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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镯(1 / 2)

紫玉镯

在寿安离开后,兰言诗又收到了一张请帖。

是程释的母亲,花夫人邀请她明日同游沧州。

请帖是方才送来的,窗外春雨潇潇,并不是出游踏青的好时节,想来她大概是有事,才执意邀约。

次日早上,她梳妆完毕,来到了约好的垂雾亭。又是此处。

她今日穿了一身紫芍色裙衫,打扮依旧简洁干净,还没走到垂雾亭,雨水已沾湿了她的裙角,她讨厌春雨天。

尤其在经历了去年凉州春雨后,这样淅淅沥沥,清凉带着花香的雨天,总是不知觉中让她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夫人早安。”她看她穿了一身薄衫,又说:“春寒未散,夫人小心着凉。”

蜜心见她侧目,立刻将抱着的披风送给了花仄仄。

花仄仄嫣然浅笑,让身旁的侍女收下了披风,她见她一身雾紫,正好与她手腕上戴着的紫玉手镯相得益彰,“我像你这样大的时候,穿得可没这般素雅。”

说罢,她将紫玉手镯从手腕上取下,便要给兰言诗戴上。

这贴身的物什最是意重,兰言诗立刻要拒绝,却听她说:“不喜欢的话,就回房了摘下,我这一生,也没给过小辈什么礼物,你就别打长辈的脸了。”

如此,兰言诗也只能收下。

这紫玉镯温润清雅,玉质细腻,一看便是多年随身佩戴温养出来的,贴着她的手腕处,仍让她感到了温暖。她本不爱戴玉镯,就是怕玉镯寒凉。这镯子不仅是色相好,还是上好的暖玉。

“既如此,娉婷多谢夫人厚爱。”

昨日石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糕点,今日却空空如也,“你且撑伞陪我四处走走。”

亭外斜风细雨。

“好。”

两人并肩而行。

“夫人总爱穿蓝色的衣裙。”她记得程释的衣服也是蓝色为主。

蓝色的衣衫穿在她身上,总是如此适合,衣服就好像是人的第二张脸,映衬着她的内心。她忧郁、自哀,一如初见时,看见她就如见着了一汪蔚蓝的湖泊般。

“是啊。”她说:“这是我喜欢的,也是唯一能得到的。”

“我与阿释常年不得相见,心中常挂记,不知他长多高了,就命人把我选的布料送去洛阳,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穿。”

“他有。”她记忆中,他的蓝衫的最多。

花仄仄侧目看了她一眼。原本只以为是阿释喜欢她,现在看来,这两个孩子,一定有事暗中隐瞒。

两人拾级而下,兰言诗以为她要带自己去赏花、踏青之类的地方,没想到二人到达最平地后,花仄仄带她顺着廊檐七拐八拐,又来到了一个入口,那入口通往地下,门口有两个侍卫看守,他们戴着墨色的狼面具,和莫烟的有些相似,但是全掩面,瞧着很是诡异。

两人看见花仄仄,自行退开了一步,为她们让出了道路。

花仄仄让蜜心和她的婢女停在原地,兰言诗同意了。

仅剩她们二人继续沿石梯而下,走远了,兰言诗才问:

“夫人,这是何处?”

她以为这地方。”

本就风雨晦暝,天色幽暗,入了地下,天光减半,湿气氤氲,她进来没一会儿,便觉得浑身的衣裙都浸湿了。

这分明就是牢房。

“这是施行水刑的地方。”花仄仄俯视着这逼仄昏暗的地牢,声音温柔地向兰言诗解释道:“阿释第一次受刑时,才四岁,他练武懈怠,比规定时间少了半柱香,他父亲就将他捆在这里惩罚他。刚开始,水快淹没他口鼻时,他还会叫一声‘爹爹,救我’,自从有人告诉他,下令惩罚他的,就是他父亲后,他就再也没有求救过了。”

兰言诗所见之处,每一块地都被挖空,如水池般内凹着,池有一丈深,墙壁之上,睚眦铜首,面目狰狞,兽口大开,那是放水口。在房梁上东西南北四角各有一根手臂粗的铁链,地面上青青如也,满是青苔的痕迹,正中的位置的却是发白的,想必那就是受刑时所站立挣扎的地方。

地上残有水渍,水是刚放干的,一切都昭示着,不久之前,有人遭受过水刑。

“程国公,未免也太不近人情。”其实她想说他不配为人父。她儿时,跌了一跤,父亲都会抱她在怀,抚慰许久,生而不养,不配为父。

“公主先不必打抱不平,这只是最轻的刑法。”

“水刑,可轻可重。”花仄仄继续说:“身上若有伤口,水池里的水就会变成盐水,阿释就是被这盐刑折磨到失去痛觉的。他是个忍耐力极强的孩子,性格倔强,又不肯向他父亲服软。后来水刑就变成了墨池,一片漆黑的水中还被放入了数条毒蛇,让他时时体验被死亡凝视的恐惧。”

她没有告诉兰言诗,皮肉之刑,远没有精神折磨残忍。

她怀阿释时,从没想过,这孩子要经受亲生父亲的百般折磨。

“我从前,总哭着求阿释,求他讨他父亲的欢心,顺从他父亲的命令,就当是为了我。他若是得了佑也的喜欢,我也能跟着沾光,多见佑也几面,阿释见我哭得伤心欲绝,答应了我,努力练功、读书,他要求什么,阿释就做什么,从不懈怠,但佑也还是不满意。”

“所以在阿释五岁时,他带回了天青月和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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