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2
谢姰一整夜都在与谢琰商议药方,直到天边亮起两人才写好药方放在了门房处,一夜未睡两人一同和衣睡下直到中午才醒来。
“药方虽已拿走,但我想进宫看看春娘。”谢姰拉着谢琰的手坐在梳妆台前:“三姨,你可以晚些走吗?京城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我一一带你去看。”
“我来京城已经不符合规矩,不能多留的,族老本来说不让我过夜,我一会就坐马车出城,还好回去的路上不用紧赶慢赶的。”谢琰笑着揉了揉谢姰的脸:“去年九月赐婚,今年九月才能回家,赶不上给你过生辰,我就把早就给你准备好的生辰贺礼带来了。”
谢琰让人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拿过来,观朝捧了一方朱色百宝嵌漆盒过来,放在了两人面前,谢姰好奇地看她又看漆盒:“什么东西?”
“你打开看看。”
她打开漆盒,漆盒内垫着一层素色锦绮,锦绮柔软如水波般载着一顶莲花冠。
花冠是以一整块王瓜翠雕刻而成,通体映水碧色,纹理细腻,无有瑕疵,极为通透,浑然天成没有半点雕刻痕迹,这样一整块的王瓜翠是极为难得,何况玉色如此通透脆亮。
谢姰惊喜道:“好俊的一块王瓜翠。”
“这是我一位好友自赫斯山采来,这块玉成色很好,适合雕刻莲花,我想你会喜欢便留给你做生辰礼物。”
“三姨。”谢姰抱住谢琰:“三姨真的不能多留几天吗?”
“好了,这么大人了,还撒娇呢?”谢琰拍着谢姰的背:“你坐好,三姨给你梳妆,你从前的头发可都是三姨给你梳的。”
“好。”谢姰坐好,谢琰拿了玉梳便为她梳妆,整理好头发后便将玉冠戴在她头上,又为她在冠上披了一条素色锦纱,用细钗将之固定好。
谢琰满意地看着铜镜里的谢姰:“真好看。”
她挑了个花钿让折露为谢姰画上,又挑了件与莲花冠相配的青衫叫观朝为谢姰更更换,又亲手为她系上一条绛色宫绦,等打理好,谢琰满意:“我的姰儿长大了,这才多久不见,比江左时更加好看。”
谢姰笑着抱住谢琰:“那三姨多留些日子,天天帮我梳妆。”
“你啊,我等着帮你戴上家主那顶百宝冠。”谢琰点着她的鼻子,牵住她手:“你送我出城吧,你不是还要去看宫里中毒那个人?再说下去一会天就得黑了。”
谢姰虽然舍不得谢琰,但还是听话送谢琰出城,并让观朝一路护送她去渡口。
正好谢环处理好事情,便也一起送谢琰,又送了谢环回侯府,谢姰才去宫中看春娘。
春娘已经从昏迷中醒来,虽然还是很虚弱但至少已经脱离危险,段临事事亲力亲为一直守在她身边照顾她,谢姰告诉了他照料的一些细节,又宽慰了春娘几句看了药材熬煮的情况后才出宫回去。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折露搀扶谢姰上马车,问道:“乡君,咱们回侯府还是将军府?”
“回将军府吧,对了,今天一日都未看见楚聿,他可来过侯府了?”谢姰疑惑,以往楚聿和狗皮膏药一样,没事干就要粘着自己,怎么今日未见他?
“初一来过,说是将军去军营处理公务了,还问咱们回不回将军府。”
“你如何回的?”谢姰坐进马车,折露坐在她身侧:“我说乡君没说,三大掌柜不会多留,乡君大抵会回。”
“一会回去让人将飞寻带过来,好几日没见飞寻,也不知有没有好好吃饭。”
“飞寻胃口可好着呢!”折露笑着,两人闲聊着一路说说笑笑,马车的车轮压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极浅的车辙痕迹不断蔓延到远处早就点上灯的街道。
路过一处巷口时,马车猛地一停,谢姰正在看书,折露正在闭眼休息,车厢一晃两人便同时擡起头,折露探头出去问驾车的侍从:“怎么回事?”
侍从拽着马缰示意折露看前面:“有人挡道了。”
侍从话音刚落,对面那个驾车的车夫就跳下马车赶忙到近前:“对不住,对不住,我驾车的技术不是很好。”
折露皱眉道:“那就让我们先过吧,你把马车牵到一边去。”
“好好。”车夫顿住,又道:“你是,乡君身边的姐姐?”
“你是谁?”折露问。
车夫呲着大牙:“姐姐你忘了,我给乡君送过两封信的。”
谢姰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对话,听到车夫说的话便问:“可是燕溪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