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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第128章 马甲们(1 / 2)

第128章第128章马甲们

土地改革涉及方角全境,早在提议阶段,就有不少人阻止,后来因着议珑川的支持,加上圣子松口同意,这才顺利进行。

“只是,仍有许多人对此不满,”宴清鹤摊手,“因为需要政府方面进行各种补贴,第一轮试行区域整体占比不多,但t计算下来,依然是个庞大的数字。”

山以楚双手交叉,下巴抵在手背上:“嗯……都试行了还不满什么?好像没有用到她们的地方吧?”

宴清鹤笑笑:“就是没有用到才不满啊,你想想啊,这一整套环节下来,光是站在边缘就能溅一身油水,何况再走近点的位置。

“现在政府和万象集团合作,从底州开启,底州是万象集团的老家,吃不到一点,外州呢?这么大的地方,等于白花花的银子从身边流走,谁能不急?”

山以楚问:“州长你急吗?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宴清鹤:“……这个笑话没有水平。”

山以楚拿了颗橘子,边剥边说:“机会蛮好的,我会去找老师说说。”

“机会?”她心头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你又想干啥?”

“就算我不干什么,也有人上赶着让我干。”

宴清鹤默了默:“理解你的意思,不过说话注意素质。”

“?”山以楚不想跟她说了,起身让秘书备车,前去议珑川的住处。

宴清鹤注视着她的背影,心想这家伙不会又让圣殿政府来场大变故吧?

正好议珑川在家,山以楚由着管家引入书房,曲起手指敲门。

“进来。”

推门而入,山以楚正声道:“老师好。”

议珑川太阳xue猛地一跳,嘶了声,每次山以楚来找她,她就头疼得厉害。

因为上次新闻发布会的事情,她特意叮嘱过山以楚,以后有事情先找她商量,结果人是来了,但那是商量吗?计划书都备着,就路过通知一声,爱听不听。

她这老师当的,一点不如隔壁黑圣使,人家那学生恭恭敬敬,又拜又爱的,她简直养了尊随时会爆炸的大神。

“有件事情要跟老师说说。”山以楚自来熟地坐在沙发上,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袋。

议珑川:……

就说吧?

她捏了捏眉心,接过文件袋,取出其中的文件,挑了挑眉梢。

山以楚说道:“这是目前小圣殿的全部竞选者资料,我整理些基础和比较重要的信息。”

议珑川随意翻看:“你要在其中选人?”

她知道山以楚迟早会投出自己的那份票,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旋即,她好奇山以楚看中了谁。

“与其说是我选人,不如看她们的抉择,”山以楚沉默少顷,“其实,圣子的想法和老师差不多吧?”

议珑川眼神一凝,放下文件,若有所思:“这很难说,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待她,能成为圣子的人都很了不起,但是宿衍,她是另一种说法。”

宿衍出生内州普通中产家庭,上学的时候成绩名列前茅,但不是非常耀眼的那类,偶尔不认真也还是会下降。

从小学到大学,她就读的学校在州中平平无奇,其实以她的成绩能够去更好的贵族学院,大概是高昂的学费让她拒绝。

大学毕业后,她进入政府中,一年后,她提交进入小圣殿的申请。

“那年,她二十一岁,初出茅庐,家境在小圣殿的其它竞选者里,跟乞丐没区别。她们把她的申请书当笑话扔进垃圾桶。”议珑川回想起几十年前的事情,感慨万千。

“但她并没有放弃,每隔半年就会提交一次申请,因为我们的体系规定,就算你有百分百的支持率,不是小圣殿的竞选者,就等于零。”

议珑川看着她:“事实就是这样,没有足够强的背景,连门槛都踏不进去。不仅如此,她还面临着很多人的嘲讽,一度工作都保不住,但她总是能解决问题,并且,持续提交申请,整整十年没有断过。”

十年后,宿衍成为殿理事,照当时那个环境来说,以她的能力,干得好,升殿臣再到御臣,甚至最后成为圣使,比有名无实权的圣子好。

圣子这个没有实权的职位,更多是各贵族的荣誉代表,是以小圣殿的竞选者一直是贵族们比拼的武台。

所以越到后来,越有很多人都不理解,宿衍为什么执着做圣子,之前刚进入圣殿可能不清楚,觉得圣子多厉害,但都这么多年了,肯定知道御臣圣使比圣子吃香多了。

议珑川也觉得奇怪,她私底下找宿衍谈谈,当时宿衍说,她会让圣子拥有实权。

“那个语气和神态,和你现在很像,”议珑川微微摇头,“我不相信她,觉得她的能力,真做了圣子反而很可惜,可是她太执着了。”

