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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第128章 马甲们(2 / 2)

要对付黑圣使边长书?!

宴清鹤震惊地捂住嘴巴,她甚至都没敢全说出来,一个劲眼神询问山以楚,希望能给自己否定地答案。

山以楚眨眨眼睛,看着她夸张的反应:“就是你想的那样。”

嘶!

宴清鹤倒吸一口凉气,疯了吗?就算之前药物公司的事情,边长书被牵入局,只能说是连带的,同样还有很多政府高官被提名,不是山以楚特意针对谁。

但这次,山以楚竟然明晃晃地准备针对边长书?!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啊!!

宴清鹤重重抹了把脸,抓住山以楚翻找文件的手,语重心长:“停下来以楚,你听我说,首先,边长书这个人她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对付,也不是像在药物公司时那样任你牵着鼻子走。”

山以楚看看她:“你想得有些多。”

“不,我告诉你,这个人连你的老师对上,都得矮一头,”宴清鹤语气严肃,“边长书她历经三任圣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在现任圣子宿衍之前,她才是那个手握圣殿权势的人!”

“尽管由于现任圣子宿衍的原因,她的权势被划走,但并不代表她的影响力消失,这才三年而已,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消失?还有她支持的竞选者,她早就做好了卷土重来的准备,甚至圣子宿衍都很难再抵挡她!”

山以楚静静听她说完,若有所思:“我是了解过,黑圣使普遍比白圣使凶一些,更有威严。”

“以楚,我没再和你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山以楚说。

宴清鹤怔住。

山以楚扔掉手边的文件,清透的眸子倒映着宴清鹤错愕的神情,她的语气惯来的平静。

“你说得很清楚,边长书权势盛大,这就是我要解决她的原因,她很碍事。”

和那双平静的目光相对,宴清鹤有些恍惚,回过神感到手脚发凉,沉默很久,问道:“你打算用什么办法?”

永远都是事已至此,从没有悬崖勒马。

“正规的办法。”

山以楚继续翻找文件,杀死一个人并不困难,重要的是,如何让这个人死得利益最大化。

尤其是像边长书这样的人,随随便便死掉可太浪费了,得一点一点榨干,最后,一丁点价值都没有才行。

宴清鹤紧抿着唇,仿佛能看到,圣殿政府将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山以楚没再理会宴清鹤,在文件堆里翻找,夜里十一点钟的时候,终于找到让她满意的信息。

“有结果了?”

宴清鹤站起来,声音不自觉带着紧张,知道山以楚要对边长书下手,她实在坐不住,干脆待办公室里等着。

“嗯,算是。”

听到山以楚的话,她快步上前,接过文件翻看,咦了声,奇怪道:“只是个寻常记载文件,你找到了什么?”

这份文件记载着十九年前,因高校学生误算实验数据导致集体中毒死亡的事件,之所以放进高级文件行列,是因为当时该高校是受圣殿重点关注培养的,所涉及的化学用品在当时也是非常珍贵的存在,只有少数人能接触到。

宴清鹤的大脑飞速转动,她对这件事情了解得表面,不记得哪个环节跟边长书有关系。

难不成山以楚觉得这事和亿斯药业的事情一样,背后有极大隐情?嘶,边长书有什么必要对几个学生动手?

山以楚整理了下,给秘书发信息,明天上班通知档案处的人带走文件,见宴清鹤还等着她回答,于是说:“很快就能知道。”

“跟我还卖关子?”

宴清鹤啧了声,不放心地说:“你要铁了心对付边长书,与其看这些陈年老旧的事情,不如从边长书的势力人脉动手,成功率还会高些。”

“那比较麻烦,”山以楚看她眼神担忧,便补充道,“放心,我有分寸,会慢慢来,时间不早了,理事还是回去休息吧。”

宴清鹤无奈叹气:“好吧,你也早点休息,不想告诉我,就跟白圣使商榷,圣殿水深。”

门关上了,山以楚耸耸肩膀,水倒是真的深,暗杀她的一个接一个,反正,死在水底的又不是她。

不过,尸体越多,鱼越肥美。t

“没有任何线索?”

