仄仄(1 / 2)

仄仄

煜王没有任何让她们好好歇养的意思,一个时辰后便打着“接风洗尘”的名义,强行将她请去宴席。不仅如此,还强赠了她一套新的衣衫,要她换上赴宴。

“你们王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很可惜,本宫并不缺衣衫,尤其是华美的。”

煜王的侍女听罢,答:“王爷说了,如果公主不喜欢,那便不能强人所难。”

那侍女跪在地上,将双手托着的盛装的托盘放在地上,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银盒,“公主舟车劳顿,王爷内心有愧,这是一支玛瑙朱钗,还请公主收下,不要让王爷被内疚困顿。”

兰言诗这一世的脾气全是很能忍,但这么一来二去,觉得烦不胜烦。

蜜心自然懂她,上前挡住了侍女,发难道:“我们公主不缺这些,她什么好东西都见过,她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说心领了还听不懂?怎么我们公主非得照你们王爷的规矩来?天底下敢对我们公主咄咄相逼的可没几个。”

那侍女听罢,没有任何情绪变化,把银盒装回袖中,站起身,对她们说:“宴席设在玉脂厅,公主请。”

就在出门时,她特意看了一眼隔壁的院子,那边的灯已经熄了,看来人已经安歇了。

这仁亲王的府邸真是够大的。

她们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到那玉脂厅。

二月末的西州的夜晚,春寒料峭,此次出行,她叮嘱了蜜心,带的衣衫,务必低调,因此到达玉脂厅时,她成了女眷中穿着最朴素的一个。

门口两位侍女将门拉开,一阵暖风从里送来,伴随着伽南香与一股清野的花香。屋中的琵琶声正酣,门开的一瞬间,她被一道金光晃了眼,回过神,才发现那是一黄金镀的屏风,镶满了宝石,宝石堆成了的图案是猎虎图,屏风后一片笑声,粗狂的、娇媚的,笑得这么放肆的,除了煜王和煜王妃,她想不到别人。

她思绪根本不在宴席上,方才一路走来,皆在想,得让寿安派人去关外走一走,探查程释的踪迹。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以目前接触的煜王来看,她是不信这种凶悍外露的蠢人能杀了程释。

除非他是自愿失踪。

心里疑窦丛生,只是匆匆扫一眼那对男女,二人皆穿赤色,不知道还以为他俩今日大婚呢,她在兰拷身边坐下后,一擡眼,便呆滞了,这不怪她,谁叫对面那女子——长着程释的脸!

说来奇怪,她和程释认识这样久,经历过这么多事,见过受伤的他,狼狈的他,暴戾的他,悲伤的他,除了前世那个毁容的他……都是美丽的,永如花艳。

坐在她正对面的女子亦是,眼媚如飞,薄唇润泽,雾鬓云鬟,琥珀色的眼眸里尽是疏离,她眼下无痣,少了分妩媚,神色冷冷的,一身窃蓝锦缎,面若白雪,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雪落在蔚蓝湖泊上。静谧又美丽,让人移不开眼。

那女子根本不关心宴席来了什么人,静静地用膳。

她看着很年轻,与她们同龄般。

于是她开始回想,程释是否告诉过她,他有个同胞姐姐。

那女子眼角的余光感受到了,终于看向了她。

对视了少于时间,兰言诗就挪开了目光,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怎么说呢,那冷冷看人的模样,和程释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好像看到了程释穿女装的样子……感觉挺微妙的……

“看来娉婷公主与程大人交情匪浅啊?看见仄仄就挪不开眼了。”煜王妃开口打趣道。

“我想,只要是见过程大人的人,看见眼前这位夫人,皆会一愣。”沈宓率先为她开解。

“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煜王妃剜了他一眼,“主子都没开口,轮得到你?”

那名叫“仄仄”的女子轻轻扫了一眼沈宓,就像看一件稀松平常的物品一样。

“我与程大人确有一面之缘。”兰言诗答,她就着沈宓的称呼继续喊:“所以看到这位夫人才微微一愣,请问您是程大人的?”

那夫人与她对视,审视了她片刻,已开口说了“程释乃是我”几个字,却被人截断了。

“诶,直说有何乐趣,不如娉婷公主你来猜一猜,猜对了本王重重有赏,如何?”他的态度已经把再次所有的女子都当成了任他发落的物什。

多么令人讨厌的家伙。

那名叫“仄仄”的女子并未反驳煜王,倒是直勾勾地看着兰言诗,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她,似在等她的答案。

兰言诗笑了笑,答:“虽然这位夫人与程释长相很相似,但是与我何干呢?”

煜王听罢,爽朗地大笑:“公主你呀!可真是扫兴啊!”

房中烧了红螺碳,温暖如春。煜王妃坐在他身边,只穿着单薄赤丹织金纱裙,茜色西番莲绣金钩花大袖衫,仿若流沙般质感的明黄批帛搭在双臂之间,将美妙的身材大方展露。惊鹄髻上戴着一套珊瑚朱钗,赤如牛血,举起酒杯时,无意流露的一段皓腕露出了一只红宝石手镯,与她耳畔悬挂的耳坠子相互呼应。倘若有人从外面走进来,第一眼一定看的是她。

“娉婷公主从小娇生惯养,什么珍宝没见过?怎会稀罕你的劳什子破宝物。”煜王妃嘲讽道,她瞧着兰言诗一身朴素的穿着,很显然,并没把自己放在眼中,心情更不爽了:“再说了,猜到了又何如?还不是找不到程释。”

她说罢,兰言诗与“仄仄”都齐齐望向了她,只见她唇间多了一抹朱红的汁水,像是血渍。听她这语气,对程释的踪迹是清楚。

“你既然知道阿释下落,却对我隐瞒,任我怎样问,都不肯开口,是何道理?”仄仄开口问,她的声音清脆,在清冽的琵琶调也不显突兀,她莞尔一笑,向她确认到:“咱们不是姐妹吗?”

煜王妃等她说完,笑回:“自然是姐妹的,素日妹妹最鄙夷我饮用这永葆容颜的垂花露,今日亦是如此吗?”

仄仄含笑答:“姐姐这么做自然自己的道理,我怎敢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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