所以,彼时还是殿臣的议珑川,向自己的一位御臣朋友推荐宿衍,她们又联系了些人,最重要的是,拉拢当时的一位圣使,联合让宿衍进入小圣殿。

当时议珑川还特意告诉宿衍,要做好准备,圣子这个职位只是光鲜亮丽的王冠,是美丽耀眼的装饰品,它会让她失望。

宿衍只是郑重向她道谢,多余的话没说。进入小圣殿后,宿衍才是真正现出本相。

“我不是说联合很多人让她进入小圣殿吗?这些人无一例外,最后会是她的支持者,而她,以自己殿理事的身份,又利用这些人脉,做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议珑川意味深长:“可以说,让圣殿政府大变模样,在等待圣子选举的时间里,人们渐渐忽略她也是竞选者,只把她当做一位手腕强硬的政客,直到选举结束,大家才惊愕的发现,她们合力选了位实干家上台,这是历史头一遭。”

宿衍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让圣子拥有实权,第二年的时候,议珑川成为白圣使,不像以往权势滔天的圣使,她的头顶还有位强大的存在。

议珑川抿了口茶:“按照惯性思维来说,你应该会觉得,我帮助宿衍进入小圣殿,后面支持她,那么我们的关系应该很好。

“并不是这样,她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她的能力毋庸置疑,同时,她性格多疑,胆大,也足够小心。我曾经跟你说过需要让贵族和普通人之间达到平衡,这个东西能够施展,归功于宿衍。”

山以楚身体向后,靠着沙发,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大腿,思忖着:“这个平衡,是她满意的吗?”

议珑川:“我不清楚,她的想法难以捉摸,值得一提的是,从她开始,小圣殿的竞选者就变了味,她们未来都会有权力,而且,不只是一个人的,还会是某个家族的,处理不好的话,事情会变得难以预测。”

“也就是说,”山以楚强调,“尽管在这一届有意拉拢平衡,但下一届,政权会变得极其集中和危险,所以都是贵族竞选者的小圣殿,不能让她满意。”

议珑川点头:“是的,不过我之前想过,宿衍她完全可以亲自培养一位竞选者,只要合适,我们这些人都会支持她,可她没有这么做。”

“太谨慎?也许物极必反,因为你不能保证所有人都想要平衡,有些人厌恶贵族,是因为自己不是贵族。”

“但她又给那位雾槿山将军实权,嗯,雾槿山保卫方角,新任圣子离不开她的支持,你知道她人很谨慎,雾槿山有些无所顾忌。”

“所以这是她思考后的结果。”

议珑川说:“我后来想过,这可能是种安抚策略,雾槿山年轻气盛,说句难听的,就表彰会当日,她杀了所有人,自己再创个体系,民众还很乐意呢,考虑到此前雾槿山种种骇人听闻的行动,宿衍需要把她和圣殿深度绑定。”

她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那么这样会带来另一个结果,圣子选举绕不开雾槿山,退一万步讲,除了雾槿山,所有人都投票给同一个人,这个人上任之后,政权不能大面积血缘式蔓延,因为雾槿山什么都干的出来,她显然不喜欢这种拉帮结派的东西。”

山以楚手指撩过耳边的碎发:“雾槿山本身是制衡的一种办法,圣子怎么确定她绝对公平?”

议珑川:“我觉得,雾槿山不需要公平,她从来没掩饰过自己的偏心,现在的她,太少年心性,需要有人引导。”

山以楚挑眉。

议珑川无奈笑道:“山千。”

任谁都看得出来,要让雾槿山做出根本性改变,只能山千来。

而山千此人,城府极深,论手段狠毒,从底州到内州,五个宿衍也比不上,真正独一份的。

“山千董事长啊t,”山以楚望着天花板,“她当然知道雾槿山听她的,那么应该会往小圣殿里安排人,目前没有消息她选择谁。”

议珑川叹气:“拥有新的平衡办法同时,会带来新的麻烦,比起制衡,山千这个人要麻烦得多。”

山以楚看看她:“在那之前,我是说,在她们有行动之前,我们不能光看着。”她把桌上的资料推过去,“选举一名拥有实权的圣子,需要考虑的东西就多了。”

议珑川垂眼,被翻到最上方的是霍家的竞选者,霍溪宁。

“此次土地改革,让很多人跳脚,正好,看看这些竞选者们会怎么做。”山以楚说,“我们是手握选票的人,不能只从文件资料认识竞选者们。”

议珑川:“各个家族恐怕都确定了自己拥有的票数,现在只要干掉对手。”

“那是她们。”

“好吧,不过,其她人我不知道,有个人,可绝对不会认同你。”

