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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大结局(中)(2 / 2)

饭后两人很默契地一起整理餐厅,等一切都收拾好,危从安问:“要不要去周边逛逛。”

贺美娜不想出门,总觉得浑身都是烤肉味儿:“唔……我想洗个澡。”

其实他也不想出门,只想两个人呆着腻歪:“去呗。”

“我没带换洗衣服。”

他帮她收拾的行李,当然知道她没有带任何衣物,却明知故问:“没有吗?”

“我是下班之后临时过来的啊,要是随身带着换洗衣服不奇怪吗。”

危从安笑着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一件狗头T恤给她。贺美娜在身前比划了两下,还给他:“换一件长一点的。”

危从安不接:“这件不行么。”

“不行。短了。”

危从安双手抱胸:“穿上。让我看看有多短。”

贺美娜把T恤揉成一团砸在他脸上:“危从安。”

他笑着换了件宽松的衬衣给她,她接过去的时候,他又不松手:“贺美娜。你是不是在心里对我翻白眼了。”

贺美娜使劲儿把衣服扯过来,走进浴室,又转过身来做了个鬼脸,关上门。这次是真的充满电了,危从安的嘴角简直放不下来,想着她说不定又会叫他进去帮这帮那——他愉快地脱掉外衣,做了三十下伏地挺身。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贺美娜顺手洗好内衣裤,搭在暖气片上,然后穿上衬衣出来。

危从安已经换了舒适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咬着大拇指,似乎在出神。见她出来了,他投去目光——她两颊红润,袖口高高挽起,露出两条纤细的手臂,光着的两条腿又长又直,整个人如同一支出水芙蓉一般亭亭玉立。

他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移开目光,拿起遥控器。

“看点什么?电影?”

“好啊。我正想看电影。”

“喝点饮料?”

“好啊。我正想喝饮料。”

其实真正想说的是——

要做么。

好啊。我正想做。

难说是重归于好后尺度拿捏不准,还是天色尚早不好白日宣淫,总之两个人都很急色但又都不想显得太急色。一个选了一部不知道是什么的电影,问另一个的意见;另一个压根不知道选的是什么电影,点头说好的,听说很好看。

看了一会儿,贺美娜从端正的坐姿变成了慵懒的侧卧,自言自语地说腿有点冷;危从安拿了床毯子给她。

“一人一半。”她说,“你也盖一点。不然——”

“老了这里疼那里也疼。”他接上去。她笑了。其实房间里暖气很足,足以令人饱暖思淫欲。毯子底下,她悄悄地把脚趾搭在他的大腿上,然后是脚掌,脚踝,小腿,一拱一拱地占领——

突然,贺美娜的手机响了,不得不停下占领的步伐;被占领者意犹未尽,但也只能咳了一声。

谁周末打她电话?她昨天已经和父母报备过了呀。

原来是贺浚祎。

“贺大小姐,你叫我帮你借两台抽水泵。机器到了,你倒好,联系不上了。”

她竟然忘得精光!

贺美娜立刻把腿缩了回去,坐得笔直;膝上一轻,危从安看了她一眼。

贺美娜小声道:“钱我会照付。真是抱歉。我这会儿不在格陵。等我回来再联系你。”

“这是钱的事儿吗。”贺浚祎道,“当然了,钱到位一切好解决。不打扰了,再联系。”

她挂了电话;危从安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过了一会儿,她闷闷地说,“你的钥匙扣不是掉在王府的人工湖里了吗。我想把它捞上来。”

危从安怀疑自己听错,那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你……说什么?你每天晚上就在干这个?”

“是呀。第一天用网兜捞上来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贺美娜单手托着下巴,边看电影边道,“第二天我借了一块电磁铁,又吸上来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没有钥匙扣。气死我了。”

危从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无论是在工作中还是生活上,都不会做这么没有性价比的事情:“你知道捞上来的几率微乎其微吧?”

