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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对峙 “那我来的不是时候,对吧?”……(1 / 2)

第49章对峙“那我来的不是时候,对吧?”……

街市上很热闹。

卖热吃食的已经撤下去一波,下一波夜宵要等着再晚一些出来。卖零碎首饰和糕点的摊子上横横竖竖插满了花灯,被风吹得左摇右晃。

这些拿灯布置摊子的商贩不懂女娘公子们说的什么诗意,什么相映成趣,灯就插得满且乱。夜幕里远远看去,好像被乱雨惊动的一塘赤鲤,摇曳着发光的尾巴游荡开去。

有几个摊子在卖古玩字画的,十成十的假货,拿起来看一眼都伤眼,但仍有不少人围着不走。

围在那里的人不拎花灯,也不像是来寻宝,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拘谨。有几个人手头宽裕些,面前支起来一张矮桌,上面铺上纸笔,来来往往的人就能看出这是干什么的了:替人写桃符信笺,对联告示的。

没有纸笔矮桌的就揣着手站在一旁,面前放着一筐杂物,旧书居多,还有几件铜的银的佩饰,被擦得锃光瓦亮,一看就是主人极为爱惜的。

这些人不会叫卖,只是呆鹅一样站着,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周围人,像是要求他们驻一驻足。

聂云间就站在一个摊子前。

摊主是个而立之年的女人,戴着顶青布冠,身上没有装饰,但袖子领口却很干净。她一手扶着袖子,一手拎着一支秃头竹笔在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仔细看去,是一篇小赋。

赋百十字,自落第一笔到最后一笔擡起来没有一刻停顿,女人收笔悬针,脸上的表情松弛下来,对着在一边看的聂云间微笑:“郎君您说您是一会夜宴饮酒要用,我就依此时情写了一篇,您看有何处要改?”

聂云间不答,只是低头看赋,女人脸上就露出了些读书人从商的窘迫:“您觉得可心的话,这赋是二十钱,再多加三个钱,这张纸您也拿走。”

“哦?”聂云间擡起头,“若是不加,这张纸你要再卖一次吗?”

“不是!”被这么一问她就更局促,“只是还有人买赋,我还能用反面再写一次。京中纸贵,我此次入京没带许多,到底是得节省些……”

她讷讷着,看一眼眼前的聂云间,又很惭愧地低下头。眼前这个人也是一副文士打扮,在读书人面前干买卖文字的营生让她坐立不安。好在他没有多问,放下二十三枚钱:“也把你的名字写上去吧。”

“啊?不不不,这赋付了钱便是郎君写的了,我不留名,不留名。”

“写上去,”聂云间很执着,“我再付十钱。”

封赤练就是在这时候晃悠到他身边的。

她穿了一件雪白的小袄,下着却是极艳的榴红,这么慢悠悠蹭到聂云间身边,好像一朵榴花扑地掉进雪里。

那个女人不太想写,但看起来钱对她很重要,聂云间只顾着看赋,连身边多了个人都不知道。

“夫子。”封赤练笑眯眯地叫了一声。

这只鹤立刻被惊飞出去三里地。

不,没有真飞,但真的差点栽倒,在他栽倒之前封赤练一把拉住了他,盯着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不许他把他该叫的称呼叫出来。

“夫子怎么在这里?”她微笑着问,“我当您灯节还在书斋里做学问呐。”

聂云间讷讷着,眼光躲闪,最后认命似地叹了一口气。

“您……你怎么在这里?”

“我闷,”她轻飘飘地说,“就一个人跑出来了。”

“……谁也没带。”

鹤立刻又要被吓飞了。

他没飞,他很急切地想开口说什么,又顾忌着身边人说不出话,封赤练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还悄悄拿手戳戳他手指,看他指尖颤颤地躲开。

吓鹤,好玩。

封赤练转过脸去,一脸诚挚地看向那个写赋的女人:“你写得真好,开疆拓土要燕然勒石,笔墨传意怎么能寂寂无名?”

女人局促地拱了拱手:“多谢女娘擡爱,只是我本是进京赶考,如今不得不在街上鬻卖笔墨,实在羞于留名。”

封赤练笑笑,把纸转了一转推向她。

“昔有闹市卖马骨者,求千里马者万金购。今日千里马在此,纵暂困何妨?”

风忽然自平地起,那些灯火化作的游鱼越来越厉害,女人擡起头,看到金红的火光在眼前这个少年人眼中划出明亮的线条。

“潜龙勿用,今当见龙在田。”

“你叫什么?”

……

封赤练卷起写了名字的赋,高高兴兴地退回来,一点也不反思自己搅和了左相正在做的事,并把他堂而皇之晾在一边。

聂云间近乎是无奈地看着她:“您这样一人在外,倘若有些差池……”

“不是一个人,”封赤练说,“这不是有夫子在这里吗?”

她的夫子叫得又轻又自然,好像他真是教她什么东西的老师。封赤练这么说着,向他伸出手来。

那双手指尖微擡,灯火照在上面一层朦胧的光晕,恍惚让人觉得那不是一双人的手,而是佛像在某一息中撒开手中花,却向信徒递出了手。

聂云间愣住,五息,十息,终于明白过来她是什么意思。胸腔里那颗跳动的东西战栗起来,那一日在宫道上溢满了喉咙的酸苦又重新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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