“哦,圣使可以选吗?比如新的黑圣使。”

议珑川:“……你没那么多选择权。”

山以楚无所谓:“那么不选了,我就做这个黑圣使,免得让老师落得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尴尬场面。”

“…………”

议珑川彻底没话说,半天只憋出个:“行,努力吧。”

之后,议珑川问山以楚,要怎么让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竞选者们加入这次的土地改革事件中。

没有先例,加上历史遗留问题,竞选者们只待在自己的社交圈子里,或者读书学习。

山以楚回说简单,她还以为会想出什么办法,结果改天,山以楚就在记者采访里,少见地用了比较委婉的词,但意思可刺骨得很——

竞选者们太高高在上了,应该和民众同行,作为圣子,更应该和人民站在一起。

议珑川看到新闻,安静很久,最终自我安慰道,挺好的,起码没指名道姓骂人,全批评等于全没批评。

这么一来,她压根不指望谁上赶着认错,再者说,现在的山以楚,只能代表她自己,她的票不重要。

“所以,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她的身上,”霍承许说,对于新闻里山以楚的话不屑一顾,“尽管她是白圣使的学生,但白圣使更看中的是雾槿山的抉择。”

霍溪宁摸着下巴:“说起来,这山以楚的处境其实不太妙,上次在她手中吃过亏的人,可不会轻易翻篇。”

霍承许看她:“你怎么想的?”

霍溪宁莞尔:“妈妈,我想试着和她接触,”顿了顿,她说,“小圣殿内,我最大的竞争对手,是来自宗家的宗政,后有黑圣使边长书的支持。

“而边长书和议珑川关系一般,上次与山以楚结了怨,两人之间怕更是冷淡。唯二的圣使,我们必须要得到一位的支持才行,这山以楚现在代表她自己,但和她的老师议珑川又没有关系破裂。”

霍承许微微皱眉:“这个山以楚不近人情,恃才傲物,我担心你去了,反倒让自己受累。”

霍溪宁笑道:“差也是到被亿斯药业事件波及的程度,没什么大不了,做好了,多一份底气。”

说完,她想了想,补充道,“的确目前而言,我更该接触雾槿山将军,只是和她不亲近,没有机会,那么剩下的时间更不能浪费,要尝试一切可能。”

霍承许看看她,表情严肃:“好,你去做吧,多加注意,这山以楚说到底只是个殿理事,不需要惧怕她,有任何事情就告诉我。”

“嗯,我知道了,妈妈。”

宴清鹤看了山以楚半天,组织语言:“你的意思是,你把人家从头骂到尾,现在指望她们来跟你……学习?”

山以楚气定神闲:“首先,这不是辱骂,是有针对性和建设性的提议,其次,她们要感谢我。

“她们应该知道,现在的圣子不同于以往,必须要做出相应的改变,不能墨守陈规,我在为她们指出一条明路。”

宴清鹤呵呵一声,心说真有人来才是见鬼,估计都只当她哗众取宠呢。

她正这么想着,秘书敲门说有人来拜访。

“拜访?”

“是的,她是这么说,来拜访山理事,”秘书讲道,“她叫霍溪宁。”

闻言,宴清鹤惊奇地看了眼山以楚,还真让她招呼来一个。

山以楚面色如常:“让她进来吧。”

秘书离开后,过了会儿,门再次被推开,宴清鹤起身,掸了掸衣服,语气随意:“欢迎,办公室有些乱,还请不要介意。”

霍溪宁莞尔:“理事客气了,希望没有打扰你们的工作。”

“不会。”

宴清鹤客气地回道,她之前的职位是内州州长,干得好了,自然能升任为殿理事。大概是这次的事件,上级看在她因此感染严重疾病,劳苦功高的份上,破格升职,也缩短了她奋斗的时间。

不过,虽然她是和山以楚一块升职的,但比起对方的大跳级,倒是没多少人在意她。

快速观察了番霍溪宁,宴清鹤看向山以楚,后者气定神闲打量霍溪宁,好像亲自面试新人的大老板,不怒自威,让人感到几分压迫。

“有什么事?”山以楚这样问。

霍溪宁微微颔首:“山理事你好,我叫霍溪宁,是小圣殿的竞选者之一,因为看到理事在新闻采访中的提议,感觉很有启发,所以特地来向理事学习。”

山以楚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仍旧不疾不徐地审视着她。

好傲慢啊。

任谁都会这样觉得吧?

