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上午七点半，尹桢从“点心局”忙完回来，本以为方春晖还在睡，他手脚放得很轻，结果一看，方春晖架着手臂板板正正地坐在沙发上。
方春晖听到动静看向尹桢，和昨晚的黏糊炙热完全不同，是没有温度的冰渣子视线。
尹桢愣怔了一瞬，他在餐桌前坐下，边解早餐袋子边说：“过来吃早餐。”
方春晖没动，冷冷地问：“昨晚我做了什么吗？”
尹桢下意识地想擡手搓脖子，但忍住了，他不知道方春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说：“你该问你自己，问我干什么。”
“我不记得了。”方春晖说。
不记得了？也好。尹桢没说话。
方春晖站起来，不知道是想走还是想过来吃早餐，他说：“我看了通话记录，是你先打给我，我应该是要回‘浪淘沙’，不知道最后怎么来了这里。所以，就算我做了什么超出界限的事，也是你自找的，我不会赔偿。”
我自找的？行。一口气卡在尹桢的喉咙里，堵得他难受，他还是不说话。
方春晖走到客厅与餐厅的交界处，说：“不要再给我打电话，请遵守陌生人的本分。”
妈的，尹桢气得想骂人，昨晚求我不要走的是你，强吻我的是你，赖我床上、凌晨三点醒来像八爪鱼扒在我身上的还是你，怎么天一亮，反倒我成了不遵守陌生人本分的渣男，而你却成了被诱拐的纯情少男了！
他刚想张口，方春晖的手机响了，方春晖接通，用的是免提。
“你好。”
“方先生，你好。根据你的要求，我们筛选出一个保姆人选，你要听听吗？”
“嗯。”
“20岁，烹饪学校毕业，有三年工作经验，长相可爱，手脚麻利，之前的雇主对他评价很高。”
“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好，叫他明天上班。”
“方先生，呃……但是，他有个小小的要求。”
“说。”
“他希望你能提供住宿。”
“有一个空套间，可以给他住。”
“太好了。那我通知他明天准时到。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方春晖收线，往玄关走。
尹桢一字一顿命令道：“过来吃早餐！”
方春晖充耳不闻，蹲下开始换鞋，尹桢唰地站起来，几步跨过去，挡在门口，他语气非常强硬：“我叫你吃早餐！”
“不好意思，吃不起。”换好鞋，方春晖站起来，冷冷睨着他。
“你吃不吃？”尹桢脸色异常清冷，他紧紧抓着裤缝，“你不吃，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行，我吃。”方春晖说，“但我需要奖励。”
尹桢不过脑子地问：“什么奖励？”
方春晖：“亲我五分钟。”
尹桢定住，绯红一点点爬上他的脖子和脸，他低下头，手足无措起来，他不想放方春晖走，不想南面套间被陌生的男孩住，不想方春晖和年轻的男孩朝夕相处，不想看方春晖现在冷漠至极的面孔。
可他该怎么办，真的要亲方春晖吗？
“要不，换我亲你五分钟？”方春晖问。他的声线还是没有温度，不知道是故意捉弄还是别的什么。
尹桢往旁边侧了一步，让开门口的位置，方春晖往前走，手已经搭上门把手，在即将往下压时，尹桢突然说：“好。”
方春晖回头：“什么？”
尹桢感觉耳朵要烧掉了，他擡手捂住，他不想听见自己的声音，他说：“你可以亲我五分钟。”
方春晖朝尹桢迈步，在很近的距离停下，他拇指托住尹桢的下颌，慢慢擡起尹桢的头。
尹桢不敢看方春晖的眼睛，他低垂着眼睫，双手慢慢垂下去。
方春晖低头，先是如小鸡啄米般啄一下分开一点再啄一下再分开一点，接着动作大起来，张嘴叼住尹桢的两片唇，舌尖挤进口腔，紧紧地缠住尹桢，搜刮里面的甜液。
尹桢脑海里是一片眩晕般的空白，他的呼吸非常急促，他听到方春晖吞咽的咕咚声。
鼻尖贴着鼻尖，呼吸和气息如棉花糖般黏腻地缠绕在一起，好一会儿后，尹桢趴在方春晖肩膀上喘息，他的手紧紧攥着方春晖的衣服下摆。
方春晖双手环着尹桢的腰，耳朵凑到尹桢胸口，听了一会，说：“你的心脏跳得好快。”
隔着厚厚的布料，尹桢却能感觉到方春晖脸颊的柔软，他擡手推开方春晖的头，他的唇有些肿，水润润的红。
还是低着头，尹桢嘴硬道：“当然快，不快人就死了。”
方春晖貌似轻笑了一声，他擡手，曲起四指，拇指指腹擦掉尹桢嘴角的水渍，接着快步走向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