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女子身上的气息总让他觉得奇怪。
“没关系,此红豆非彼红豆,不是树上相思子,是可以食用的。”女子言语间并没有半分异样。
冉云祉无所谓的接过来喝掉,突然笑道:“姑娘,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今天能不能在这里暂住啊?”
不管有没有得到什么线索,她都要探查一番的。
原本解签女孩为他们安排的是四间客房,但天黑下来的时候,烛乐还是出现在冉云祉门口。
他被暂时请离了房间,而她和那个女子聊了很久了。
在台阶上坐着等了半天,几近踌躇,耐心渐渐耗光的时候,那个覆面的女子终于从门口走出,看到烛乐在这里,突然笑起来。
“你很眼熟。”她甚至靠近了他,“你和我一样。”
烛乐移开目光,并不想和她说话,退开一步绕过她就走。
“你大概还不知道你是谁吧?”女子又说了一句,烛乐并未理会,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才不愿与一个没有灵魂的人说话。
脸上的表情放缓,他敲了敲房门。她说过可以和她一起睡的。
“来啦!”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冉云祉打开门,侧了侧身子让他进来里屋。
桌上放了几张纸,她用笔写下几个字招呼他:“正好你来了,我太无聊了,陪我玩这个吧。”
他把刚才乱七八糟的事情丢出脑海,走上前拿起一张来看,上面写的是“虎”。
又拿起一张,上面写的是“猫。”
烛乐有些不明白:“怎么玩?”
冉云祉将这些写着兽名的纸片一字摊开:“很简单,我们玩暗牌,每个人有八枚棋子,依次是象、狮、虎、豹、狼、狗、猫、鼠,排在前面的牌可以吃掉后面的,谁的牌没有了,谁就输了。”
他听着,静静看着她把十六张牌打乱,倒扣在上,行列各是四排。
“每次我们翻开一张,按照翻开的牌去走,这种不确定的牌面玩法,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赢家是谁。”
烛乐目光沉沉,若有所思地长吟一声:“那鼠岂不是谁都可以吃掉?”
她立即回答:“错了,象排在第一位,可是一只最不起眼的小老鼠却是它的弱点。”
“如果我运气好的话,把你的鼠吃掉了,那我的象可就横着走了。所以,最不起眼的一张牌都可能改变这局棋的输赢。”
她作了总结。
他想了想,突然笑道:“谁说只有输赢,我可以选择和你同归于尽。”
她深吸了一口气,怒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少废话,玩一局试试,翻牌吧,每次只准动一步。”
烛乐看了看兽牌,又擡眸看她,轻巧地翻开中间一张,是他的一张狼牌:“别人消遣娱乐都是看书下棋,你这种玩法,我没见过。”
一次是猜拳,一次是这种兽棋,究竟是他和普通人相隔太远,还是因为她与寻常人本就不同?
但无可否认的是,这些他不曾接触过的东西,都让他觉得好奇又向往。
她翻开左上角一张,是他的鼠牌,当即眉开眼笑:“呀,运气不错,你的弱点暴露了。”
他的心突然跳了一下,神色异样:“我的弱点?”
“对啊,我之前说过了,一张最不起眼的牌可能都能左右输赢。”她戳了戳他的那张鼠牌,迫不及待,“你快翻呀,我等不及把它吃掉了。”
小小的老鼠逼在角落里,在它两边只要有一张她的兽牌,可怜的小老鼠即刻会被吃掉。
他从鼠牌视线转到她脸上,微微弯起嘴角:“想吃掉我的‘弱点’,哪里那么容易。”
不知他是不是故意,她总觉得“弱点”两个字在他嘴里咬字奇怪的很。
这小子在想些什么?她狠狠地瞪他一眼。
谁知烛乐颇为无辜:“我说错了么?”
但,算了,她看到他在鼠牌的右下角位置,翻出了他的“象”。
被包围的鼠牌,有他的象牌坐镇,她哪里还敢翻鼠牌相临的两个?
这下他气定神闲,手肘撑在桌上,挣着脑袋饶有兴趣地催促她:“阿祉,到你的回合了。”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他便看到他的象牌护着他的鼠牌,把她的牌一个个吃掉,那一只最不起眼的小老鼠被他的象牌从开局保护到最后。
这还不算,往后几局皆是如此,甚至有一次他的鼠牌要被吃掉了,它宁愿放着他的虎牌舍弃了也要让鼠牌逃走。
只有一次,她的虎牌吃掉了他的小老鼠,然后就被他吃的渣都不剩,两个象牌壮烈的牺牲。
好好的兽牌,被他玩成了保护鼠牌的游戏。
一晚上,她没有赢一局。
她哭丧着脸:“你真是第一次玩吗?”
烛乐不回答,重新将牌面摆好,示意她先。
“好烛乐,你让让我吧,你就让我赢一局。”她低声哀求着,拽着他的衣袖向他撒娇耍赖,“要不然今晚我睡不着了。”
她向他示弱求饶的样子,可爱得不得了,挠的他心里痒痒的,分明是一只猫。
她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他的弱点是她呢?
脑海里瞬间涌现出一些旖旎的画面,都是关于他和她,耳尖不由得又泛起了一阵热潮。
希望到时候,她也这样求饶才好。
他把手放在唇边,轻声咳了一声,少年的声音温润漾着浅浅笑意:“嗯,好,让你。”
整个人都已经被她赢过去了,未来很长,现在,让让她也无妨。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