边长书皱眉反问。

“是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严肃,“派去杀山以楚的人都悄无声息死掉,连尸体都找不到,而且我调查得知,今天她借用议珑川的身份,带走很多档案,时间跨度很长,怕是又要有动作了。”

“嗯。”

她放下电话,眼神阴郁地望着书桌上的仙人球盆栽,蓦地,她站起身,让助理备车离开庄园。

宴清鹤的生物钟向来准时,昨晚回来得迟,第二天也能按时起床。

收拾过后,便去楼下吃早餐,照例拿出平板看有没有突发新闻,社交媒体的消息要比报纸快捷很多。

点开时政热点板块,第一条:山以楚指责圣殿黑圣使滥用私权。

只是指责啊,那还好……等等!什么东西?!!滥用私权!!!

宴清鹤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慌里慌张点进那栏标红加粗的热点标题。

导语清晰明了,今早五点十分,山以楚向记者透露,已掌握部分证据,证明现今圣殿黑圣使边长书滥用私权,草菅人命。

在具体的媒体报道里,山以楚并没有出示到底是哪些证据,但以她之前清正不茍的作风看,民众普遍相信她,当然也有持怀疑态度的。

宴清鹤可没心思和民众站队,这会儿,她脑子里充满了这辈子最多的问号。

不是说有分寸吗?分寸在哪儿?!还慢慢来,慢哪儿了跟她说说!不是,这是祖宗级别的不定时炸弹吧!!

宴清鹤哪还敢浪费时间吃早餐,抓了外套就去找山以楚。

“以楚!”

宴清鹤急吼吼地闯进办公室,看见山以楚正吃早餐,朝自己投来无辜视线,要说的话一下子噎在喉咙里。

山以楚咬了口面包,不慌不忙:“有很多,理事要来些吗?”

“你昨晚没回去?别是为了新闻的事专门等着吧!”宴清鹤头都大了,早知道自己就该一直守着她!

“那倒不是。”山以楚慢悠悠喝着豆奶。

怎么还这么悠闲?!

宴清鹤急得想跟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以楚,你计划归计划,有证据了你再讲,别没影的事儿到处乱说让人抓住把柄啊!她滥用什么私权?草菅什么人命?别胡说八道啊!”

山以楚抽出纸巾擦拭嘴巴,然后才说:“这个罪名确实太笼统了,不过新闻标题要精简凝练,所以我才整合了下。”

宴清鹤:……

啊???

山以楚说道:“细分起来很多的,你知道她不可能清清白白。”

宴清鹤默了默:“谁都知道她不可能清白,但你面向大众得拿证据说话啊。”

“今天我还要出差,没有空了,等一等吧。”山以楚说着,拿起背包出门。

“……”

宴清鹤彻底无语了,她一直都不敢用初生牛不怕虎来形容山以楚,这个人分明是傲慢!是到极致的狂傲!

明明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山以楚背后都有些谁,比圣殿政府内任何人都单薄的势力,但偏偏她永远表现得胜券在握,应付那些政府高官,随便得仿佛只是走个过场。

在亿斯药业的事件后,她联系雾槿山才得以成功,那么这次呢,孤身一人还这样不管不顾,她究竟都有什么资本?!

“山以楚……”霍承许眸色凝重,“溪宁,你还要接触她吗?”

霍溪宁莞尔:“妈妈,你看得出来吧,山以楚杠上边长书,誓不罢休,如果边长书倒下,最有竞争力的对手也将消失,是件好事。”

霍承许没说话,有得必有舍,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果选择山以楚,想要得到她会打败边长书的好处,必然要承担如果她失败边长书发泄的怒火。

上了船,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过,从她让霍溪宁进入小圣殿起,就注定她要站在边长书的对立面。

沉思许久,她方才道:“你去吧,小心些,有需要就告诉我。”

“是的,妈妈。”

霍承许凝视着霍溪宁的背影,在脑中进行着抉择。

山以楚啊,可真是胆子大,原本这种向边长书挑衅的事情,应该一边倒地觉得对方自不量力,但偏偏是山以楚,局势罕见地平衡起来。

最后到底谁能赢?

