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怕真刀真枪,只怕这些女人,打不得骂不得,话说重了,姑娘们哭了,她还心疼。
凌水月品了房间里的一口香茗,镇定自若,“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扰的。”
“哦?”
“我只对他们说,你我兄弟好龙阳之兴,让她们无事别来叨扰你我。”
什么?怪不得柳三娘看人的眼神都变了!慕绯怒斥,“你能不能别乱讲?这明日可叫你我如何出门见人?”
“此处的人见多识广,对达官显贵之间的这点癖好都心知肚明,只是讳莫如深罢了。再者我倒也不曾说错。”凌水月眼神幽幽。
慕绯:“……”她十分懊恼,早知道会是这个样子,还不如半夜偷偷摸摸来呢,免得麻烦。
见人离去,二人偷偷来到明若姑娘的房间找寻线索。
凌水月从桌上随意拿起一本,打开一看便愣住了,不知说什么好。
慕绯注意到她的动作,放下烛台,走过来,“发现了什么,好看么?让我也看一眼。”
凌水月把书合上,擡头,无奈地笑着,“要不还是别了……”
慕绯一把夺过来,翻开看了一眼,便脸羞得通红,她又羞又恼,张口埋怨,“怎么是……”
春:宫图。
工笔细描,十分花哨。
凌水月看她憋屈却又不好发作的模样,忍住没笑,此处毕竟是青楼,若有经史子集那些“腐朽”之物才不正常吧。
慕绯放下手,看到桌上铺着的一幅画像,拿烛台照了照,落款是甲寅年年腊月十三,也就是去年所画。
凌水月瞟了一眼便愣住了。
“她……她好像……她我娘年轻时候啊,不过没我娘漂亮。”
慕绯看了两眼,也有些震惊,点头,“眉宇之间确实有几分神似。”
啊?凌水月一怔,“你又没见过我娘,你怎么知道?”
呃……慕绯挠挠头,“想来你和你娘有些像,这画中之人又有些像你,所以……”
凌水月白了她一眼,“我和我娘差别可大了去了。你呢,和你娘像么?”
慕绯摇头,“生产当日,娘亲便离我而去,我不记得她容貌如何。”
每每想起此事,她既心痛又内疚。
昔日郑庄公寤生便是脚先出来,母亲因此难产,故而不受待见。
好像一不小心提起了伤心的往事?凌水月正不知怎么出口安慰,却听慕绯笑着说,“不过想来她应该是很漂亮的,不然也生不出来像我这么漂亮的人。”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凌水月:“……”她突然上前双手搭在慕绯肩膀,轻点朱唇,莞尔一笑,“确实有几分姿色,倘若生在官宦人家就是红颜祸水。”
她虽是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明白,哪里有什么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呢?女子被剥夺了应有的权利,天下兴亡由不得她们做主,至于妺喜妲己褒姒等人,不过是替罪羔羊,罪魁祸首仍是男人。
慕绯又去检查了一下首饰盒,感叹这群芳阁的姐妹们还挺重情义的。
凌水月挑眉,“何出此言?”
“明若姑娘死了这么久了,房间里的东西还都在呢,盒子里的珠钗玉佩首饰挺昂贵的,也没人来拿。”
这便能看出来姐妹情深吗?凌水月不服,“你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他们不是不想拿,而是不敢拿?毕竟凶手还没抓到呢。或者,她们纯粹觉得不吉利罢了。”
她拿起一个金钗看了看,上面缀着的玉石青翠碧绿,价值不菲,而且是单独被装在盒子里,木盒还很新。
门口一阵嬉笑之声。
慕绯吹熄烛火,拉着凌水月想走,却与即将进来的男女打个照面。
迫不得已,两个人只能退到屏风后面,先躲起来。
求欢的男女互相搂抱着,推门而入。
灵兰姑娘声音娇滴滴的,“这是明若姐姐的房间,她尸骨未寒,不好吧?”
徐公子笑得淫:荡,毫不避违,“这样,不是更刺激嘛。”
“徐公子你啊,总是能整一些新花样。”
“你不喜欢吗?哈哈,乖,快让我亲亲。”
随后便是断断续续的呻:吟。
男人十分卖力,哼哼唧唧使着力气。
慕绯用指头堵着耳朵,凑到凌水月耳边,急了,小声说道,“快想个法子啊!”
方才看春:宫图就够难为情了,可不想再看活春:宫,救命!
凌水月借着窗外的微光看了看,用掌力轻推纱帐。
白色纱帐被风吹起,寒风阵阵,十分诡异。
徐公子一个激灵,顿时软了下来。
妈呀!不会真显灵了吧?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二人只是金钱的关系,比纸还脆弱。
徐公子推开灵兰,一边提裤子一边跌跌撞撞往外跑去,一不小心绊到门槛,鼻子磕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