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隔壁叔叔买的。”
方春晖咳嗽不止，方梓岩也咳了几声。
“春晖，你少抽点烟啊，你看你们两个，真是，听到没有啊？”
“妈妈，爸爸晚上也抽，抽一晚上。”
“闭嘴！”方春晖又在咳。
“春晖，哎，我不知道怎么说了，我给姜哥打电话。”
“不许打！”
方梓岩的声音还断断续续传过来，但谷雪和方春晖的声音突然就没有了。
姜楠抹了把脸，把没吃完的饭菜丢进垃圾桶，进了卧室，洗完澡看书到九点半，关灯准备睡觉，手机叮咚一声，微信有好友申请：姜哥，我是谷雪。
姜楠点通过，互为好友后，谷雪发来消息：姜哥，你现在在哪里？是春晖隔壁那个房子里吗？
【楠：对。】
【谷雪：姜哥，不好意思，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楠：你说。】
【谷雪：我猜春晖还没睡，估计又在熬夜还抽烟，麻烦你给他发个消息，叫他睡觉，好吗？我给他发了，他没回。】
【楠：好。】
姜楠给方春晖发消息：谷雪叫你现在睡觉，别抽烟。
几秒后，砰，有什么东西砸在门上。
姜楠穿上外套，走出卧室，来到门洞边，方春晖的声音从房间传出来：“……都说了叫你别发……你以为有用啊……好了，我不想听……死不了……”
方梓岩从对面房间走出来，手里抱着个什么东西，边拧门把边喊：“爸爸！”
门开了，一阵烟雾飘出来，方梓岩呛咳不止。方春晖出现在门口，还没开口，注意到姜楠的视线，看过来。
姜楠刚给方春晖发完消息，方春晖就把什么东西砸在了门上，方春晖刚才肯定在和谷雪通电话，责怪谷雪不该给自己发消息。
姜楠站在原地没动，语气很严肃：“人谷雪关心你，你凶人家干什么？！”
方春晖不说话，只看着他，几秒后，抱起方梓岩进了对面卧室，关上了门。
姜楠走过去，站在方春晖刚才呆的卧室门口，他朝里看，全是烟雾，房间内的家具都快看不清了。
他捂住嘴闷咳两声，将秋衣往上提了提，遮住口鼻走进去。姜楠将纱窗打开，用枕头把烟雾往窗外赶。
赶了好一会，烟雾总算差不多散了。将纱窗关上，灯也关了，姜楠回自己那边，他顺走了所有烟和打火机。
姜楠起夜两次，悄摸摸的，第一次起来，方春晖房间门底下有光，第二次起来，光没了。
第二天是周六，姜楠决定兑现和方梓岩的承诺，他先去中医院，开了清肺止咳的中药，再去孤儿院选几个孩子带回家。
回到家是十一点，姜楠一共带了五个孩子回来，有三个跟方梓岩差不多大，两个八岁，三个男孩两个女孩。
孩子们虽然在孤儿院生活，但非常懂礼貌，进屋后，规规矩矩的，不乱摸乱碰。
姜楠给他们切了水果，又拿出零食放茶几上，让他们看电视。
方梓岩早听见声音，扒在门洞口看，姜楠朝他招手，他吓得一缩，跑走了。
姜楠叹了口气，提起中药走到隔壁，方春晖坐在餐桌前，面前放着电脑，方梓岩站在他右手边，缩成小小一团。
姜楠把中药放桌上，对方梓岩说：“叔叔上次答应你带孩子到你家做客，我今天带他们来了，跟我过去吧。“
他语气非常柔和，笑容温煦迷人。
方梓岩却不说话，他把脸埋进方春晖臂弯里。
姜楠无奈地问方春晖：“你是不是跟孩子说了我什么，他怎么这么怕我？”
方春晖起身，牵着方梓岩走了几步：“去吧，有事叫我。”
“好。”方梓岩笑着跑进了姜楠家客厅。
方春晖重新在桌前坐下，回答说：“可能是我之前打得太重的原因。”
“打？这么小，你为什么打他？你打他他为什么怕我？”
方春晖还没开口，姜楠就自己反应过来：“你打他是因为我？不会是他偷铁环钥匙给我，所以你才打他？”
方春晖看着姜楠：“他放走了你，该打！”
“你怎么打的，以至于他现在看见我就怕？”
方春晖将视线移到电脑屏幕上，手指开始敲键盘：“你不用知道。”
方梓岩是为了救他才挨打，现在还可能留下了心里阴影，姜楠固执地问：“你到底说不说？”
方春晖不吭声，像块倔强、冥顽不化的石头，当没听见。
姜楠转身走了，为了让方梓岩不感到害怕，他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贴着墙走进厨房。
姜楠给谷雪发消息：年前你为什么突然来巴州？是不是因为方春晖打了方梓岩？
【谷雪：对，你走了后，春晖急疯了，下手非常重，岩岩差点被……总之，很严重。】
差点被怎么？姜楠心里恐慌不已，谁知谷雪的下一条消息直接让他原地爆炸。
【谷雪：姜哥，春晖那天想自杀，捅了自己一刀，要不是岩岩当时在旁边，他还会继续捅，现在可能人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