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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 105 章 明月初满,东风几度,……(1 / 2)

第105章第105章明月初满,东风几度,……

江宁府有内外二城门,外城门乃是州城府界,内城门囿于州城之内,隔绝的是普通百姓与达官显贵。内城门而外,设了一带极广的空地,甚可供十辆马车并行,一来走了水时,火势蔓延不开;二来若有敌袭,不致教敌军使抓索等物从外头屋顶攀上内城墙。

上元节庆,宁德军主帅单铮与其下将军们便会在此城上露面,与民同庆。故此过了年,周遭一早便忙活开来:要搭山高的彩楼,设连排的木棚,还要堆一座千灯山,绽放宝树仙光。

不论花销,待到这一日,想必是一场喜闻乐见的盛景。

新一年景,时日便在众人的期盼下来到了十五上元。

应怜挑了件八达晕灯笼纹银红锦袄,印金的白绮褶裙,外罩一件浅浅的月白缎子貉袖,喜喜欢欢地将那些个蛾儿、蜂儿、雪柳一簇簇攒在团髻上,唯一支青纱银骨的闹蛾短簪点缀当中,毫无改换。

春莺道:“娘子,这闹蛾有些有旧,不如换了?”

“不必换。”镜中应怜自望,顾盼间楚楚生云雾,额间一点宫黄,直如广寒里谪来。

茜草扯住春莺的衣袖,嘀嘀咕咕地咬耳朵,镜边笑作一团。应怜偏过头来,“你们笑什么呢?”

春莺抢道:“茜草说这支闹蛾必是有人送的,娘子这才舍不得换。”

她们是曾听着宗契与她道还俗事的,应怜瞒也瞒不过,嘴上说着“别瞎猜”,脸上却早已有些红了。

她又将萍儿打扮得粉妆玉琢,玉娃娃似的,一大一小,便乘牛车一路来在李定娘家门前,恰逢见府署里常在的五六个妇人,后头跟着一串儿:阿虫、琥珀、陶岳,一个个整齐利索,上蹿下跳。

李定娘无奈道:“这几个小的闹着要来。也好,我再添几个人手,你们把阿苽也带去,我轻省些个。”

萍儿眼巴巴望着应怜,一擡头,髻上的铃铛叮当清香,霎是可爱。

“你也想去?”应怜问。

萍儿点头。

应怜便乐了,索性教他们几个小的一处玩闹去;自个同着李定娘出来,一路赏玩花灯、看杂耍、听曲子,又买那花朵儿似的果子来吃。

这时节,出门看灯的人陆陆续续多了,大街小巷里如滴水入海,逐渐汇入宽敞的南北主道。灯、火、星、月,起先零星,随着四合的暮色,渐至繁密,交相辉映,驱散了寒意,添了几分立春薄薄的馨暖。

应怜虽与李定娘说话,却见她神色间总有一份隐约的心不在焉,要寻时总没个痕迹,以为她因着王渡的事而愁闷,不好细问,只得越发谈笑,想引她开心一些。

二人正没用晚食,便寻了个茶店铺子坐下,要了几样羹蔬酒食,一面闲聊,一面四望周遭的花灯。吆喝声中,应怜环顾,忽人众里若隐若现见一僧人高峻身形,隔了攒动的人头不知凡几,目光断断续续,却不挪眼地望将过来。几个照面间,眉眼疏朗,已是映了月色一般柔和。

她“啊”了一声,心头不受控制地噗通噗通跳动,引来李定娘询问,又向着她目光方向张望。

一会儿,李定娘笑起来,“这却是我的疏忽,忘了你与我不同。”

“什么、什么同不同的。”应怜扭过脸,阻绝了街对面的那人,分明素酒不醉人,却一路滑过喉舌,烧得每个毛孔都热乎乎,“咱们吃咱们的。”

“我怎敢一直占着你不放。”李定娘道,“况我也有些自己的事要办。他既来了,这后半程——便他来替我一替吧。”

应怜又忍不住回过头去,想人众挨挨,他别真给挤没了。

不想一打眼,恰又望见不远不近的那处,喧腾熙攘的人群,他却似在红尘境外,闹市中自有一股沉静。

宗契静静地瞧着她,不急也不缓,仿佛晓得她就在此处,他也不会离分。

有这携来的目光,时间忽然如静淌的流水,有了实质,一点一滴,教应怜于喧闹中感受到了一种宁静的归属感。

李定娘用了些点心,起身要走,才拉扯回她心神,忙问:“你要去哪儿?”

对方的神情却有几分不同寻常的释然,不答她,反道:“千金易得,一心难求。你们这样,就很好,莫要相负。”

说罢,她不再瞧应怜红着脸张口结舌的模样,辞她而去。

赏灯只看了半程,应怜唤她不回,不由得向她去路而望,仰首只见内外城交界之处,满月皎皎之下,矗立着一座好几丈的灯山,彩幔飘扬,大小异色花灯如东风里百花姹紫嫣红,又有蜂蝶焰火飞旋其间,美轮美奂;相较之下,其后的内城楼虽有灯火千点,却又不如张扬的华彩,黯然失色。

看得久了,那漫天华彩似飞天灵动起来,飘飘彻彻下落。光华之中,她不觉移目,怔然便望见分拨人众、向自己而来的那高大的僧人。

他入了红尘,来寻她。从前如此,今亦如此。

那一瞬,灯火明霄,应怜近乎痴然,呆呆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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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焰火放起来了,映在苍白的窗纸上,一刹一刹的模糊光点冲天,意想不到的好看。

萍儿捏着鼻子,悄悄儿道:“这里头乱糟糟的,还有一股子怪味,咱们快走吧!”

她说话时,脑袋一动,丫髻上的小铃铛随之乱响;寂寂然幽暗的屋子里,吓得陶岳一窜,捂住她脑袋,想方设法把那铃铛揪扯了下来。

“嘘——你想被守卫捉了去吗!”他凸凸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前头阿苽倒淡然不惊,蹑手蹑脚,在黑漆漆一片里踅摸了一圈,只是杂物太多,连路也不好走,一会儿便又绕了回来。

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萍儿、陶岳、阿苽、琥珀、阿虫,最大的琥珀不过刚满十一,最小的阿虫才只六岁,本同着妇人随从,拉拉杂杂十几人看赏花灯,却因嫌管束太多,有心甩脱了几个,又在城门楼处叫住几个望风,他一行五人却趁守卫不备,溜进了内城楼里。

此处不比以往,因着预备上元节庆,便堆陈了好些零碎,光那塞得下三个孩子的木箱,便擡来了百十来副,尽皆挂着大锁,也不知里头盛了什么,又有做灯骨架的竹篾、油纸、麻绳;张布幔的麻、纻、罗、绢;杂耍百戏的各色衣物头冠;林林总总,这里一堆、那里一团,黑咕隆咚,像一只只奇异又扭曲的野兽。

只是萍儿说的不假,味道难闻了些。也不知哪里窜来的一股子刺鼻气息,像硫黄,又掺了别的什么焦臭。

几个孩子挤挤挨挨地施展开来,压低嗓门,争执是走是留、是玩捉迷藏,还是探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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