议珑川是真心累,觉得自己老师的地位再度降低,尽管她认为自己压根没对山以楚做过什么恶意的事情。

几个小时前,山以楚突然打电话,说待会儿叫记者采访,问她要不要听一下,考虑到时间原因,可能没法说太详细,她可以看看新闻,比较明确。

议珑川以为是土地改革的事情举行的例行新闻发布会,她听说有地方官员借此机会贪污敛财,就说好。

半小时后,她看到爆炸性新闻,整个人石化。

客厅里只有人工报道的有序朗读声,很久以后,直到播报结束,广告响起。

议时理问:“妈妈,你同意的?”

议珑川微笑:“你觉得妈妈有那么厉害吗?”

笑容里全是苦涩。

生女儿的时候,妈妈就告诉她,要是女儿像她就最难养,要到处闯啊,要扬名立万啊,万一不跟她走从政的路子,又是要命的难题。

好在议时理不会瞎闹腾,有自己的想法,也心思缜密,巨细无遗,不会让她操心。

现在,山以楚让她彻彻底底体验了把养糟心孩子是什么感受,打不得骂不得,还反驳不得,什么老师啊就是个摆设!

年轻时候没遭到的劫,全在中年扑上来了!

议珑川沉默很久,深呼吸,终于决定给山以楚打电话。

“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

“你现在做什么?”

“出差。”

“嗯……”议珑川捏了捏眉心,“关于你早晨说得事情,能给我看一下证据吗?”

她都不指望让山以楚撤回那些话!

“过些日子吧,我还没整理好证据。”

“……??!”

议珑川的动作顿然停住,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感情这么半天,还没多少证据!

那提前讲什么啊!边长书是那种听到风声就自乱阵脚的人?把权势滔天的黑圣使当惊弓之鸟玩??不如玩她的心跳,比边长书的动静大!

“你……”

“老师,我这边比较忙,之后再联络吧,再见。”

电话被挂断。

议珑川闭了闭眼,只希望这些是自己没睡醒的幻觉。

“事已至此,”议时理叹口气,“还是先吃饭吧,今天有新菜品。”

“……好吧,”议珑川想缓缓,过会儿,她说,“那名霍家的竞选者最近一直跟着以楚,今天也没有变,意思明确,霍承许怕很快会来找你。”

“我会安排好她和妈妈的见面,另外我想,边长书应该不会忍耐,她本就睚眦必报,上次因雾槿山熄火,这次要连本带利的报复了。”

“嗯,山以楚,比我想象中还要不可思议。”

宿行帆阖着双眼,声音徐徐。

边长书半蹲着,握着她的手,语气平静:“她太放肆了。”

宿行帆说:“她的弱点是那么明显,就向你宣战,真是鲁莽又勇敢啊。”

边长书垂着眼睑,许久,起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便告别:“好好休息。”

离开公寓,助理上前低声汇报:“方形科技网络那边说没办法针对社交媒体动向做出改变,她们现在属于万象集团。”

“那就不用管。”边长书不甚在意,眼底却满是狠戾。

宴清鹤整天心神不宁,害怕山以楚再做些什么,等来等去,却等到另外的消息。

“你确定吗?”她皱眉问秘书。

秘书说道:“手底下的人几乎第一时间就传来消息,内州某地方的人不满意土地改革,所以大肆游行,甚至还有说反叛的,闹得不得了。”

不满意土地改革的自然有人在,但时间未免太巧了,宴清鹤抿了抿唇,问道:“不满意是想要什么解决方案?”

“土地补偿还有金钱之类的,有些又说要中心州的户口,现在都在闹事,没有特别具体的诉求。”

“山理事呢?”

