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仁善才会被他骗,他怎么可以坐视不理?!
但打人若是燕溪山又来告状怎么办?
楚聿揪起身上衣裳:“早知道就不装了。”
他快步离开,烦躁的扯开腰带,直冲冲回院子,路过初一冷声道:“叫人烧水,速度快些。”
“是。”
自成婚后,楚聿有了给衣服熏香的习惯,沐浴后,他着了绯色明金麒麟袍,又挑了饰金乌角带并玄色皂靴,戴了嵌宝紫金冠,又系上谢姰给他的纹银香囊。
他在镜中仔细打量自己,将脸上一点水珠抹去。
“这样可好?”他问一旁侍从,侍从点头,楚聿满意推门而去。
谢姰正在卧房休息,她早早就换了小衫,卸了珠翠,斜卧在贵妃榻上,飞寻窝在她身侧,飞寻长得极快,纯正的雪域白狼,不过四五个月的时间,就已近两尺长,窝在榻上足足占了半张软榻。
她一手抚着飞寻,一手拿着书册,正聚精会神看书,侍女守在外面,观朝病了,折露又被她派出去,她不喜欢别人近身,便让侍女在外候着。
飞寻甩着尾巴,时而窜下软榻在外面晃荡一圈,时而窜上软榻,从谢姰拿着书的手下钻入她怀中,谢姰随它胡闹,也不恼。
书册过半时,侍女在外道:“乡君,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吧。”谢姰又翻了一页,飞寻从榻上窜下,在外间围着香炉打转。
楚聿很快上来,走到珠帘外脚步却顿住。
谢姰换了衣裳,慵懒斜躺,云鬓倾颓,素衣流泻,她像是躺在水中,水波轻柔从她身上漫过,随着河道流到悬崖,在楚聿心崖间轰隆落下。
谢姰擡眸,见他脸红的和衣服一样,不免笑了一下,擡起身看他:“你怎么脸红了?”
楚聿憋气,赶忙低头,遮掩痴色:“乐安是要休息了吗?你要休息那我就先走了。”
飞寻从香炉出跑过来,径直绕过楚聿,一下窜上软榻,楚聿顺着飞寻的动作,看向软榻。
谢姰正看着自己,一只手却在抚摸着飞寻的脑袋,白狼毛发如雪,却比不上那雪上葱玉。
他急忙又低头,用袖子去擦鼻子,谢姰以书册掩唇:“好看吗?”
“好,好看。”
“好看怎么不进来看?”谢姰盯着他,看他面皮红透,几乎要将头埋到地上去,等春天发芽长出来。
“乐安,乐安若是要休息,我就出去了。”
“你都说两次这话了,怎么不见你挪动一步?”谢姰问他,楚聿擡起头,眼中水色漫溢而出,他觉身摇地动,不由撑住珠帘一侧门框:“我……”
“楚聿,不想同我说实话?”谢姰道,楚聿浑身一颤,猛地擡头,见谢姰眼中期望之意,他心旌摇动,痴色如烛:“我想进来,可以吗?”
“哪怕,只是在你身旁小坐,今日除宫门一面,我已许久没看见乐安了,我…”
谢姰撚着飞寻的狼毛,目色平如水波。
楚聿好半天才嗫嚅道:“我想你了。”
“你说的什么,我没听见。”她勾唇,擡眸盯着他。
楚聿紧抓门框,在晃动的珠帘中看她:“我想你了,乐安。”
“你再用力,我这门框都要被你掰碎了。”谢姰擡起半身,撑着脸看他:“想进来就进来吧。”
楚聿往前,却又收回已经踏进半步的皂靴,偏过头,只留一只红透了的耳朵:“你,要不要换件衣服?”
小衫轻薄,烛光虽昏黄,却可见她手臂肌肤,楚聿红了脸,谢姰勾唇笑:“你在害羞什么?”
“男子裸肤耕作你不害羞,我只是穿件小衫,你就红了脸,难道我与其他人不同?筋骨肌肉皆是人伦物理,何来叫人害羞之意?”
“乐安自然与他人不同。”楚聿深呼吸,默念兵法去除自己的杂念。
可谢姰之声悠悠而来:“哦,差点忘了,非循心悦于我,自然不同,见我有些反应,也是正常。”
他只觉脑袋轰然一声响。
心火沸腾,沸气滚烫,直冲云霄,炙热的液体从他鼻间微微流出,他急忙用袖子一擦,惹得身后人笑声不断。
“楚聿,你真是,可爱得紧。”
他慌忙整理仪容,低着头再不敢说话擡头,连自己要来干什么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你进来吧,折露观朝不在,我懒得招呼你。”
楚聿转头,掀开珠帘走进去,方才有珠帘遮目,看不真切,如今珠帘一去,他便更不敢看。
谢姰见他进来,皱眉:“把外衫脱了扔在外面,你身上有血味,我不喜欢。”
楚聿一怔,下意识解开一粒扣子,可又觉得脱衣服不妥,他擡眸,看着谢姰。
谢姰眼含笑意,就这么看着他,如同漩涡,将他心中的羞耻尽皆吞了下去,他只觉呼吸都要被她吸走,再不敢看。
谢姰靠在榻上,看楚聿慌不择路的将外衫脱下,武人气热,他穿的少,又方沐浴,那件内里亵衣便贴在了他身上。
亵衣用料极好,软如荷花瓣的布料将他身上每一一分一毫都勾勒而出。
水色未尽,薄珠顺着他喉结从凸出血管往下,没入衣领,顺着衣料折痕濡湿宽厚胸膛,又顺着胸膛流下,直到那截劲腰,又越过玄色腰带,流入劲腰之下,钻入中缝之中,烛火亮眼,他之身形,轻易便可勾勒。
谢姰目光越往下,楚聿抱着衣衫的手便越紧,只觉浑身各处发痒,浑身无有一处不紧绷着。
谢姰觉得他很是可爱,尤其是这幅纯情模样,屡屡让她心软。
“坐过来。”她启唇,见他耳尖颤动,擡起那双水色眸,启开那润红唇,声色旖旎:“乐安。”
“莫要戏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