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迷人蝶长大后的我们
七年后。
江州市日新月异,很多高楼在一夜之间陡然建起。
行周集团,第93楼,总裁办公室的门,被突然撞开。
张扬双手插在法国手工裁剪的西装裤内,吹了个口哨。
办公桌后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眉目冷峻,随着年岁增长,走过青涩,脸部已经有了完全成熟稳重的轮廓。
随着男人薄薄眼皮擡起,金丝镜框上倏忽光束,透出一股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门被张扬撞开的那一刹那,是冰冷质感的声线:“活腻了?”
也就张总经理能这么不着调的进进出出迟总的办公室。
其实搁平日,张扬也不敢那么嚣张。
这不是他刚从政府拍卖行回来,成功完成了迟泽周拍给他的使命,他这才这么大胆放浪。
坐上厚重的办公室桌子,意大利进口的,高度可升降调节。
吊儿郎当的张扬,把玩着桌上的青铜摆件:“耀太那个陈忠,提前买通了官员,想让自己捷足先登。”
“但那老头哪儿知道,忽悠人还是我在行。这群有肉就吃的狗东西,哪儿有吃饱的道理。”
“双管齐下。还不是投标文件落到我手里来。”
张扬察言观色,能说会道,又同时具备了家里从商的黑白混沌手段,是迟泽周的好帮手。
人称浪里小白龙,江州一狠汉。
20XX年,政府发布红头文件,决定将沿海城市江州市打造成一线贸易旅游的城市。
改革的春风,终于吹到了这抹生养迟泽周的土地上。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迟泽州正在浏览新闻网站。
他的专业是金融学。
嗅到了第一缕商机的他,隔天就放下身段,去了工地兼职,试图打听更多的建筑内幕消息。
他从小包工头做起,再到成立自己的团队,花了快两年的时间。
在同学们还在为了早修晚修头疼的时候,迟泽周已经用脚步丈量了整个江州的角落。
他不怕苦,头脑通透,一点就会。
第三年,他开始承接一些地产小项目。
第四年,他杰出的能力得到了一些贵人的赏识,开始渐渐在房地产商这个领域暂露头角。
第五年,第六年,第七年......
他走到今天,成为受人敬仰的迟总,是每一步都算数。
张扬扫了扫迟泽周的桌面,干净,整洁,但文件繁多,仿佛总是有干不完的活儿。
左手边永远一杯黑咖啡,雷打不动,喝完了林秘书就续。
江边买的顶奢大平层,是住都不回去住。
要么在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里,要么回群英巷,看看迟叔,和迟叔下棋、看新闻联播、养花、一起做家务。
张扬时长感慨,不过短短七年,迟泽周是怎么进化成一个行为作息严谨、说话语气很是刻板的‘老’年人。
或许是迟叔的锅。又或许,这些年没了那个快乐的身影当调和,他只是回归了本质而已。
右手边,是一本日历。
原本还嬉皮笑脸的张扬,看着被圈的日期24号,突然笑容就止了下来。
他从办公桌上下来,抻了抻衣服下摆,站好。
张扬眼神飘忽了会儿,随后道:“你去接,还是我去?”
迟泽周签文件的手一顿。
过了会儿,手继续龙飞凤舞的滑动,在纸上签下‘迟泽周’三个大字。
“你去吧。”男人眼睛未擡,沉沉道。
张扬乐了:“好嘞!”求之不得。
“没事儿了就先出去。”迟泽周开始下逐客令。
如果不是开会,或者交代工作内容,又或者接待合作方,迟泽周最喜安静。
早上5点起床,去健身房锻炼一个小时。6点一刻喝咖啡,6点半吃早饭。
7点已经到公司,会议、待客、开启一整天的流程。
无论春夏秋冬,雷打不动。
无数次张扬还在温柔乡里沉溺,就接到来自顶头上司的电话。
他妈了个巴子,背着骂了无数次。
现在他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了,知不知道自己也有自己的夜生活要过。
他骂是骂了,但还是照常听话。
就是苦了他历任小情人,还没温存够,金龟婿就要走了。
还是有一次,其中之一的小情人的随口抱怨:“迟总养尊处优,身份高贵,怎么就没有找女人的打算?”
正在穿裤子的张扬,叼了根烟解起床气,回头,皱眉:“你怎么说话的。轮得到你说话吗。”他是你能编排的?