“出差没回来,又刚好离闹事的地方近,所以赶过去看。”

宴清鹤拿起手机编辑信息,提醒山以楚多加提防,土地改革这么久,却现在闹事,时间点实在太巧了,暗地里说不定藏着无数双眼睛和推手。

收到信息,山以楚看过后回句知道了,便继续欣赏沿途风景,远离城区的地方,有许多荒芜,也有野草野花肆意生长的生命蓬勃之地。

“今天的天气很好。”霍溪宁说。

山以楚点头t:“适合大扫除。”

下午五点钟,汽车终于到达闹事的镇子,远远的,就看见乌压压一大群人,还有不少记者。

“理事,这……”

秘书表情担忧,真的要亲自出面解决吗?这件事和上次不同,现在的这伙人,摆明是故意闹事。

“没事,”山以楚云淡风轻,招呼霍溪宁,“下车吧,学一学。”

两人一下车,立刻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争先恐后地围了过来,记者连忙按快门拍照。

一群人黑压压地像潮水涌来,最先跑过来的是名穿西装的工作人员,快速道:“理事,您不该亲自来的,现在她们情绪激动。”

“没关系,”山以楚面不改色,擡腿倚坐在汽车前盖,姿态甚是随意,“有什么不满意,说吧。”

围过来的人群本来就在嚷嚷,一听她的话,吵得更是大声。

“我前面的村子都搬到城里去了,凭什么我要住在这破小镇?你们是不是区别对待?”

“就你还号称清正廉明?和那些贪官一个货色!就是想把油水全捞了!”

“本来在自家好好的,你们吃饱了撑的搞改革,自家种的地全黑了,还给这么个破地方!”

“就是啊,凭啥这么欺负我们苦命人?你把我的地收了,我还要钱,给一百万!”

“别人都去大城市里住,为什么我们要搬进这个破地方?你们歧视!你们一定偷偷吃了钱!”

吵闹声此起彼伏,尖锐刺耳,穿西装的工作人员紧咬着下唇,明明之前都好好的,也没说有什么问题,怎么偏偏都开始闹事了?

而且这一个个的又要钱又要大房子,要是被牵着鼻子走开了口子,土地改革基数那么大,到时候都不满闹起来,难不成全要什么给什么?!

她忍不住看向山以楚,后者神情平静,听众人说着,忽然擡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人们这才慢慢安静下来,死死地盯着她,记者们的摄像头更是全程不离这位如日中天的年轻政客。

山以楚眼神轻飘飘地扫过周围:“我大概听明白你们的问题了,现在我来总结一下,你们只要告诉我对或者不对。”

她伸出一根手指:“对政府安置的房屋不满意,还不如原来的旧房子,都希望去大城市里?”

“对!我们就要大房子!”

“然后呢,想要除拆迁款之外的赔偿款?”

“就是,这是赔我们种地的地钱!”

“你们……”

那名工作人员气结,之前解释得很清楚了,拆迁款里包括耕地补偿。

再说那种落后的山村小地方,按最高比例算得到的拆迁款,都买不起这镇子的一座房子,政府还贴了些进去,现在又要房子又要钱,当谁是冤大头?分明就是故意闹事!

山以楚示意工作人员不要激动,继续问:“这两点是主要诉求,对吗?”

“暂时是这些,你给钱,你就必须三天之内我要看到钱!”

有人大声叫道。

山以楚又问:“来的所有人都觉得不满意吗?”顿了顿,“这样吧,直接登记,好能完整统计。”

她叫霍溪宁和秘书帮现场工作人员进行统计。

在场的记者们幸灾乐祸,果然是太年轻,遇到事儿就想拿钱摆平,别说政府的钱是不是说能动就能动的,拿不出来,你山以楚自己勒紧裤腰带好了。

就说今天给了这家子,明天那家子不满,土地改革涉及多少人,打包压缩扔中心州都放不下!

记者的脑子里已经有了劲爆的新闻标题,后续事件也肯定足够冲击力,够她们吃好长时间的流量了。

因为来闹事的人多,现场的工作人员也多,统计工作进行很快,没二十分钟就全部完成。

“理事,名单都统计好了。”工作人员忧心忡忡,这么做真的不好啊。

“全部人?”

“有十分之八。”

还有些人没什么不满意,纯粹来看热闹。

山以楚手指掸了掸纸张,随后递给霍溪宁,再次询问道:“我想再次确认一下,大家不满意现在的住处,认为它还不如原来的旧房子,是吗?”

“是啊,就这么个事,你赶紧给处理好了,我们还要见到钱。”

嗤。

山以楚忽然笑了,那样明朗纯净的笑容,仿佛清风吹拂般,让人心神恍惚。

然而,她说出来的话却让所有人如遭晴天霹雳!

