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072成为审神者的第七十二天
072
六道骸久违地做了场噩梦。
梦里的记忆他已经不甚清晰,只记得某个早就死掉的家伙来回穿梭在他面前，是各种死相，谁看了都得发疯回去做几天的噩梦。
但六道骸其人精神力和抗压力都高得令人咋舌（不然也不能身在复仇者监狱但还给彭格列打十年白工）,面无表情地看着沢田纲吉死了又死，愣是一点情绪波动也无，甚至能一叉子戳戳戳给他们戳个对穿。
各种死相的沢田纲吉在他的叉子下迅速膨胀变成沢田纲吉气球,还是图样可爱的不二家,在达到某个临界点之后砰地一声炸裂。
六道骸：……
六道骸继续面无表情。
羂索得知此事，很有经验地同他传业授道（不）。
“或许是咒胎快要诞生的缘故。”他声音温柔,“当初悠仁快出生的时候我也做过差不多的梦呢。恭喜,你快成功了。”
大概是当过他口中的虎杖悠仁的一段时间的妈,他这话说出来诡异地充满了母爱,一时之间六道骸像是一个刚怀孕的新手母亲,正面对着“前辈”的教导。
太恶心了。
就算是六道骸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联想吓到,顺手就要挂掉电话。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着急，不要着急嘛。”对面像是预测到他的行动一样,“星浆体那边似乎出现了一点意料之外的情况，能否请你去帮我看看呢？”
对方自从脱离虎杖香织的壳子之后便蜷缩了起来,说是不便出面,连带着许多事情都是委托暂时的同盟六道骸去做的。
当然，都是有代价的，要请动这位名义上的同谋者花费并不低。
只是他原先看中的咒术师杀手已然退役江湖洗手作羹汤，现下是被普通人包养的小白脸一个，他找到对方的时候曾经砍过无数咒灵和人类的手正举着两包婴儿纸尿裤,一本正经地研究哪个更吸水……现下就是他琢磨着要不要让那个让禅院甚尔变得软弱的女人原地暴毙，也来不及了。
而这件事对他来说又极其重要，只有让天元真正脱离人类的身份成为咒灵,他才有将对方吸纳的可能。
因此，在斟酌一番之后，只能姑且救助于临时的同盟。
一面盘算调整着自己的计划，羂索从善如流地摆出了自己的筹码，顺利让这位手段玄妙的幻术师心下一动。
六道骸表面上略作思索，实际上却是心下一喜。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他刚列了列有什么能给孩子（咒胎）增补身体，出了下落不明全靠运气的宿傩手指之外，羂索的老朋友天元当然也是大补之物！
尤其对方活了这么多年跟个老王八似的，多少沾染了几分法则的力量，对于要孕育曾经被七的三次方选中的沢田纲吉的咒胎来说，简直是只万年人参！
他心中算盘打得飞起，面上却是为难，又狮子大开口扯皮要了些东西，才矜持点头，动身离去。
让他看看，除了这根万年大人参之外，还有什么能给沢田纲吉（咒胎）补补呢——
……
沢田纲吉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从断断续续的回忆当中剥离，不知为何心中有种不知为何的心虚。
来再多的诅咒师也不过是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下饭菜，二者虽然常常把“我们是最强”这种话挂在嘴边导致听起来像是在吹牛，但事实上的确也是如此，就算是采取群攻车轮战的战术，也不一定能把他俩干趴下。
只是回过头就发现小伙伴在背后偷家了。
纲吉带着天内理子，分明现在来看他更加小只，但却站在前面，一副保护身后女孩子的模样。
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一眼，感觉到不对劲。
“总之就是这样。”纲吉言简意赅地向他们说了说自己的想法和家入硝子的选择，仰头看两个dk，却发现他俩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后的天内理子身上。
被他俩一看，天内理子又有些胆怯了。
但她想到还来不及告别的同学们和重要的家人，看着分明比自己小那么多却努力保护自己的沢田纲吉，咽了咽口水，闭眼站了出来。
“都是我的错！”她大声道，“我、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拜托了！”
