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随时站稳,下一步,t就是在对战中也保持平衡。”
一柄绘满鬼神的长戟随着烈火焚过在他手中浮现,楚玉棠笑道:“师妹,请赐教。”
阮棉堪堪站稳后,咬牙切齿地将绿布在空中延伸。
“叫师姐!”
布帛在烈火中穿梭,坚盾挡住了戟锋,他们胶着地缠斗在一起。
他的速度仍旧很快,让她时而防不住,被他逼近身前,长戟直冲眉心而来,又被她急急避开。
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极端的压迫感下,她向他挥出了拳头。
长空中的太阳坠下,转为血红的落日,在迫近地面的那一刻,绿帛打掉了长戟,灵流冲下,阮棉掐着楚玉棠的喉咙,将他压着撞到地里。
花丛中蓝翼蝴蝶惊起,春日的青草地被两人撞出一大片凹陷,被压断的绿叶与草茎散发出清新的青草味,将他们笼罩。
喘息声交错,他们脸上都沾了泥与零星的血,细小的伤痕爬过肌肤,又在化神期的体质下飞速愈合。
是真的在打。
胸膛剧烈起伏,阮棉低着头,死死盯着楚玉棠,汗水从她脸颊上滑落,滴到他的眼角,令他眼睫微颤。
夕阳的光的中,他擡眸笑望着她,眼中也似镀上了烛火的暖光。
发烫的手擡起,生长着微茧的粗糙的指腹抚过她脸颊上正愈合的伤口,带来一阵微痛与微痒,令她的呼吸更急促了些。
“你赢了。”他笑道。
“你放水了。”阮棉瞪着他,“是不是?”
“我不想杀你,又怎会下死手。”
他看着她眼里鲜活的愤怒与生机勃勃的攻击性,目露迷恋。
“气消了么?”
“有一点吧。”
“那我可以亲你了么?”
“你刚刚不是就亲过了?”
于是他笑起来,那只抚着她的脸的手转到后颈,不顾她还在掐着他的脖子,微微起身,在一地碎掉的枝叶与糜烂的青草味中亲吻她。
呼吸交错,攻击欲与情欲的转换只在一瞬之间。
夕阳的最后一角沉落,夜幕拖着迤逦的深红裙摆降临,芥子世界开启,庭院中的青石板路被泥泞的脚印踩过,一路延伸到屋中。
情毒点燃了躯体,除尘决带去了身上的脏污,阮棉被他亲得受不了,用力推开他,就见他青丝散落,满脸迷乱。
不再是她醒来后看到的伪装的平静无波,不是白日里令她感到陌生的过度从容不迫。
再如何克制,他还是被她弄乱了。
夜色未深,情毒还没有完全将理智烧坏,她第一次在这种时候,如此清醒地看着他。
他也不再和百年前那样,带着黑铁面具。
他的脸还是那么好看,高鼻深目,宛若雕塑,一对血色的眸子如落花海,双唇似点丹朱。
绯色蔓延过他的肌肤,浮凸的血管在绷紧的肌肉表面跳动,他身上的每一寸,都烫得惊人。
床榻之上,他修长的手指攥紧了她的手腕,不许她挣脱,他骨子里的锋锐与强势透过那些强行压抑而出的温和,掩盖不住地显露出来。
但这张脸,这副模样,在她的认知里,是楚烛明。
她再度深切地认识到了,楚玉棠就是楚烛明。
令她感到些许陌生,又因为那玉王设下的幻境中共同长大的五年,不那么陌生的人。
是漂亮的男人。
也是美丽的少年。
是她喜欢的人,是最初带她在修真界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的圣女,是幻境中血缘淡薄的哥哥,是喜欢演戏的骗子……
也是深深爱着她的,她的恋人。
她睡着的这一百年,他都是怎么过的?
知道他不会立刻说实话,于是她便从小事问起。
“这些年,情毒是怎么解的?”
楚玉棠笑起来。
“你想知道?”
阮棉再度避过他那令她招架不住的亲吻,点点头。
片刻后,她就后悔得不行。
“停下……”
阮棉崩溃地流着泪,为什么藤蔓会带来这么过量的感觉啊!
“没法停下。”楚玉棠低笑道,“它们不受我控制。”
当那些变异的海棠花枝终于退去,阮棉劫后余生地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可他的吻又复上来。
她哭着叫他停下,这一次总该受他控制了吧?
可是他虽哄着她,却根本不停。
阮棉在令人喘不上气的亲吻中快要疯了。
什么平静都是假的。
他的压抑,他的疯狂,在最亲密的时候都尽数传达到了她的身上。
他引导着她陷入极度的欢愉,令她在无法呼吸的沼泽中沉沦。
“楚玉棠。”
她低低唤他。
“嗯。”
“楚烛明。”
她咬着牙。
“嗯。”
“够了……”
“你已学会飞了,一日便能到天行宗,明日可以多睡会。”
阮棉:???
“这就是你突然要教我的原因?”
他没有回答她,她也说不出话了。
最终,她昏睡过去。
“晚安,棉棉。”他轻轻吻她掉她的眼泪。
虽道了晚安,他却没有闭上双目。
只在昏暗下去的烛火中死死盯着她。
他握紧了她的手,十指交握,严丝合缝。
“明日你会醒来的,对么?”
呢喃低语,似祈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