“政府向来听从民意,不喜欢就不住了,不满意就不搬了,”她侧目那名工作人员,“你帮助名单上的所有人搬回去,不要带走房子里原来的任何东西,把地方空出来,一天时间,全部做好,有的是人需要这样的房子。”

“哎、你你你……”

所有人都傻眼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走向!怎么能让人搬出去?再搬到那种连信号都接收困难的山沟里?!

工作人员也懵逼,回过神忙忙应答,旋即神清气爽,就该这么对付蛮不讲理的恶霸!

“我说的不是这个!”有人气得脸红脖子粗。

山以楚站直身子,围在她面前的一群人“唰”地往后退,仍旧直直盯着她,眼里却多了几分恐惧。

山以楚双手插兜,漫不经心:“政府不会强求民众做事,大家搬回去,安安心心住着,祖祖辈辈安心生活着,以后那块地永远不会动,这件事我做主。”

说完,她直接上车,霍溪宁和秘书紧随其后。

直到汽车驶离连车尾气都看不到,记者们互相看看,连忙编辑稿子,这个新闻更炸裂!

“老何,你不是说闹了就有大房子吗?咋让咱们回去啊?”

“小胡,你说你读过书的,这事肯定能成,咋现在啥都没了!我不要回去啊!”

“是她不讲道理,你们怪我干什么?”

“我不回去啊!我要大床!”

“她不是清官吗?太不讲道理了!我要投诉!”

工作人员冷冷地看着这群人哭得哭,闹得闹,心说果然是预谋好了闹事,现在后悔可晚了!

专门来看热闹的人都是后脖子一凉,幸亏没脑子发热跟着闹事,谁说好东西是按闹分配的?在山以楚那儿根本不可能!

还投诉呢,人前脚才骂完圣殿最权势盛大的黑圣使,怕你那点投诉?

宴清鹤擡头看向这座公寓楼,样式古典,年代久远,建筑四处生长着装饰性的绿藤,生机勃勃。

这是山以楚在内州的住处,听助理说,她将闹事的民众处理了之后,就直接回了家,所以干脆过来找。

宴清鹤摁响门铃,很快门被打开,山以楚意外地说道:“理事?欢迎光临寒舍。”

“寒舍?这一套可价值不菲啊,”她说着进屋,看见客厅的霍溪宁,愣了愣,“溪宁也在呀?”

“理事好。”霍溪宁温婉道。

“我正在教导她,”山以楚从她身边走过,“坐下吧。”

宴清鹤好奇:“你都教些什么?”

“如何在危险的圣殿政府生存,溪宁拜托我教她为官之道。”

宴清鹤惊讶地挑眉:“哦,我的天呐,你居然会觉得圣殿政府危险?真稀奇!”

“……”山以楚看看她,没说话。

她耸耸肩膀:“难为以楚你有这种认知,这就是人总要成长吗?未来可期哦。”

霍溪宁笑而不语。

山以楚说:“理事来找我,有事直接说吧,没事早点回去。”

宴清鹤听她这么说,便也不避着霍溪宁:“今天闹事的那群人背后明显有人在指使,这次你能解决,之后会更多,得注意些。”

山以楚拿起只橘子,边剥边说:“嗯,我知道,会很快解决的。”

宴清鹤心头一跳,会很快解决什么啊?她说的话很有歧义吗?!

“以楚你……”

“理事早点回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山以楚眼神纯真。

宴清鹤深呼吸,微微一笑:“今晚我在这儿睡。”

“什么?”

“我思来想去,咱们也是感情深厚,好到得穿一条裤子,那睡个觉不算什么,是吧?”

山以楚意有所指:“真的吗?理事你家里还有女儿,不回家没关系?”

“我经常出差,孩子一直是她爸爸在照顾,不要紧。”宴清鹤挨着她坐下,“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待着会很孤独吧?放心,我陪你。”

山以楚默了默,转头看向霍溪宁:“那么你先回去做吧。”

“好,两位理事再见。”霍溪宁站起身,“我会尽快给出结果的。”

宴清鹤问山以楚:“你让她做什么?”