宴清鹤感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山以楚和霍溪宁既不是同事也不是上下级关系,某种方面来说,山以楚的地位还低霍溪宁,更别提霍家的大神霍承许。

要是她在霍溪宁的位置,都会觉得受不了,这样猜测着,她看向霍溪宁,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平和得很,不像演的。

后知后觉,宴清鹤意识到霍溪宁和其她贵族竞选者不同,这位少年尽管有贵族的身份,却在贫苦之地生活至久,想来性子会更加坚韧稳重。

“可以啊,正好我们也需要人手呢,”宴清鹤想到这儿,实在看不下去,出声缓解,“霍……要是一起工作,我可以叫你溪宁吗?”

霍溪宁笑道:“当然可以。”

“好,那么溪宁你稍微准备一下,待会儿以楚要出去,你跟着她转转,有不懂的地方随便问,刚开始可能不了解,熟悉几天就好。”

“谢谢理事,”霍溪宁说,“来之前我做过相关的了解,希望没有遗漏的事项。”

宴清鹤夸了句她有心了,就让她先去找领她进来的秘书,要一份刚刚叫打印出来的文件,等人走了,才关上门,盯着山以楚:“人来了,你又不吱声,怎么想的?”

山以楚慢悠悠地将电脑关机:“我在考虑她胜出的可能性。”

“想的远了吧?”宴清鹤蹙额,如今的圣子竞选彻底变了味,那是实实在在的大神打架,最有希望脱颖而出的是宗家人,背后可有着黑圣使撑腰。

山以楚没吭声,等待电脑关机后,拿起外套,双手插兜:“出差去了。”

“路上注意安全。”

宴清鹤说,出门看见霍溪宁抱着文件,笑着迎上山以楚,那股认真劲,不像假的。

她不禁想到,霍溪宁要是想赢,拿到另一位圣使的选票还不够,最重要最万无一失的,是有雾槿山的支持。

但想让雾槿山投出那张票,绝对是难上加难啊。

公车的车厢宽敞且独立,山以楚和霍溪宁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过会儿,山以楚拿出资料翻看,试行土地改革的区域先从底州和外州边境开始,主要针对老旧房屋场所和荒地。目前有两种改革方案,一是搬迁至城镇区,二是建造新村镇,具体实行还要因地适宜。

虽然山以楚是提议土地改革的人,但并不是这件事的总负责人,上面还有几名殿臣和御臣看着,不过有议珑川在,她倒没束手束脚的。

“真漂亮……”

听到说话声,山以楚擡头,随后看向车窗外,高速公路的两旁是自由生长的油菜花,黄橙橙的一片,在风的吹拂下涌动着,绵延到很远的地方。

她的眼中闪过一幕幕鲜亮的、色彩分明的景象,直到视线被原野占据,她才回过神,耸耸肩膀:“挺好的。”

尽管是走高速公路,但到地方的时候天已t经黑了,她们决定休息一晚,第二天才乘坐便车在小镇中行驶。

“理事,这个镇子是整合附近高危住宅的村落,还有从山里搬出来的村民,预计还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让所有居民完全迁移。”

秘书坐在副驾驶,介绍道:“还有些处于自然灾害频发的地带,山洪泥石流之类的,电都很难通,但是人家念旧,不好劝,耽误的时间长点。”

山以楚说:“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来,不要操之过急。”顿了顿,她问,“那边在做什么?”

车子停在路边,秘书也看过去,一群人乌压压地聚在一起,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可能发生什么矛盾?”秘书猜测。

山以楚:“你下去看看,能报警的话就报警。”

“好。”

霍溪宁瞧着那堆人:“看起来矛盾还不小呢,我以前经常见,在集市,因为称多一两少一两,都会吵大半天,通常都不报警的。”

山以楚瞥她一眼:“她们在镇政府的门前。”

霍溪宁眼神讶异,这时,秘书拧着眉,重新回到汽车里。

“理事,这些人都是新搬到镇子里的,有的说家里停电,有的说家里缺水,就来政府闹。”

霍溪宁道:“这个应该去问物业吧?”

秘书说:“人多太吵了,个个情绪激动,我插不上嘴,没办法问,我想,这镇子里会不会供应系统老旧才导致的。”

山以楚望着那群人:“政府没人出来安抚安抚?”

“听意思,之前出来过,后来又回去了。”

霍溪宁想了想:“可能是控制不住场面,毕竟人挺多的,看起来也都很暴躁。”

山以楚径直下车:“我们去看看。”

霍溪宁和秘书也立刻下车跟上她,看她站在人群外,朗声道:“大家不要激动,有什么问题请慢慢说。”

声音不大,却让闹哄哄的人群都转过头来看。

“你说的话?你是谁?”

“就是,你谁啊?干什么的?”

很多人都感到奇怪,看着山以楚,和脑子里镇政府的人都没对上号。

“哎呀!我想起来了,她就是那个官!做这个事的那个大官!”

