳务差的哥哥。”

旼夫人听她这样说,悬着的心落下一半,傲劲儿又上来了,“怎么,你也看上那个簪花郎?”

兰言诗顺着她轻佻的目光望了过去,看见心上人,她说:“的确不错。”

“你在外头找男人,你丈夫不管你?”

“夫人不也是?”

“他?”旼夫人大笑,“吃喝都靠我养着的男人,敢插手我玩乐?”

兰言诗擡眸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这份将男人当玩物的气度很像梦姐姐。

旼夫人:“你我既是同路人,我就直说了,他,我先看上的,而且他已经答应我了,要和我回府,你勿横刀夺爱。”

“夫人此言差矣,男人的心就如天气般易变,他昨天答应你,前天也能答应别人,今天说不定也能答应我。”

“你今日一定要和我挣到底?”

“是。”兰言诗提议:“不如我们来打个赌,不伤和气。”

“怎么赌?”

兰言诗望着她那三个大箱子,说:“这就是夫人买人的筹码?”

“今日暂时带了这些。”旼夫人早就扫过她一身打扮,就她用来做面帘的灰珠,珠圆玉润,怕不是上好的南珠,还有手腕戴着的双镯,那只白玉的,润得不行,还有头上所戴的华胜,样式别致,她自己首饰几箱,却从未见过这种款式。

比钱,这女人未必会输。

正当她以为兰言诗会拿名贵之物,来压自己一头时,她掏出了一文钱,放在了桌面上,“这是我的筹码。”

“他既当街沽酒,自是为了求财,你以为他图色?”

“他若答应了,还请夫人答允我一件事。”

“什么事?”她虽喜好男色,可是脑子还是清醒的。断不会为男人昏了头。

“我等他来了再说。”

旼夫人再劝:“不过是个男人罢了,睡个一段时间就腻味了,妹妹何不成人之美?就不要浪费钱财了。”

“或者……”旼夫人与她商量:“我睡腻了,让给你呗。”

兰言诗差点没握住茶杯,“不成。”

旼夫人立刻拉下脸。

兰言诗又说:“夫人莫气,我等那簪花郎亲自来说,他若回绝我,我就断了这份心思,绝不纠缠。”

旼夫人笑了笑,没说话,她非常不喜欢她这答案,虽然礼貌恭顺,却不给她半分颜面,若不是瞧她这副打扮和气度,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她早就撕破脸了。

“你年纪轻轻,你能懂其中乐趣?真是暴殄天物。”

“乐趣?”兰言诗重复了一遍这二字,昨夜被血弄脏的床榻,还历历在目。“夫人您觉得很有乐趣啊?”

旼夫人见她脸色怪异,立刻猜到了一些事。

“你丈夫怕是不行吧?”她露出了一个怪异的微笑:“只要你把他让给我,我送三个功夫了得的男宠给你,保证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如何?”

兰言诗不知该说什么,就夸她:“夫人您真大气。”

旼夫人话匣子一打开,跟她继续说:“我最恨中看不中用的男人,你别看我现在愿意为他一掷千金,若他是个废物,我就立刻把钱抢回来,将他扫地出门。”

兰言诗闻言差点被茶呛到,“您可真是直爽。”

“都成婚的人了,怎么如此羞涩?”旼夫人不解。

兰言诗并不觉得这是她的问题,她结识的姐姐不少,只有眼前这位把睡男人放在嘴边说。

旼夫人则派人去街上请程释了。

程释跟在她的随从后面,拾阶而上,所过之处,引起他前来偷看的少女们激动不已。

“公子,我姓兰,我也想买你,可我只有这一文钱,你可愿意和我走?”

程释从阿树手里接过那一文钱,拿在手中细看,又见她一脸诚恳地看着自己,他来了一句:“在你心中,我就值这个数?”

合着折腾半天,就为了一文钱将他买回去。

兰言诗听他这么说,眼皮一跳,慌了心神,表面上还是要故作镇定,继续把戏演下去。

“公子此言差矣,这只是定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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