“知道呀。不过没关系。我还有两个方案没实施。”

“……什么方案。”

“请贺浚祎帮我租两台水泵,把湖抽干,请几位工人把湖底翻一遍。”她叹了一口气,“每次我们吵架都好费钱。这个方案好贵的,而且也未必找得到。”

“……还有呢。”

“买一个新的钥匙扣扔进环境学院的模拟湖泊生态系统里泡两天再捞起来,骗你说找到了。”

危从安感觉自己已经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了:“……真有你的。贺美娜。真有你的。”

“这不是还没有走到那一步嘛。”

“你会走到那一步吗。”

贺美娜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危从安的眼睛道:“必要的话,我会。然后瞒你一辈子。”

她一直都是一个原则为先,择善固执的女孩子。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为了你可以放弃一部分原则——危从安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比这更高的赞美。

贺美娜腰上一紧,还不及反应,已经被他抱到腿上坐着了。她身上除了这件衬衣什么都没穿,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裤亲昵地坐在他的大腿上,将彼此身体的温度传递给对方;他并没有急着去亲她,只是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大腿,眷恋地磨蹭她的鼻尖,感受着她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和香气:“我刚才没吃饱。”

“没吃饱?那怎么办?没吃完的都倒了。”她两只手搭在他肩上,吐气如兰,“这里可以点外卖吗?你想吃什么?”

“回头草。”

难说是危从安主动,还是贺美娜主动,总之回过神来时,两人已经在轻轻地碰触对方柔软的嘴唇,轻轻一贴便分开来,贪婪又小心,好像饿了很久的人,虽然饥渴得要命却只敢小口小口地品尝。

“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自己睡沙发……”

“你说呢……”

很难说是她先轻轻吮了他的嘴唇,还是他先伸了舌头去撬她的牙齿,总之浅吻变成了更纠缠更激烈的舌吻;在唇舌碾磨津液交换时发出的种种淫靡声响中,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去解她的衬衣扣子——不,是他的,这件衬衣,这具衬衣下的身体,还有身体里的灵魂,从里到外,一层一层,全都都属于他。

他突然亢奋得不行,一翻身把她压在沙发上,又故意顶了两下她的小腹。

“等一下……等一下……”她挣扎着伸手把他的金丝眼镜取了下来,又不知道放哪里比较好,手臂伸出去够不着茶几;他一把接过,连同脱下来的衣裤一起往地上一扔。

“别乱扔呀,”她轻声道“该弄坏了……”

“不会……”

他一点点地从她小巧的脚指头,脚背,脚踝,小腿……黏黏糊糊地亲上去。她膝头的乌青比昨天好了些,他心疼地亲了一下,又继续顺着光洁细腻的大腿内侧往上一直亲。毕竟也有好久没做过了,一来就这么缠绵,她微阖着眼睛,多少有些口是心非:“不要……不要亲那里……”

她一向非常敏感,只要他稍微碰一下就会湿。他非常得意于这一点,像个傲娇的孩子一样,故意略过泞泥不堪的私处,从肚脐,小腹,胸脯下缘,顶端,锁骨,颈窝,耳垂,一路往上亲……他的嘴唇饱满又热烈,所到之处引起一阵阵过电般的酥麻;她发着抖,喘着气,抓住他的手臂,突然喊他的名字:“从安……”

他迷醉地“嗯”了一声。

“你以前从来不咬大拇指…·”她注意到他最近多了这个习惯,“为什么……”

他闷笑一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她霎时面红过耳,更多的是疑惑:“你又乱讲……”

他其实也不确定,毕竟太久没有尝过了,不如现在就试试看。他重又埋首于她的双腿之间,舌尖轻轻拨开湿润的狭缝,一口噙住最隐秘处的小核,在她的嘤咛声中,贪婪地吸吮舔弄,好久没做的她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很快就在他的吸啜下剧烈地痉挛跳动起来。

他总是这样强势,在床第间弄得她各种失控——她的呻吟声带了点委屈的哭腔,轻轻地往外推他,他恋恋不舍地松开,又来黏黏糊糊地亲她的颈窝,眼角染上了一层情欲的红色:“看来是我记错了。完全不一样。”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她骂他的词汇就两个,不要脸。下流。那又如何做一个厚颜无耻的男人分明可以得到更多好处。譬如现在,骂过他了,她心里又会有点过意不去,两条长腿已经自动自觉地缠了上来,像昨天晚上那样轻轻地蹭着他的腰侧。他把她的大腿往外掰开用手指探了探,正要进入——

