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烟说话的时候也在咯咯直笑,肩膀一颤一颤的。
“我想着不行啊,天底下还有那么多美人等着我宠爱呢,我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啊。”
“所以我就走了,结果我这一起身,就被一个东西绊倒了,差点没摔她棺材上。定睛一看,是一个精致的匣子,看着像是鲛绡制的。”
醉春烟生怕陶蹊没领会到她师父生前的绝妙布置,特意补充道:
“她这家伙,不仅猜到了我会刨她坟墓,还猜到我终究会起来,特意在我的落脚处放上那个匣子,就怕绊不倒我。”
看陶蹊还是懵懂的样子,醉春烟继续说道:
“师父在那儿安了个隐蔽的小机关:我不踩上去,那个鲛绡匣子就一直隐藏在水里;等我踩上去了,匣子就从水中被弹出来,正好弹到我脑门上。”
“师父生前就爱闲的没事弹我,死后都不忘弹这么一下。我找到那个机关时真的哭笑不得,哪有这么幼稚的大乘期修士啊。”
醉春烟手腕翻转间,便将那个鲛绡匣子拿了出来。
她招呼陶蹊道:“我还没打开,寻思着这匣子里估计也会有个幼稚机关,便想着拿过来让你也体验一下。”
话已至此,陶蹊取下眼罩,不去看地上的四具尸体,从醉春烟手里接过匣子。
醉春烟特意友善地帮忙用手遮住陶蹊额头,但陶蹊打开匣子,却没有什么弹射机关。
匣子里静静地放着一根针和另一张纸条。
纸条正面写着:“逆徒,挖为师的坟就算了,还又破不了阵了对吧?啧啧,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这个废物点心。”
背面则是:“拿着吧,赏你的,为师可就帮你最后这一次,事成后别忘了多给为师烧几个美貌纸人!听到没有?”
醉春烟看到了纸条内容,轻声回应道:“听到了,师父。”
在醉春烟默许下,陶蹊取了针。
而醉春烟则不信邪地拿过匣子,“砰”,里面的纸条顿时被揉成一个小球,不偏不倚打在她额头上。
“……敢情这机关因人而异啊!师父你也太幼稚了吧!”
醉春烟无语地把匣子合上,却是极为珍视地放入了自己的储物空间收着。
陶蹊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温声说道:“看得出来前辈……一直很挂念你,节哀。”
“别!”醉春烟一声惊叫,陶蹊话音刚落,她就一下子触电般迅速地转过去了,用袖子挡住脸。
再开口时,声音顿时带上了浓重的哭腔,“不是你干什么啊,我都忍那么久了,结果你突然来一句这个!”
“你别安慰我啊,你不安慰我我也不会……”
醉春烟哭归哭,正事还是没忘的,“师父坟上还有别的纸条来着,详细规定了我和你说话的时间、出发的时间、破阵的时间。”
“其实我想早点去边境的,但针上有时间封印,你应该也能感觉到,现在是想去也去不了,还得等。”
陶蹊试着用灵力注入其中查探,“好像是,一个时辰后?”
“对,所以这一个时辰,咱就把能弄明白的都弄明白,然后看看其他长老们休息得怎么样了,商量下去多少留多少。”
等说到这里时,醉春烟已经把情绪平复下来了,还飞速给自己补了一个妆容。
看着依旧明艳至极。
醉春烟还特地“威胁”了一下陶蹊:“不许再安慰我,否则就准备和你的扇子天人永隔吧。”
陶蹊点头,“这边的四具尸体如何处理?”
醉春烟诚恳道:“说实话,我把它们搬到这里,是怕它们诈尸。密室有师父留下来的阵法,比我自己设可靠多了。”
陶蹊感慨:“前辈真是把每一步都算到了。”
如果按合体境的视角看这四具尸体,虽然是尸体,但鱼尾是活着的。
只是两个人谁也没把这么恶心的事拿到台面来商量,彼此心知肚明。
“是啊,她什么都算到了,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突然横死呢。”醉春烟也跟着感慨,眼睛却看着陶蹊。
陶蹊摇了摇扇子,说道:“依她在墓中的布置,看得出,她对未来我们的遭遇早有预料,只是没直接算灭泽里究竟是什么。”
第一种可能,能算不想算:第二种可能,想算不能算。
“无论如何,看来等我探查清楚灭泽的秘密,也就凶多吉少了?”陶蹊面色如常。
实际上扇子摇得两人头发乱飞。
醉春烟按下凌乱的碎发,纠正道:“不是‘我’,是‘我们’。”
“好好好,我们,那我们是只能有两个人吗?”
醉春烟问道:“你觉得还能加上谁,荀归?我倾向于让他留下来,或者说,我其实想让他们都留下来。”
陶蹊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等阵法破了,他们想进边境也不难。”
“嗯。”
剩下的一个时辰,一多半都用来研究怀虚宗长老的鱼尾巴了,可惜毫无收获;
一小半时间则用来和长老们进行了沟通,约定好若布阵人可以转移,那些长老便会随时等候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