正当大家都不想再理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时,有人突然大喊。

“您是圣殿来的大官吧?”那个人从人群里出来,激动地抓住山以楚的手,“我在报纸上经常看到你,你、你了不起!”

她越说越激动,招呼那群人:“你们看啊,这就是我经常跟你们说的大官,特别好,特别清正!叫你们平常不看电视,人来了都认不出!”

秘书本来想阻止她,见山以楚擡手示意,便退到旁边。

众人一愣一愣,圣殿里的大官怎么会跑到这儿来?等人群反应过来,一下子把山以楚等人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又开始嚷个不停。

“各位。”山以楚语气平静,声音不高,却让吵吵闹闹的声音一下子消失。

她正色道:“我知道你们有困难,但我刚到镇子,不太清楚,大家慢慢来,一个一个说,好吗?”

话落,那个认出山以楚的大姨批评道:“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吵得跟啥一样,大人能听得清楚吗?真是的,我代你们说,别吵了!”

大姨在人群里显然非常有名望,她一骂,其她人都蔫声,有几个还想反驳,被她眼睛一瞪,就乖乖闭住嘴巴。

训完居民们,大姨这才看向山以楚,满脸为难:“大人您别怪罪我们,都是从山沟里出来的,认不得字多少,更不认得您,没啥素质和文化,也没个礼数,但都不是坏心的。”

山以楚说道:“说得严重了,我理解大家比较着急,但心急解决不了问题,你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哎,好嘞!”

大姨是个热情的性格,说起话绘声绘色,很有画面感,三言两语就讲明白发生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这群人都是从更偏远的村落和山里搬出来,到镇子里已经半个月,没一天心闲的。

首先是不少人房子不够住,政府给安排的房间又小又窄,两个人勉强,三个人吃力,往上就得挤着住。而且安排住房是根据户数来的,好多家里有老人跟小孩的,挤都挤不进去。

其次是用度,房子小是小,现在夏天打地铺都能住,但是用电喝水隔三差五就停,一停就好几天,发的米面不够吃,经常饿得前胸贴后背,还不如山沟沟呢。

都是从落后地区来的普通人,对这种情况不知道怎么办,政府在这些人的眼里,威严比山还高,说不得更冒犯不得,所以只能忍着。

大姨呢,她就忍不了。

她是小镇里的居民,平常爱跟人聊天交朋友,搬迁最开始的时候,还去帮过忙,双方之间都熟悉。

得知众人生活艰难,大姨寻思着,房子咋安排她不懂,但水电很明显就没安排好啊,自家小区可从来没停过水电。

有问题忍着怎么行?大姨立刻团结人手,风风火火来政府里要个说法,再拖下去,会出人命的。

昨天来的时候,政府里还有人出来调解,说是没调度好的问题,最后嫌她们太吵了没礼貌,直接让人把她们赶出来。

“今天早些时间,就有人出来,说再闹事就让我们全部滚出去,还说旧地方都被拆了,让我们要去饭。”

大姨气愤道:“我长这么大,没再怕威胁的,就要闹!就要给个说法!”话锋一转,她笑道,“我就说有用吧,这不是把您给盼来了。”

山以楚认真听完,说道:“我知道了,这样吧,阿姨,你先让人都回去,最迟后天,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大姨一听,喜笑颜开:“好!您能出手真是太好了!辛苦您了。”

她说着,让人都往回走,有人还不情愿,怀疑地说为什么信任这么个小年轻,真能解决问题吗?

“哎呀,你们就得涨涨见识,回去我给你们详细讲讲,这位是清官,你们都不知道她之前做过什么,现在不要妨碍人家工作……”

山以楚目送众人远离,扭头看着政府的大门,语气淡淡:“门还关着?”

闻言,秘书立刻推开政府大楼的门,保安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等人进去了都不敢出声。

楼内大厅的工作人员吓了跳,看见秘书,生气地质问:“你是谁?保安呢?怎么任由外人……”

她看见从门外走进去的人,脸色骤变,声音戛然而止。

山以楚直接坐在等候处的沙发:“叫你们领导出来。”

整个人散发着摄人心魄的气势!

工作人员嘴唇一哆嗦,忙不叠应道:“是,我这就去,理事您稍等。”

很快,整座大楼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快速的踩踏声此起彼伏,山以楚置若罔闻,拿出手机编辑邮件。

“理事!理事您大驾光临,应该提前说一声哇,我这……这有失远迎啊!”