“很快你就能知道了。”

“……我讨厌你说这句话,现在,立刻告诉我。”

山以楚起身往卧室走:“你t看得明白,霍溪宁来找我,既要选票,又要借势,”推开门,她脱掉外套,“那就看看她的能耐,能帮得上忙的话,我会投出属于黑圣使的一票。”

宴清鹤还想说什么,山以楚进了洗漱间,她无奈叹气,再次看向手机新闻。

对于这次事件,记者们的报道引起热议,部分记者使用春秋笔法将矛头引向山以楚,内涵她作风不正伪君子,擅长利用民意为自己贴金。

文章下的评论有附和的,更多则是指责记者的不实报道。宴清鹤浏览评论,看得出来,有人想要引导舆论方向,但多数人不买账,依旧坚定地站在山以楚身边。

在赢得民心这块,山以楚是政府官员中的佼佼者,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有针对山以楚天大的负面舆论,这家伙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吧。

宴清鹤瞥了眼洗漱间,听说山以楚来自底州,她真的很好奇,议珑川是从底州哪儿挖到这么个神人的?

总之,至少今晚能够安心,看着山以楚,让她在什么都不确定之前,别做些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一觉醒来,宴清鹤天都塌了。

“你昨晚出去了?!”她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

大清早的,高分贝声音实在刺耳,山以楚撇了撇脑袋:“没有,理事你整晚抓着我的衣服,我怎么出去?”

“新闻是怎么回事?”宴清鹤握着手机,“记者独家爆料,山以楚提供证据,黑圣使滥用私权之一,十九年前利用职务便利倒卖高价化学材料,被几名学生发现后,暗箱操作让学生中毒身亡。别跟我说是同名。”

“哦,”山以楚漫不经心,“睡到一半想起来了,给记者发了邮件。”

宴清鹤:……

她就不该抓衣服,应该把这家伙五花大绑!

“以楚你能不能别意气用事,没证据的东西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

山以楚眨眨眼睛:“奇怪,我给记者发了证据,没有附上吗?”

宴清鹤一听,立刻点开那支视频,以倍速观看,视频中,详细地附上了十九年前发生的一切,当时还是殿臣的边长书和人交易的画面。

不论画面人物还是金钱,抑或化学品的编号,都拍得清清楚楚,既没有卡顿,也没有抖动,画质清晰得比侦探电视剧还一览无余,简直跟人在现场拿着相机拍似的!

宴清鹤看看视频,又看看山以楚,细细想了想,又看看视频,再看向山以楚:“你、你哪来的视频?”

就像当时出示亿斯药业的犯罪记录,她到底哪来的这些东西?!

山以楚收拾好之后离开卧室去吃早餐:“这是个秘密。”

事实上非常简单,只要利用时间扭曲的能力进行回溯,改变不了过去,全方位记录不成问题。

宴清鹤愣愣的,随意浏览相关报道的实时评论,吸了口凉气,如果山以楚连这种事情的视频都找得到,拿到别的更大事件的记录也轻而易举吧?

她似乎明白山以楚的底气从哪里来,这样全面而强大的信息网,真的……好可怕。

如果用来对付别人呢?

这次,议珑川平静下来,一遍遍看着那支视频,如果视频是十九年前拍的,会是谁在拍摄?再想想看,边长书也不可能会让人把这种事情拍下来,从几次角度调换来看,拍摄行为显然光明正大。

“不可能的,”议时理表情严肃,“妈妈,这不可能是十九年前拍的,当时的储存条件不可能达到这种丝毫不受影响的地步,而且画质比现在还好,就算经过算法修复,也不可能有这种效果,绝对是现在拍的!”

议珑川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她问过山以楚,后者回答为保密,按平常情况,她理解山以楚需要不为人知的底牌,但现在,这底牌的出现和效果匪夷所思,让人不得不害怕。

“绝对不可能……”

议时理喃喃着,网络上对于这件事的讨论集中在事件本身,没有人觉得视频的存在让人汗毛倒竖,就算有,也大概会认为圣殿内存在更高端的技术吧。

“妈妈,”议时理回过神,推了推金丝边框的眼镜,认真地说,“从始至终,以楚都表现得非常自信。”

议珑川说:“她在展示证据,不是发现或者研究调查,她还有更多的东西。”

是只关于边长书,还是所有人都有?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领了头猛兽进入圣殿政府,而这只猛兽,才刚刚露出獠牙。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

议珑川接通后,少顷便挂断,语气深沉:“圣子要见以楚。”

她调整呼吸,给山以楚打电话,过了会儿,皱着眉挂掉。

议时理问道:“怎么了?”

