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目相对,宁徊之呼吸一滞。
像条狗一样从御书房爬到宫门口,那他的脸面还要不要?
他甚至忍不住就要怀疑那蛊虫是否有用,却又恍惚想起上云京人人皆知的传闻。
陛下不但喜欢戏弄男人,还喜欢狗。
所以陛下想看他从御书房爬到宫门口,何尝不是一种隐晦的调情。
若想彻底折辱他,为何不让他直接爬到宁府门前。
不还是替他的颜面着想么?
陛下的癖好,属实非常人可及,也就他宁徊之能受得住。
想到此处,宁徊之心底渐安。
蛊虫还是有用的。
毕竟只有陛下喜欢的人,才会费尽心思去戏弄。
许是他沉默太久,萧拂玉耐心见底,手执毛笔拍了拍他的脸。
笔尖残余的朱色溅在他脸上。
“还没想好?若是不愿,便罢了,”萧拂玉倚靠回龙椅上,随手将手中朱笔丢回桌案上,轻声叹息,“朕大可寻旁人来讨朕的欢心。”
“臣愿意!”宁徊之急声道,“臣愿意。”
萧拂玉勾起唇角。
本是晴空万里,却有一道惊雷劈在御书房的殿顶上。
可那道惊雷也只能劈在殿顶上。
他可不是反派,哪怕这狗老天目睹他戏耍主角攻,也不敢真的劈他。
他猜对了。
与此同时,御花园。
某个男人正百无聊赖坐在秋千上。
只是这个秋千的高度全然是为那人所扎,而他的腿略长了些,荡不起来。
沈招双手抓着麻绳,瞧了眼天色。
日头都到中天了,宁徊之那厮还赖在宫里不走!
把皇宫当自个儿府邸了不成?
沈招满脸阴霾,脚下用力,将一朵不知从何处飘落的野花碾碎。
什么档次的野花,也能飘来御花园里。
沈招满腹牢骚,烦躁不已,一朵野花远不够泄火,谁知头顶忽而有电光闪烁。
他下意识抬头,却见那道闪电直直劈在了御书房的殿顶上。
随之是一声惊雷炸响。
沈招倏然起身,不作片刻停留,疾步朝御书房奔去。
……
皇宫外无数达官贵人皆在议论宁徊之被陛下留在宫中伴驾之事。
嫉妒者有之,羡慕者有之,不屑者亦有之。
而皇宫内,众人艳羡的宁家大郎,咬牙爬到了宫门口。
宫道上的宫人纷纷低头不敢多看。
“统领,他这是发什么疯?”看守宫门的禁卫军翻了个白眼,眼底尽是嘲讽。
季缨坐在台阶旁,擦拭长剑的手一顿,撩起眼皮扫了眼远处爬行的身影,眼底闪过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