她的腰躬得很低，能感受到有热热的水珠滚过脸颊砸到地上，在无人回答之时生出惶恐。
纲吉是个好孩子，可这两个人呢？
他们会为了自己违抗天元大人和他代表的咒术界吗？还是会将她和纲吉一起打包处死？反正她总归是要死的。
可是想到自己或许会连累这个孩子，她又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气氛是在是凝重，但纲吉信任自己的小伙伴们，擡眼看向他们继续未说完的话。
“所以我们直接……”
“叛逃？”
“哇真的吗好耶！”
等等这个反应——
原本沉重的气氛被突然衔接上来的话冲散，不说天内理子，就是纲吉也被这俩dk突然来的奇思妙想给堵住了脑袋。
什么叛逃？谁要叛逃？
他一脸懵逼。
夏油杰反看回来，“纲吉不是这个意思吗？”
五条悟掰着手指，历数叛逃都要带走什么。
沢田纲吉：……
这两人真是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脱缰的野马啊！
他深吸一口气，拉了拉两人的衣角，等到他们的高度和自己水平之后一拳一个，直到两个坏家伙脑袋上都长出了包才收回手。
“真是的，你们在想什么啊。”他无语道，“就算叛逃了，你们有把握在咒术界的追杀下保全天内吗？”
夏油杰略作思索，保守回答：“应该可以。”
五条悟眉飞色舞，压根没在考虑的：“当然啦！”
沢田纲吉觉得没法跟这俩家伙说话了。
他扯扯嘴角，直接跨过这个话题。
“我的意思是，与其和外面的人纠缠，不如直接去找到天元。”
五条悟发出“哇哦”的声音。
“虽然是传说中的天元大人，不过老子觉得应该能打！”
夏油杰瞪大了他的小眼睛，显然被五条悟带拐。
“天元大人吗？唔……感觉打起来会有些艰难呢。”
甚至连天内理子也被这俩满脑子都是干仗的家伙带偏，露出惊诧的神色。
“要、要做到这种程度吗？会不会有点太兴师动众了？”她只是个小小的普通人啊！
沢田纲吉：“欸？”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可怕的东西啊？！
经过他这番那番的解释，三人终于理解了他所说的不是要去攻打天元……救命这两孩子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啊？就算是以前的狱寺也不会一上来就打打杀杀的吧！
哦不他还真有可能。
把脑袋里突然窜出来的双手夹着炸//弹高呼“炸飞你”的狱寺隼人甩到脑后，纲吉叹了口气。
“虽然说出来有些奇特……不过我应该是见过天元的啦。”
他将之前从幻术中醒来第一时间并非是在高专、而是在不知名的某处的事情同三人组说了，无视五条悟“居然发生了这种事你竟然不告诉我不爱了呗厌倦了呗我不是你最喜欢的小猫咪了呗”的幽怨眼神，略作迟疑地看向天内理子。
“当然，悟和杰所说的叛逃虽然有些过激，但让你假死从而逃过这一劫也在可实施的范畴内，但是天内你怎么想？”他问，“是要隐姓埋名当一辈子的老鼠，还是去面对面争取自己的自由？”
天内理子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能称得上是顺理成章，五条悟动用了五条家的力量，向天元提出了会见。
同时几人辗转抵达高专，传闻中的薨星宫就在此处地下的结界中。
原本最终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五条悟没跟家里说要见天元是为了什么，但联想到少主的任务，五条们自行补全了他的行为动作，老怀欣慰地布置好了一切。
薨星宫是一处极大的场所。
要通过狭长的隧道，才能抵达造型华美的宫殿。
穿越隧道之时，沢田纲吉突然有种正在走入谁的墓地的错觉。
穿过这条甬道，抵达的自然就是墓室，那些华美但冰冷的宫殿仍在他的记忆中，毫无人气的居所比起家宅的概念更接近于墓室——联想到这位天元大人的来历，这样解释竟然也说得过去。
毕竟借助他者的身体才能茍延残喘在这个世界上，到现在或许天元自己都说不准自己是什么。
他呼出一口气，感到一种玄妙的感觉指引自己。
当他步入薨星宫，这种感觉终于迎来验证——在小伙伴们震惊的视线下，他的身形不断拉长，逐渐回归成自己原本的模样。
好久没长手长脚的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