一名中年人迈着小短腿跑来,脸上挤满笑容,身后还跟着不少小领导,一个个笑得比花灿烂。

秘书及时擡起胳膊,拦住她要靠近山以楚的举动。

中年人见山以楚头都不擡,心里一阵咕哝,试探着问:“理事,您是不是有什么指导要讲啊?我们保证立刻行动,给您满意的结果。”

山以楚却是乜了眼霍溪宁。

霍溪宁表情平静,说道:“我们是来镇子视察的,发现不少问题,想听听你什么看法,”顿了顿,她说,“接到居民反映,因改革文件搬迁至镇中的居民,时常遇到停水停电的麻烦,政府办公室知道吗?”

中年人脸色一僵,心说晦气,早叫人把那群人赶出去,怎么还刚好被山以楚遇到?真麻烦!

她又见山以楚始终不看自己,态度更加恭敬:“这问题纯粹是那群人胡闹,文件下来刚开始的时候,因为准备不够,头两天是有大小的问题,但后面都解决了啊。

“她们那些人就是嫌弃咱们镇子落魄,想去大城市,一会儿觉得房子小,一会儿又嫌物资不够,嫌这嫌那的,就是不安分,我也是被吵得没办法,才让人关门的。”

霍溪宁抿了抿唇:“这和我听到的不一样。”

中年人连忙补充:“是真的,那山里来的人,都野蛮粗俗,听不懂好赖话,而且啊个个好吃懒做胃口大,你今天给一碗水,明天就张嘴跟你要一碗金子,跟害虫似的,之前……”

“会有检查组下来全面接管,”山以楚站起身,冷冷盯着中年人,“坐几天吧,你最后一次机会没有了。”

中年人被她t吓得后退几步,听到她的话,立马就慌了:“理事,您听我说,这事真的不能怪我……”

懒得理她的哀嚎,山以楚带着霍溪宁出门,秘书让随行保镖拦住激动要扑上前的中年人。

“就这样确定了吗?”离开政府大楼,霍溪宁疑惑地问道。

“嗯,”山以楚微微侧身,注视着她,“你应该凶一点。”

霍溪宁眨眨眼睛,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可是你在我身边呀。”

“你……”

“理事,”秘书赶过来,汇报道,“我已经让人进行临时监管,不会让她们把重要性文件损毁,等待检查组来进行彻查,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山以楚理了理衣服:“大张旗鼓,杀鸡儆猴。”

“是,我这就去联系人。”

秘书办事速度很快,尽管这种事情,将涉及人员停职查办,个把月都不一定有结果,但她只需要报道,所以匿名向记者投信。

等记者赶来镇子调查,拍摄确切证据,这个时候,就会收到山以楚早就来此视察并处理的消息,一经报道,又引得无数人暗中紧张,更传递出一个消息——

对民众来说,山以楚再次切身实际的证明,她是站在普通人这边的,会为民众做更多有益的事。

对政府而言,山以楚是认真的,经办的事情绝不手软,并且霍家霍溪宁,那名小圣殿的竞选者,提早抓住了这根线。

“嗤,山以楚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霍家未必是看中了她。”

边长书慢条斯理地煮着茶,动作优雅,眼底却是一片阴霾。

腾腾热气上升,时不时遮挡住她的面容。

在她的对面,跪坐着服饰考究的少年,双手规矩地放在大腿处,脊背挺直,正襟危坐,神态严谨。

“无利不起早,山以楚当众指责竞选者们,霍溪宁宁肯丢了脸面也要抓住这个机会,要么是为议珑川,要么是想牵丝攀藤,接近雾槿山。”

提及雾槿山,边长书握着茶杯的手陡然用力,很快放松:“雾槿山么……”

“若是雾槿山看中霍溪宁,就不会在饭局之后没再联系她,以雾槿山为首的宴家等人,也是默不作声,按兵不动。”

宗政双手接过边长书递来的茶,“谢谢老师。”

边长书不紧不慢:“说到底,山以楚不过是在利用民众的盲目心理,日后定有自己的打算,至于霍溪宁,这么一个在外流浪生长的粗鄙货色,不配做你的对手。”

“老师说得是。”

宗政颔首,待了不多会儿,便起身离开。

“大小姐,要回祖宅吗?”

“嗯。”

汽车匀速在道路中行驶,不多会儿便驶入郊区,拐进山中。

宗政目光平静地望着从窗外掠过的景色,时值盛夏,处处绿意盎然。

这附近连绵的一大片山,都是宗家的,宗家老太太晚年喜静不喜闹,所以特意在山里建了住处,风景美丽,还很清静。

老太太是宗家祖宗,老祖宗在哪儿,祖宅就在哪儿。

“大小姐,我们到了。”

车子稳稳停住,宗政收起思绪,下车走了几步,看向树下席地而坐的人,疑惑道:“小闲?”

