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观山很在意画像中几人的下落,他给衙役开出的悬赏同样丰厚。
陆听晚指尖触到后颈的朱砂膏脂,方才衙役举着画像逼近时,这层伪装几乎被冷汗浸透。
“不曾,官爷。我们这里店小,来来往往的客人我都有印象,未曾见过这几个通缉犯的。”
陆听晚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有一丝想笑。
这店掌柜的眼角膜也可以捐出去了。
“哥,这也排查一个晚上了,我们在这个小店里歇歇脚吧。”其中一个衙役显然有了暂时不愿离开福来客栈的意思,“小二,上一壶上好的茶水,这一路上上也是让人口干舌燥的。”
沈青崖借着咳嗽的遮掩,将竹筐里的艾草往柜台阴影处踢了踢。徐姝立刻会意,故意用沙哑得近乎破音的嗓子喊道:“二弟快把药筐搬上楼,当心霉了卖不出价!”
暗地里却用鞋尖将沾染泥浆的裙摆扫过陆听晚的绣鞋,草汁混杂的污渍顿时掩盖了那抹暗红。
三个衙役正围坐在方桌前灌着凉茶,其中年长的那个突然起身走向楼梯。陆听晚垂首盯着自己沾满药渣的指尖,耳畔传来沈青崖压抑的闷咳声——这竟是模仿肺痨患者特有的空洞回音。
“晦气!”年轻衙役捂着鼻子后退两步,“想来这几个人应该也没见过这几个通缉犯。”
掌柜见状忙赔笑,“官爷见谅,小店开门迎四方宾客,他们也是交了铜板的,我也不能赶客人不是?!”
毕竟他这福来客栈偏僻的很,掌柜的还是很珍惜每一个客人的。
沈青崖趁机佝偻着背,带着身后的两人走向二楼的客房。
“罢了,罢了。”衙役拍了拍衣袖,也喝不下这新叫的新茶,继续巡街去了。
三人上楼,立刻将客房的门窗关严,卸下伪装。
徐姝将耳朵贴在门板上确认走廊动静后,压低声音道:“今日遇衙役虽侥幸逃过一劫,但此处不宜久留,郑观山的人迟早会再次搜到这里。”
沈青崖蘸着冷茶在木桌上画城防图,“西城门守军多,如今通缉令已发,怕是用来时的鱼符不便出城返回桑榆县。”
他指尖在桑榆县方位重重一点,抬眸看向徐姝,“若是从这面杀出去,你我联手或许还有一线机会。”
“不妥。”陆听晚摆手摇头,解开衣襟暗袋,掏出钦天监那个神秘大叔送给她的腰牌,“乙?的师父曾经将此物赠与我,或许我可以用这块玉牌出城。”
玉牌上“观星问政”四字篆文泛着幽光,陆听晚缓缓开口,“帝王有令,钦天监事关国运,钦天监的星官可凭御赐玉牌行走天下山河,官民皆不能拦。”
沈青崖眼角流露出关心,“可你一人前去,恐生变故…”
徐姝接过话茬,“不如,我替殿下去吧。”
画像上的沈青崖太过明显,官差只需细观就能识破他的伪装,否则,他自是第一个愿替陆听晚跑这一趟的人。
陆听晚摇头。
“我该担的事情,应该让我来。”
徐姝和沈青崖皆是有武功在身之人,“甩”下她这个“包袱”,陆听晚也能放心两人在灵鹿县的处境。
她用钦天监的玉牌浑水摸鱼出城去桑榆县带兵进城是最合适的。
毕竟她才是当朝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