“以楚说,边长书邀她见面,结束了才来。”

山以楚静静望着眼前这栋形容复古华丽的城堡,据说历史悠久,后来被产权拥有者改造为酒店,服务上流贵族。

在门口等待她的是边长书的私人助理,躬身道:“理事您好,劳烦您过来,圣使在里面等候,您请随我来。”

山以楚淡淡嗯了声,便跟在她的身后进入城堡,随后乘坐电梯上高层。

城堡内,目光所及之处,装潢精美华贵,听说这里面当摆设的花瓶字画都有着数百年的历史,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山以楚是欣赏不来这些东西的。

从电梯离开后,助理又引路一段,随后推开门:“正是此处,您请进。”

包间里的空气卷着丝丝缕缕的香味,沁人心脾,山以楚绕过画有日月星辰的屏风,看到坐在茶桌后的边长书。

边长书六十七岁,从相貌上看,没那么年龄大,但也不年轻,穿着老款式的深蓝色套装,暗色系的服装在这间富丽堂皇的明亮房间内很是显眼。

“坐下吧。”

她兀自斟茶,随意说道。

事实上,在她开口前,山以楚就大咧咧地坐下,瞧见桌上的水果拼盘,悠闲地品尝起来。

边长书擡起眼皮,定定地望着山以楚,一双眸子深邃,古井无波,她用着最寻常的语气说:“嗯,我很好奇,你的视频从哪里来的。”

山以楚充耳不闻。

边长书抿了口茶,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你从底州来,很普通的出身,看起来只有议珑川这样的关系上得了台面,但你是这样匪夷所思。”

她沉默少顷,问道:“告诉我吧,你想要什么?”

山以楚将一颗剥了皮的葡萄送入口中,悠悠吃完,才说:“你的位置,这很难猜吗?”

边长书凝视着她,那双鹰勾眼显得尤为晦暗。

山以楚回以好整以暇的目光。

空气里沉默蔓延。

很久以后,边长书忽然起身,调整着呼吸:“山以楚,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胜利者。”

“胜利者?”边长书盯着她,“你怎么赢的?”

“你的狼狈姿态还不够衬托?”山以楚眼中满是嘲讽,边长书的邀请的确出乎她的预料,她还以为会得到更多垂死挣扎搬的反抗呢,这个人也不是特别蠢。

“我没兴趣和败者待太久,”她双手插兜,转身就走,“如果你想,我可以在把某些东西交给记者之前,给你回忆回忆,视频之类的,就当帮你记录美好生活的每一刻。”

“……”

边长书的目光直勾勾地钉在她身上,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山以楚本来觉得时间太晚,明天再去见圣子,议珑川却让她尽快,还告诫她不要在网络发布任何东西。

她回忆了下,自己相当尊重老师,做这些事情前,都有告诉老师的,为什么又要事后一副震惊万分的样子,从情绪管理来说,老师议珑川还要向边长书学学。

汽车停下时,山以楚感到意外:“老师?”

议珑川总算松口气:“她找你有什么事?”

“服软求饶。”

“……算了。”

议珑川不指望山以楚说些实话,带着她进入庄园里:“待会儿见到圣子的时候,记得严肃正经一点,说话注意言辞。”

山以楚问:“老师,我还不够正经吗?”

