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豆明显是对这个话题有些抗拒,别过脑袋不理他。
站在他们身边的贺瓷将他的话全部听了去,问裴寂:“你喜欢极限运动吗?”
至于为什么问他喜欢极限运动……毕竟她实在想象不到裴寂喜欢游乐园项目的样子。
还有一点就是,她之前很喜欢极限运动,跳伞、冲浪、蹦极……这些她都玩过。
以前在国外度过假期时,她有钱有闲,可以前一天还在床上无所事事地躺着,隔天就飞到阿尔卑斯山跳伞。
只是车祸后情况发生了点变化,一方面由于身体原因和自身以及家里的遭遇,她整个人也像是静下来了,不再去追求那些刺激的东西。
另一方面是贺苑反对,以前父母会支持她,让她尝试各种新鲜事物,但父母离世后,贺苑说什么都不让她再碰这些东西,总是在念叨平安是福。
听见她这么问,裴寂看了她一眼,很平静地说道:“不是我喜欢。”
不是他那就是糖豆妈妈了。
贺瓷的唇轻抿了一下,有些小心翼翼地探进他的眼底。
“裴念慈的母亲当时发现自己怀孕的契机,就是蹦极后身体不适才去就医检查的。”
他明明还是那副神色自若的样子,语气和表情都无波无澜,但听到他提起前任,贺瓷明知道自己没有身份和立场,但还是觉得心里有点酸。
她好像吃t了一颗糖,一开始很甜,越品越觉得酸酸的。
她之前嘴上嚷嚷着谁都会有过去,但她这一刻,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或好或坏,他们共同创造出的回忆是无法消磨无可替代的。
手机解锁后是相册上他们三人的合影。
贺瓷指尖上滑,手机返回到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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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他们没在园内吃,裴寂在市中心的餐厅预订了座位,周末从游乐园回市中心的路很堵,贺瓷坐在后排陪着糖豆摆弄着她新买的会唱摇篮曲的小飞象。
车子走走停停,摇篮曲十分催眠,平时习惯午睡的贺瓷今天没睡,这会儿实在犯困,没一会儿她就靠在座椅上进入了浅眠的状态。
久违的梦境。
她蜷缩在椅子上,捂着肚子痛到发抖。
“贺瓷,你怎么回事啊?这个基地来了这么多回了,今天怎么还被吓到肚子痛?”
朋友的话她听不真切,只觉得小腹好痛好痛,比能让她在床上打滚的痛经还要痛,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很快,她的嘴唇就血色尽褪,冷汗一直往外冒。
见她这样,大家也不开她玩笑了,围在她身边关切问她怎么了。
贺瓷痛到说不出话,只觉得有温热的液体从体内涌了出来。
“啊!裤子上有血!”没一会儿,女生的尖叫声传来,“小瓷,你出血了。”
周遭乱成一团,有人说要打急救,有人说等不及了直接送医。
救护车来得很快,针头扎进她的皮肤,有冰凉的液体流进她的体内。
她躺在转运床上,被人推往急救室。
有人在焦急地问道:“小瓷,你有宝宝了,你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吗?怎么还能来蹦极呢?”
什么宝宝?什么怀孕?
贺瓷睁开被汗水糊住的眼睛,勉勉强强认出了和她说话的人,是朋友带来的朋友,四十多岁,比他们的年纪大一些。
天花板上的灯好刺眼,贺瓷摇摇头,只是喊好痛。
她感觉到一点点流逝的不只是她的体温,还有其他的她一直没发觉却是很珍贵的东西。
梦境中的痛感太真实了,贺瓷骤然惊醒,醒来之后一时间依旧没法从那种痛苦和恐惧中脱离出来,浑身发着抖,眼前的视线依旧是花的。
“贺瓷?”前排传来裴寂的询问,“你做噩梦了吗?刚才听见你一直在喊好痛。”
贺瓷长舒一口气,摁着剧烈跳动的心脏,等到心跳的频率逐渐变得正常,她才说道:“刚才在做梦。
“不好意思,我又睡着了。”
这已经是她在裴寂车上第二回睡着,她对自己都有些无语。
她的视线落在勤勤恳恳工作的雨刷器上,下意识问道:“下雨了?”
这半个月以来阵雨不断,今天也不例外,好在雨是在他们离开游乐园之后下的,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出游的兴致。
“嗯,下了有一阵了。”
贺瓷注视了一会儿糖豆熟睡的面容,扭头去看窗外,隔着玻璃上的雨珠看窗外的世界,路灯和车灯都被折射得光怪陆离。
梦境中的情景和感受一直挥之不去,她这回怎么能梦到糖豆妈妈经历过的事情?
舔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唇,贺瓷犹豫了很久,她知道自己这样或许不太妥当,但还是忍不住问裴寂。
“你之前说糖豆的妈妈是蹦极后身体不适,去就医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如果可以的话,你能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