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翻身坐起,背对着她。

“……不行。”

怎么了贺美娜被他揉捏撚弄得飘飘欲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他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她疑惑地支起上半身,见他背对着自己,整个人痛苦到几乎缩成一团,立刻明白了。

“没事没事,”她跪坐在他身侧,轻轻扫着他的后背,软言安慰,“你这个年纪偶有疲软或者秒射的情况,都很正常……”

危从安整条背都僵住了:“……贺美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呀。”她继续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背脊,“可能是工作压力大,又或者别的什么诱发了不举或者早泄。这是有科学根据的。没关系。不是一定要做,抱一抱也很好呀。”

“……闭嘴。”

她从善如流地闭上嘴,视线从他那张气到几乎狰狞的脸上慢慢往下移,从精壮的胸膛,到结实的腹肌,再到两腿之间昂扬的欲望——

她甚至觉得它气得胀大了一圈。

“……那你说不行。”

他捂着额头:“我没有准备。”

“准备什么……”她突然明白过来,“你不是习惯到处乱放吗有时候身上也能摸出来几个……现在没有”

如果他们处于“分手”状态,他还随身携带着安全套,那也太奇怪了:“……我没想到你会来。我本来准备连夜回去找你。”

贺美娜干巴巴地“哦”了一声,眼神移向一边;他真受不了她这副“我也不知道呀”的无辜模样,一把揽过来抱在怀里,恶狠狠地捏了一把她柔软滑腻的胸脯:“上次我说回家收拾行李,你为什么要躲出去。”

他的欲望顶在她的小腹上,她被他捏得有点痛,又有点兴奋,一双小手不安分地从胸膛一直摸到腹肌:“我以为你那样说是要我回避的意思。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

他实在是拿明知故问的她没有办法,只能把她压在身下深深地吻她的嘴;她也热情地回应着,还伸手去他双腿之间上下套弄——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停……停一下。村委会应该有计生用品。我去拿。你等我。”

“可以吗有你用的那个牌子那个大小么不是说用了不合适的尺码也很危险么。”还记得她上次买错了,弄得他很不舒服。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手上动作不停,一次又一次地抚过上面贲张的青筋,“现在知道正常尺寸的好处了吧……”

不经大脑说话的下场就是被他狠狠地一口咬在胸脯上,她痛呼出声:“疼……”

可是那种噬咬带来的刺激感和亢奋感使得她不怕死地又把胸脯往他嘴里送了送。真是太要命了,这个时候还能坐怀不乱的男人绝对是圣人。

他不是圣人。他只是个普通男人。他要和他的女人做爱。不然他会死。

危从安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去看看。”无论如何试一试。

“等一下等一下,你去村委会拿……那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我开车去远一点的地方买”

“不要。”他一离开她的身体,她就觉得有点空虚,伸出两只手臂来挽住他的脖子,轻声道,“你别走。”

危从安被她缠得没有办法,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地没了几口仙气,神清气爽的同时却又沉沦得更加彻底。他不得不和她拉开一个距离:“……算了,把衣服穿上,我们躺着说说话吧。”

“日子长着呢,”他催眠自己,“不必急于一时。”

闻言贺美娜瞥了他一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认可地点点头,把他的胳膊拉过来枕着:“好呢,反正我也不喜欢。”

闻言危从安立刻定定地看她,眼神有点玩味,有点复杂:“不喜欢”

“嗯。太大了。而且每次都好久,没完没了,很讨厌。”

他没说什么,只是曲起她枕着的手臂,轻轻弹了一下妙发烫的耳垂:“你什么时候才能克服这个毛病。”

她扭头看他:“什么毛病我这么完美。我没有毛病要克服。”

“没有么。一说谎耳朵都红透了。”

“我说什么谎了。不是太大了,是太小了不是时间太长,是时间太短”

他没奈何地轻笑了一声;即使保持了一定距离,仍有百爪挠心的感觉。她还在撒娇:“抱抱我。”