议珑川看看她纯净清透的眸子,面无表情:“假正经。”

“?”山以楚说,“我做的每件事都很认真。”

穿过几扇门,转了几个弯,再推最后一扇门之前,议珑川又忍不住叮嘱:“这位是圣子,注意一下态度。”

山以楚无t辜地眨眨眼睛:“好的。”

推开门,议珑川神情严肃:“圣子大人,我带着以楚来了。”

山以楚随意瞥视房间,内里宽敞,但因摆放着许多物件,压缩了空间感,甚至让人感到几分逼仄。

不像办公室,倒像书房,在夜里的时候亮起赤橙色的灯光,光芒被或书架或陈列柜的东西掩着,使房间里充满各式各样的影子。

宿衍坐在办公桌后,桌上亮着一盏台灯,光芒照亮她的脸庞,她擡头注视着进来的两人,眼睛里有赤色的台灯光芒,也有她们边缘轮廓不清晰的身形。

“圣子你好,我是山以楚。”

她声音清朗。

“请坐,二位。”宿衍身体向后靠着椅背,避开台灯光芒,待两人坐下之后,专注看着山以楚。

“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你确实非常得有能力,办事不茍、为人认真,年纪轻轻,却有这样的成绩,属实了不起。”

山以楚望着她,缄然不语。

宿衍接着说:“包括近期,桩桩件件让人震惊,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怎么做到的?”

“持之以恒。”山以楚说。

宿衍注视着她:“我想知道,你怎么拥有那部视频的。”

山以楚沉默。

宿衍问:“说吧,我需要知道。”

“嗯?”

听到这句话,山以楚挑眉,眼中满是嘲讽,玩味地看着她:“你在害怕什么?”

议珑川赫然看向山以楚,沉声道:“以楚……”

山以楚却是擡手,制止她的话,眼睛一错不错盯着宿衍:“真有意思啊,你做过什么呢?”

宿衍面不改色:“我相信,年纪与阅历并不是你骄傲的资本,人脉也不是。”

这位是方角之陆顶级权势的拥有者。

“那么,就是能力吧?你有能力拿到这种视频,还会有更多。”

宿衍说,“到此为止,从现在开始,别让这些东西出现。”

是直白而简单的命令。

议珑川斜了眼山以楚,这件事虽说引起的舆论巨大,但要解决,那真有一百种方法能妥善处理,关键在山以楚松不松口。

显然,山以楚并没有被宿衍的命令慑到。

“有件事情,我觉得你会明白,现在看来,显然你并不知道,也可能忘记了。”她语气戏谑,“没有真正的权力,命令就像童谣,适合牙牙学语的小孩重复。”

无视议珑川的错愕,和宿衍抿起的唇角,山以楚站起身:“你害怕的事情太多了,政府高官一而再再而三的威严受损,民众对圣殿政府的公信力信任阈值降低。”

“你害怕我将自己捧成新的神,在迅速发展的科技时代,会取缔政府在民众心目中的形象。你害怕边长书满足不了我的胃口,接下来不知道谁会成为靶心,会不会是你自己,因为你并不清楚我到底有什么能力……”

“山以楚,”宿衍强硬地打断,“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山以楚斜坐在办公桌上,懒洋洋地说:“是为边长书开脱的理由?”她嗤笑一声,“很宏伟的命题,我比你更了解这个世界,圣子大人,肮脏的干净的、混乱的秩序的、恶毒的高尚的、低贱的高贵的。”

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比刚刚更害怕,因为你发现,我并不在你掌控的权力范围之内,你在思考怎么应付我,但你没有后悔让我在圣殿存在,圣殿内需要我这样的人。”

宿衍慢慢转动着扳指,直直盯着她:“如果你拥有一台能够记录过去的摄像机,在使用它之前请记住,这个世界没有完美的圣人,没有人能经得起这种审判。”

“你在说什么啊?是谁在非黑即白?世界难道只存在圣人和罪人了?”

山以楚眼神怜悯,尽显高高在上:“这里没有哲学和人生道理,只有事实:我们都是烂人,谁先拥有对方更烂的证据,谁就赢了。”

宿衍的食指抵在鼻子处,微微调整呼吸,问道:“你想要什么?”

“永无止境,”山以楚偏头,“至于边长书,我想她会主动退位?看她聪不聪明。”

她说着,直起身子,“时间很晚了,圣子早些休息,老师,我们也走吧。”

议珑川深深地看了眼宿衍,颔首告别,离开房间,注意力全在山以楚的身上。

终于,她还是问道:“以楚,你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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