此刻他就是护主的狗,谁说他泽哥不好,张嘴就要咬。
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情儿走过来,鹌鹑似地趴人胸口,柔情似水,放低身段:“我没那意思。就是觉得,不应该。”
张扬伸手拎下嘴里的烟头,大抵知道这句不应该是什么意思。
迟泽周这些年一心沉醉工作,身价早就不知道翻了几十个亿。公司规模越做越大,地位也越来越高。
男人外貌硬朗英俊,家教优秀,待人处事,温和又有度。早些年的棱角在白手起家的事迹里一点点抹平,他没了显山又露水的情绪,不给对手一点借题发挥的可能。
所有的悲欢离合被压制在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下,只有身边人才能偶尔察觉到,这个毫无背景、毫无靠山的年轻男人,在如履薄冰搭建自己的商业帝国时,偶尔流露出的杀伐果断、盛气凌人。
张扬陷入沉思。
泽哥是从哪一年起,就开始了这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境界。
他穿好裤子,灭了烟头。
拿了车钥匙,开了车。
到了公司,在正准备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那一刻,才恍然大悟。
——啊,是蝶蝶妹走的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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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市国际机场。
云蝶之飞了快十几个小时的跨洋航班,在这个晴朗的早春上午,终于落在了久违的土地上。
张扬早早的等待,手里拿着一大束玫瑰花。穿着骚包的花衬衫,白色休闲裤,戴着风流倜傥的□□镜。
他发誓,要给蝶蝶妹一种家的温暖,所以周身都洋溢着热情如火的喜庆氛围。
等出了航站楼,再出了航站口。
出来一个明艳漂亮的女人。
腿长,腰细,弧度微卷的长发,全身上下,不透着精致的气息。
张扬取下□□镜,看着眼前的人,嘴都张的合不拢。
几乎是在和浑身都金光闪闪的美人目光对视的一霎那:“蝶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张扬那一刻,还是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云蝶之取下墨镜,一双如宝石猫眼魅惑明亮般的眼睛,注视着来接她的人。
张扬几乎是冲上去。
还不小心把旁边来接自己儿子、同样激动的一个老头给挤了下。
可张扬顾不上那么多,接连说了抱歉抱歉,几乎是闪现在云蝶之面前。
“蝶蝶,让我看看。”
变漂亮了,更有风情女人味了。
他说要看,云蝶之于是配合的张开手。t
正面,左侧面,背面,右侧面。
纤细的腰,漂亮的肌肤,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精致、美好。
她原地展示了三百六十五度,再停下,微偏头,冲着张扬,莞尔一笑:“张扬哥,好看吗?”
那一笑,张扬的整个世界都灿烂。
她回来了,自己的世界就补足了一角——他的妹妹,他可爱又善良的蝶蝶妹。
“好看,好看。”张扬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夸赞。可太他妈好看了。
这机场里再也找不到更比云蝶之更漂亮的女人了。
她带回了大西洋的风、圣莫尼卡海滩的海,以及自信、璀璨、不可掩饰的加州阳光。
说着说着,云蝶之抱上张扬,然后给了张扬一个熟络的贴面吻。
亲完,她退开,用同样的热情回馈这个时刻挂念着自己的男人:“张扬哥,是不是久等了。”
“哪儿有,等你再久,那也是张扬哥心甘情愿的。”
上了车,张扬还捂着被亲的那边脸,憨憨傻笑,哪有平日里浪荡二世祖的气息。
云蝶之在美国学了四年的计算机,又在尔湾当了三年的码农。
这些年,女人谈吐多了几分稳重,不再如同以前那般冒冒失失。
看着来接自己的豪车,低调奢华,云蝶之感慨:“张扬哥,看起来,你这几年混的好好呀。”
都能开上黑色劳斯莱斯了,还是星空顶。
她年少时不知天高地厚的梦想,在自己朝九晚五的寻常工作中早已幻境磨灭,没想到却被张扬给实现。
张扬单手握着方向盘,此刻正在接受云蝶之膜拜的男人,不愿意扫了自己和她的兴。
他随口一接,自擂道:“那可不,怎么能让你小瞧我。”
实际上,这车是迟泽周的。去参加商业晚宴,还有出席重要场合时,才会被开出来。
张扬的是一辆拉风的老爷车,1982年的,红色漆釉,越老越值钱。
他原本计划接到云蝶之之后,开着敞篷老爷车,带她去江州市市中心转一圈,兜兜风,让她看看江州市的焕然一新。
这里有他和迟泽周打拼的痕迹。
钢铁森林,都市荟萃。科技与现代化的快速发展,离不开这些城市建设者的参与。
行周集团是房地产领军的大头。
和政府保持了长久紧密的合作关系,为建设更美好的江州,贡献了每一分力。
临出发,迟泽周打来电话,问他怎么去接。
张扬如实交代。
但没过多久,就被一票否决。
所以张扬只能听安排,开上了这辆车。
张扬带云蝶之去了双子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