他伸手把她揽过来:“那你别乱动。”

“乱动的是小狗。”她往他怀里拱了拱,安静不了两秒,又伸手去摸他的喉结。他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眼神突然变得直勾勾的,眸底燃着两簇小小的火。毯子只手在哪里呢……在干什么呢……”

他一句话都没说,强硬地把她给翻了过去,一只手绕过腋下,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她的左胸,惩罚她刚才乱说话。

她吃痛,又有点兴奋,他炙热的欲望正抵在她腰窝那里:“干嘛呀。”

他实在是……他低声道:“你背过去,别看我。”

“谁要看你。刚到下午就开始长胡茬,蹭得我好痛。”话虽这样说,她乖乖地背过身去不看他。他一只手时轻时重地揉捏着她的胸脯,搓弄着小巧的顶端,另一只手窸窸窣窣地忙看,准备自己套弄出来。

她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不叫她帮忙:“能行吗”

他实在是胀得很难受,如早她来帮忙,他不确定自己能不怎控制得住;他埋首于她的颈窝,哑声道:“只要你在就可以。别动。”

“要不要我帮你……”

他正意乱情迷,可能没听清,轻佻地嗯了一声。她最怕他嗯,每次都挠在她心上。她能感觉到他在她身后动作着,轻哼声逸出喉底;她突然翻了个身,看见他垂着眼帘,双颊潮红,嘴唇微张——她真是爱极了他情动的样子,于是继续往他怀里钻。

“宝贝,”他一边动作一边哑着嗓子哄她:“你乖乖地不要动,就是帮我了。”

“我还可以多帮一点。”说着她就在他喉结上吹了一口气,“让我看看怎么回事,好不好。”

她这么乖,他怎么舍得说不好;她像只猫一样,整个儿钻进毯子里,又轻轻地把他的手拿开。因为只能看见毯面起起伏伏,看不见她在做什么,所以整个人的触觉变得更加敏锐,她灵活的舌尖划过缠绕柱身的青筋,又调皮地去舔舐顶端的狭缝;他正觉得又亢奋又空虚的时候,被她整个儿地含进嘴里—--是他熟悉的柔软和温润,过电般的感觉迅速席卷到四肢百骸,他仰起头来,呻吟出声,她两只手握着他硕大的分身勉力地舔舐吞吐,含弄了一会实在是好累,停下动作,从毯子里露出个小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他以为她要接吻,把她揽过来,啧啧地吸她的舌头。

“我生疏了没有。”

“没有。宝贝,快点。继续……”

“好累的……”吃了那么久他都不射,“让我休息下。”

她像只小猫一样趴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他实在是受不了,一使劲儿把她压在身下,她也乖乖配合着,腿缠了上来;他一手钳住她的肩膀,一只手扶着,差点进去了才清醒过来不能这样。

他虚弱地呻吟了一声,额角爆出一根青筋,使劲摇了摇头,眼神回复了一点清明。

“我们开车回去算了。”

“不要。”

“我去二楼,不,一楼住。”

“不要。”

“我去冲个澡。”

“不要。”

她每说一句“不要”,就把他抱得更紧一点。他实在是动弹不得,用最后一丝理智问她:“这也不要,那也不要,那我们美娜到底想要什么要我的命嗯”

她要他的命干什么。她看着他的眼睛,从舌尖轻轻地吐出来一个英文名字:“Luna。”

他脑子里最后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应声而断。

他紧紧地箍着她的腰侧,由着本能和兽性,不由分说甚至于有些粗暴地长驱直入——她整个人都被冲撞得仰起头来,喉底发出一声如泣如诉的呻吟,挂在他肘弯的小腿,从脚踝到脚背再到脚趾,紧紧地绷了起来。不做措施和做了措施,感受确实会不一样,但是那种微妙的不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他和她有着同样的感受,被她温热滑腻的窄小核心绞裹着,那种销魂蚀骨的酥麻感立刻席卷至四放百骸,直达天灵盖,这是她给他口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的体验,将他残存的理智全部烧得精光。

“放松……宝贝……放松……”