听到声音,正犯盹的宗闲猛地一个激灵,连忙擦擦口水,惊奇地看着她:“大姐,你也来了啊?”

“这话该我问你,”宗政走过去,“怎么心血来潮参加每月的家庭聚会?”

老太太搬进祖宅里,怕她待着闷,宗家家主要求宗家人每个月都来祖宅陪老太太吃饭,虽然不是强制要求,但大部分人都会到,包括宗政也极少缺席。

而宗闲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上次来祖宅还是四年前了。

“嗐……”宗闲烦躁地挠头,“我本来溜达到内州,嘚瑟发了些东西,被西姐看到,不知道怎么跟老妈说的,老妈让我这个月必须过来。”

她撇撇嘴,不情愿地看了眼祖宅:“去干什么啊,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宗政擡手,撩了下她鸡窝似的头发:“最近祖母身体不大好,母亲让你来,是想见见祖母吧。”

宗闲拧眉:“等聚会结束,我再单独看看祖母,不行吗?”

“恐怕不行。”

宗闲顺着宗政的目光看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真麻烦,早知道就不发那种动态,当个宗家在外的活死人算了!

“大姐,您来了啊,快进来。”

说话的年轻人先恭敬地向宗政问好,随后打量宗闲:“小闲也来了啊,真稀奇,我都快忘记你的样子了呢。”

她的眼神掩饰不住嘲讽。

宗闲皮笑肉不笑:“西姐,好久不见。”

她就知道逃不掉,随便应付几句,就跟随在宗政身后,磨磨蹭蹭进入祖宅。

刚进去,就有数不清的视线投射过来,那是落在宗政身上的,炙热的、激动的目光里,充满崇拜、敬佩,还有害怕。

从小,宗政就是家族里耀眼的存在,是天才中的妖孽,做事一丝不茍,为人又性格冷淡,哪怕是宗家其余人,也只能在这种家庭聚会看到她。

作为这样启明星般人物的妹妹,宗闲打小就被认为是宗家的黑点,因为和宗政同母,受到的嘲讽多如牛毛,都说她这个废物拖累了宗家。

她心里嘀咕着,果不其然,有许多尖锐的视线投过来,伴随着满是嘲讽的窃窃私语声:这个废物居然也来了?

“小政啊,”宗家老太太坐着轮椅,被佣人推过来,笑着抓住宗政的手,“你要是忙,不用来的,工作最重要。”

宗家后辈里,老太太最喜欢的就是一骑绝尘的宗政。

“没关系,都处理好了。”宗政说。

宗闲在旁边看着,琢磨好几年不见面,得问候问候。

她清了清嗓子,很是正经地说:“祖母,我是小闲,好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吧?”

“嗯,”老太太看都不看她,拉着宗政的手往餐桌走,“竞选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啊,真希望能看到小政你胜任的时刻。”

宗闲杵在原地,听到有人笑出声,手指挠挠脸,又抓抓衣服,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真不明白,都不待见她,老妈让她来干什么,被当作笑料,给只有工作工作工作的聚会内容放点添加剂?

不是没可能。

宗闲坐到最后的位置,离老太太宗政还有家主她们很远,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草莓,心想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老太太说话,其她人当然不敢张嘴,所以尽管人很多,但餐桌上很安静,甚至少有吃东西。

宗闲听见她们聊到雾槿山,莫名想到很久之前山千让她联系的雾槿山将军,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应该是真的,山千有什么做不到?

“……哼,不像某些人,真不知道怎么养出来的。”

宗闲神游天外,捕捉到最后一句话,兀地回神,发现很多人在看自己,就说:“祖母,我最近还挺努力的……”

“阿恒,你让她来做什么?”老太太打断她的话,看向左手边的位置。

宗家家主,宗叶恒,也是宗政和宗闲的生身母亲。

宗叶恒面不改色:“母亲,你们几年没见过面,近来身体抱恙,让宗闲来看看您。”

“我好得很,”老太太说,“多此一举。”

“知道了。”宗叶恒仍旧神色如常。

“……”宗闲舔了下干涩的嘴唇,露出笑容,“祖母身体好那就太好了,我也不待在这儿让您生气,现在就走,您也别再生气了,注意休息。”

她站起身,感受熟悉的压力,耸耸肩膀,走的时候,又对着她们笑了笑,刚出门,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色浓郁,凉风吹拂,宗闲使劲揉揉发酸的鼻子,垂着脑袋钻进林子里,抄近路往外走。

很长一段时间,周围只有簌簌的踩地声。

哗哗——哗哗——

她擡头看去,是条小溪流,在月光里潺潺流动,泛起粼粼水纹。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这里。

宗闲叹气,还是觉得饿,一肚子气也吃不饱人,看样子水里也没有鱼,还是出去吃吧。

等她从回到市区,已经是凌晨三点钟,大多数餐厅都关了门,街边零星亮着招牌灯的是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她又转悠了会儿,找到一辆还在营业的路边烧烤车,要了几根烤串,正吃着,有电话打进来。

“喂,谁啊?”

