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还没停下,云衍就迎了出来,靖北王世子陪沈挽到云家,是给足云家面子,云家岂敢慢待。
云衍给谢景御见礼,谢景御拦下他道,“你是挽儿的表哥,不必和我见外。”
云衍看向沈挽,沈挽觉得谢景御这人实在叫人捉摸不透,不好说话的时候比谁都难伺候,好说话的时候比谁都好说话,平易近人。
云衍领着他们去见云老太爷云老夫人。
见到谢景御,纷纷起身要给他行礼,沈挽连忙阻拦,“外祖父外祖母这就太折煞我们了。”
谢景御道,“云家如此多礼见外,以后我都不敢陪挽儿来了。”
……这是以后还来云家的意思?
能陪挽儿来一次,已经让云家意外了,谢景御这话让云老太爷云老夫人喜上眉梢。
靖北王府世子,一般朝廷官员都高攀不上,何况云家,谢景御不介意云家身份低微,愿意陪沈挽来,说明看重沈挽啊,真正疼沈挽的,自然打心眼里高兴。
谢景御坐了会儿,就和云衍一起陪云老太爷去钓鱼了。
他们走后,沈挽道,“二舅舅和二表哥都不在府里?”
云老夫人笑道,“他们今儿一早启程去庆州了。”
庆州……
沈挽觉得这个地方特别耳熟,好像前世发生过什么事,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云大太太道,“庆州官场动荡,连带云家的生意都受到牵连,本来是你大表哥去庆州处理的,这不是靖北王世子来府里,你大表哥和他年纪相仿,更聊得来,就换你二舅舅和二表哥去庆州了。”
沈挽知道谢景御来云家,云家会慎重对待,但也不用这么慎重。
二表哥招呼谢景御也一样啊,都是她表哥。
沈挽道,“以后他再陪我来云家,云家就当外孙女婿对待就行了,不用这么隆重。”
云老夫人嗔沈挽,“这怎么能行呢?”
“那我不让他陪了,免得他耽误云家做生意,”沈挽道。
“……”
云老夫人抬手戳沈挽的脑门,“庆州一点生意而已,就是不要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果然财大气粗。
沈挽挨着云老夫人坐着,有说有笑,但心底始终想着庆州,最后忍不住问道,“庆州和定国公府是不是有点关系?”
云老夫人笑道,“庆州知府周家老夫人就是你亲祖母的庶妹,当年你亲祖母就是想她给你祖父做续弦……”
难怪她觉得庆州这地方听着耳熟了,原来周老夫人就在庆州。
前世庆州官场出事,周知府也牵扯其中,被下狱,周老夫人舟车劳顿,进京找父亲帮忙,只是当时边关打仗,父亲虽然还没去边关,但忙的脚不沾地,没空见周老夫人。
周老夫人带着重礼登门,求老夫人救她儿子,结果水土不服,当天夜里就暴毙在下榻的客栈。
她还记得周老夫人死后,老夫人悲痛欲绝,后悔没留周老夫人住在府里,周老夫人去世后,老夫人让二老爷护送周老夫人的棺椁回庆州,顺带帮周家洗刷冤屈,结果二老爷人还没到庆州,周家上下十几口就被人毒死在了牢房里。
这回庆州官场动荡,周家势必会和前世一样受牵连。
但老夫人对周老夫人和周家的态度,让沈挽觉得不寻常。
当时他们正算计她嫁给萧韫的节骨眼上,竟然会让二老爷送周老夫人的棺椁回庆州,明明这样的事可以交给下人去办的,还帮周家洗刷冤屈……
老夫人可是连自已亲姐姐的骨肉都狠心痛下杀手的人,能有这份好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