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观山被精锐军按跪在青石砖上,官帽滚落时露出花白鬓角,却仍梗着脖子嘶吼:“殿下,可不能听信几句谗言就无实证羁押朝廷命官!“
沈青崖的靴子碾碎檐角漏下的光斑,将一封封密信以及账本扔到郑观山的面前,“这些是从你的书房中翻出,你可有疑议?”
“放肆!”郑观山突然暴起,略带浑浊眼珠死死盯着沈青崖的脸——他就是前日在大街上公然闹事的人,“原来是你!”
他转向陆听晚癫狂大笑,“你们就是一群骗子,想来你这个太子也是假冒的吧。这些军队应该也是你们从哪里雇佣来的山贼假冒的吧。”
可这些人训练有素,举手投足带来的威压可不是山贼能有的。郑观山自是感觉出来了,可现在,他宁可认为他们是山贼来麻痹自己。
“你不可能是太子殿下,你分明就是个女…”
郑观山话未说完,陆听晚将指间戒指机关打开,直接割掉了郑观山的舌头。
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陆听晚是女子这件事,不能让近百人的精锐知晓。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沈青崖看向陆听晚的眸色闪动。
徐姝压着郑观山最爱的女人赶到前院,见郑观山捂着满是鲜血的嘴,松开那名娇弱的女子,直接扒开郑观山的嘴在他口中倒入一瓶金疮药。
这人还有用,不能死。
沈青崖抖开的密信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泛黄的宣纸上赫然盖着醒目的囚牛暗纹印章。
徐姝嗓音轻启,“熔铁炉每月耗水千石,淬火油里掺焱砂可使刀剑锋利不易折断…”
徐姝又拿起另一部账本上面清楚记载任宏到西域站运送武器所赚银两。
徐姝的剑抵着跪在地上的任宏,“这账目上的事情,你可认?”
任宏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他早已吓破了胆,他可不想像郑观山一样被割掉舌头,“我认,我都认,只要你们能饶我一命,我把我知道的都说给你们。”
郑观山瞪大了眼,若不是他失去了舌头,他现在定是要骂这任宏没有骨气。
冷箭自县衙的房梁上射来,一箭贯穿任宏的喉咙,来不及抢救人就身亡了。
另一箭接踵而至,目标瞄准失去舌头的郑观山。
郑观山好似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闭上眼睛,等待命定的这一刻。
那刺客完成任务,化作一抹黑影,从房梁上消失。徐姝去追,可早已不见人影。
郑观山和任宏身死,可这案子的后续还是要处理的。
郑观山和任宏的罪可连累全家,身为县令夫人的尤氏也难逃制裁。陆听晚其实还很不满意这条律法,尤氏和郑娇娘是无辜的,可却因为她们的丈夫不得不也落得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后续的事情交给徐姝与李大牛来处理。
乙?却一直跟着陆听晚,还时不时有些心不在焉。
“有事你就说吧。”陆听晚率先破冰。
乙?扣着手中的紫竹竹笛,见四下都是陌生人,缓缓开口,“其实,那县令夫人尤氏就是我苦寻多年的亲娘,我们才刚刚见面,你是太子,你能不能想办法,保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