“是我。”

“你……”

宗闲回过神,手一哆嗦,连忙抽出纸巾擦干净嘴巴,蹲在马路边,恭敬道:“老大,您t有啥安排吗?”

“你现在做什么?”

“饿得吃串串呢,您知道,我又没啥正经事要做,您有事随时吩咐就行。”

“嗯,你看看信息。”

山千不紧不慢切下一块甜糕,细细品尝,负责人说这是店里的招牌甜点,创造至今,已经要有的百年时间。

只是她不大爱吃甜食,因此觉着一般。

等主食端上来后,辛朽进来通知一声,随后不多会儿,宗闲从外面进来,看看她,忍不住吧唧下嘴巴:“老大?”

山千神色如常:“坐下吧,最近在内州玩?”

宗闲看那个领自己进来的相貌凶残的人出去,并且关上门,房间里就剩她们两个,一时间有些尴尬,呵呵一笑。

“路过被家里人逮着,参加聚会,小的阴阳怪气,老的直接骂,待不下去就滚出来了。”

说着,她拿起筷子夹菜,心说这地方还真阔气,之前都没听说过,原来是还有更富一层人的专属。

本来她觉得就山千的地位,找她也不会见面,多半电话联系,没想到山千会直接见她,想来路上肯定都处理好了,不怕跟踪之类的。

山千喝了口水:“没什么想法?”

“没有,都这么多年了,”宗闲挠了下头,“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有吃有喝,有钱有闲,还能到处玩……”

“要不要做宗家家主?”

宗闲的声音猛地停住,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又回味了遍,确认自己没听错。

“家、家主?”她吞声口水,难以置信地喃喃着,突然站起来,慌张道,“老大,我就是个废物,这这这怎么能做家主?你给我我也不会做!”

她越说越紧张:“您……您是要对宗家动手吗?”

山千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害怕什么?要不要动宗家这只蚂蚁,顺手的事,看在你给我做事的份上,可以给你这份礼物。”

“啊哈哈哈谢谢您的好心,但是就不用了,我自由惯了,真不需要。”

宗闲生怕她做些什么,这个人没有“想”,只有“要”,哪怕是外人眼里权势滔天坚不可摧的宗家,被她盯住,也必会摧枯拉朽般倒塌。

山千对她的激动没什么表示,随意嗯了声,继续吃菜。

宗闲握了握手指,忐忑道:“那,老大,您要没其它事,我就先走了。”

“嗯。”

宗闲深呼吸,一步三回头,终于离开包间。

之后辛朽进门,奇怪道:“大人,不问她别的东西吗?”

“她知道的,我都能查出来。”山千说,本来就是为宗家的事找宗闲,宗闲要是想当家主,她会稍微运作一下,既然不想,就没必要了。

“她这样子,如果背叛您呢?”

辛朽坐旁边吃菜,抛开宗家这个身份不谈,宗闲身上没其它可圈可点的了。

“嗯?”山千挑眉,“那很有意思。”

她正吃着一道名字花里胡哨,却摆盘精致的菜,觉得味道和样式不成正比。

吃着吃着,山千想到,作为本体,控制分身的精神力倒还好,只是需要获取更多的食物才行。

今天,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啊。

“到底着急地要找什么东西?连饭都顾不得吃?”宴清鹤跨过满地乱糟糟的文件,皱眉看着坐在文件堆里翻找东西的山以楚。

打出差回来后,山以楚借议珑川的身份,调用了许多文件,几乎塞满办公室,让人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宴清鹤不记得最近发生过什么大事情,还是山以楚要搞事?跟山以楚待久了,她都快有应激反应了!

山以楚慢悠悠道:“看看这些文件里有没有蛛丝马迹,就能利用下。”

宴清鹤嘶了声,一屁股坐在文件上:“你拿的这些,再绝密,那也是正规流程记的,有的是人盯着,不可能有你想搞事情的东西。”

“搞事情……”山以楚懒洋洋地向她投去视线,“我是避免老师处于青出于蓝的处境,曲线行动。”

“什么东西?”她没听明白。

“简单来说,你很快就要称呼我为圣使了,希望我叫你什么?小宴?小鹤?”山以楚随意道。

宴清鹤乐了:“你做梦……等等!”她陡然睁大眼睛,唰地站起来,“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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