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
“啪”的一声，不等郭牡丹反应过来，赵氏已经一巴掌挥了出去，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李姨娘的脸上。
“滚。”
赵氏冷声道，她实在太过用力，打了李姨娘的手掌尚且无意识地微微颤抖。
见李姨娘张嘴要闹，赵氏干脆不去看她，视线挪到一旁有些慌张的二爷身上：“老二，带这个疯婆娘滚，不然的话，我就算豁出老命不要，也要把她杀了。”
赵氏眼神坚定，二爷望着那双母狼似的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忙拽着李姨娘离开，难得怒斥道：“你还要再闹什么？再闹，我就把把你扔出府去，你自生自灭吧。”
李姨娘垂着头一言不发，显然也被吓着了，一句也没有反驳，老老实实地跟着二爷离开了露华苑。
黄氏见二人走了，也不敢上前和正在盛怒中的赵氏及兴国公说话，匆匆忙忙地也快步离开了。
待露华苑中重新安静下来，赵氏才转过身子，再次搂住郭牡丹：“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郭牡丹强扯出一个笑来：“李姨娘其实也没说错，我确实不是好人。”
赵氏嗔怪她一眼，正想阻止她，可是郭牡丹已经开了口：“我之所以胖了，都是因为大金她们把自己的口粮抠出来补贴我，您就没发现吗，露华苑中的下人比之旁的院落更瘦。”
说着，郭牡丹眼泪都要流下：“所以李姨娘说的没错，我确实苛待了旁人，宽纵了自己。”
“傻孩子。”赵氏长叹一声，拉着兴国公一齐道：“要不是我们兴国公府连累了你，你此时应当还在亲家公身边逍遥自在，也不会遭此劫难，你再怪自己，不如怪我们好了。”
又说了几句，赵氏拢了拢她的大氅，柔声道：“天冷，快回去休息吧，我同你公爹也马上回正屋了。”
郭牡丹点点头，先行往屋内走，走了两步回头，见赵氏和兴国公还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她，忍不住擡手朝两人挥了挥。
赵氏也笑着朝她挥了挥手，见她马上进屋，正要转身时，忽听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奔了过来。
郭牡丹也听见了，连忙回转身子想要行到赵氏身旁，她刚刚擡脚，那急匆匆赶来的侍从便已经“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兴国公和赵氏面前：“国公爷，夫人，五王爷派人来接您二位，此时马车已经到了。”
“五王爷接我们？”
兴国公皱起眉头，眉心拧成一个“川”字：“我兴国公府与五王爷并无私交，如今局势焦灼，他唤我们二人做甚？寻个由头推了。”
又是个王爷？郭牡丹顿住身形，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那随从擡眼，小心翼翼地朝郭牡丹那边望了一眼，斟酌了片刻，压低声音同兴国公道：“五王爷派人说，二公子为救他性命，现在生死未卜，请您二位，速去相见。”
生死未卜？郭牡丹蹙起黛眉，顿住了动作，有些懵。
那霍霆不是早就死了吗？她守寡都守不少日子了，怎么又生死未卜了？
兴国公身子一震，擡眉怒斥道：“京中谁人不知我霆儿离世已久，五王爷居然那这种无稽之谈诓骗于我。”
侍从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摸出一物来，交给兴国公：“国公爷，五王爷就怕您不去，让来的人一遍捎来了此物，说您一瞧便知。”
兴国公指尖轻颤，缓缓拿起那只小小的玉葫芦，唇边已经白成一片的胡须微微颤抖：“这是……我霆儿的东西，但他丢了许多年了，五王爷如何得到的？”
随从摇摇头：“五王爷派来的人也只知道这些。”
赵氏在一旁站着，已经泣不成声，她从丈夫手中夺过小玉葫芦，紧紧握住，朝随从道：“马车在哪儿？”
随从忙道：“就在门口。”
话音未落，赵氏已经擡脚，几乎在瞬间行出了露华苑，朝大门方向去了，甚至顾不得回头唤一句兴国公。
兴国公见赵氏离去了，也快步跟上，行了两步之后才想起来郭牡丹还在，转身朝她道：“这些日子，你先全权负责府中诸务，我和你娘查探清楚消息后，再给你消息。”
郭牡丹点了点头，待兴国公的身影消失后，她还愣在原地，许久许久，直到大金上前唤她，她才恍然反应过来。
“哦？进去吧。”
郭牡丹浑浑噩噩地行进了屋中，过门槛时心不在焉，差点磕了一下，好在大金一直紧紧扶着她，才安然无恙。
她进屋后便一屁股塌在了软椅里，呆呆愣愣的望着虚空中的一点，脑海里还回荡着适才随从的话。
照这意思，霍霆先前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