是的。

他也确实有私心。

她不是很好奇不戴是什么感受么。

她不是很好奇不戴会不会秒射么。现在可以实践出真知了。

但他又有些怀疑,是真的吗不是做梦他整个儿地退出来,又狠狠地冲进去。她受不了地哭叫起来,眼角溢出泪花,抱着他背脊的两只手狠狠一划。

痛得他舒服极了。

是真的。不是做梦。

他在和她做爱,从里到外,赤裸裸地,不着片缕地做爱。

他们之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反正最后都做了。

他刚进去和快结束的时候总会有些不管不顾的粗暴,她本来已经习惯了,但这次真的有些不同。她虽然很敏感,但不容易湿到可以容纳他,这次也一样。他像是疯了一样两只手掐着她的腰,不管不顾地往下送,她只好呜咽着自己伸手去两人交合处,拨弄着充血肿胀的小核,想快点适应;她妙目半阖,满脸潮红,自己拨开狭缝揉搓私处的自渎模样大大地刺激了他,失神地说了些下流的赞美,她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他说下流话,但是不知道为什忽他在这方面总是能推陈出新,再常见的字眼重新排列组合后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淫靡无比。

“闭……闭眼……不要看……

他们之间,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反正最后都看了。

他爱惨了她这又娇又媚,可怜婉转的模样,大力耸动腰臀的同时,俯下身去熟稔地吸吮舔弄她的胸脯,他比她更清楚她的敏感点。她仰着头,哼哼唧唧地,痉挛着涌出一大股温润的爱液,浇在他出出入入的分身上,从两人紧密结合的私处传来的酸胀酥麻,从小腹一直窜上去,她舒服得眯着眼睛媚叫起来,好过了许多。他也能感觉到她终于适应了,绷紧了腰臀,愈发凶猛地捣弄起来。她喜欢他用力时,额角,颈侧,手背还有更隐秘处凸起搏动的青筋……她深深迷恋他掌控并沉浸在欲望中的样子,反复捣弄研磨她体内最敏感的那一点,令她特别满足,特别充实。

随着他动作愈发剧烈,这张沙发开始发出一些非常令人脸热心跳的声音;她被他操弄得快晕过去了,还口齿不清地操心:“沙发……会不会塌掉……啊……”

他哪里管的上一边抽插一边哄她:“没关系……买新的…宝贝……再张大一点……”

沙发没有塌,她倒是被他搞得晕晕乎乎,后脑勺险些撞到扶手上;他也矛盾得很,一边怜惜地把她的小脑袋揽进怀里免得再受伤,一边又毫不怜惜地抓着她的脚踝往旁边掰到最大,不管不顾地狠狠顶弄。她埋首于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发热的皮肤,听着他激烈的心跳,还有他一次重过一次,一次深过一次的抽插。每次她哭叫着达到的时候,他都会放慢速度,浅浅地研磨,叫她在那种极乐之上更有一层快感涌上来,灌满眼耳口鼻,直至没顶。她也不知道做了多久,嗓子都已经喊哑了,无意识地舔弄着他胸口的凸起——他知道她受不了了,把她压在身下,又狠狠地抽插了十来下,一直顶到最深处,抵着她不动了。

两个人身上都沁出了一层汗,喘着气;偏他还有力气问她:“我秒射了吗,嗯”

她两颊发烫,小声嘀咕:“小气鬼……”

虽然有些脱力,她还是抱住了他,心满意足地表扬:“刚才骗你的,我好喜欢。”

他故意刨根问底:“喜欢什么”

她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些赞美的话;他又得意又满足,轻轻地吻着她柔软的唇瓣;事后的温存总是很缠绵;之前他怕安全套漏了,每每都出去的很快;但这次他一直在她体内没有出去,两人的私处黏糊地交合在一起:“……怎么不出去……”

他紧紧地抱着她:“让我再多待一会儿。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他这个时候总是有些脆弱的,她温柔地回抱着他,感受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喃喃地说着没有意义的情话。

“我昨天晚上说了什么梦话”

“每一句话都是对我的控诉。”

她好奇:“我控诉你什么了。”

他笑着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她不相信:“不可能。这种话我都当面说。到底说了什么。

他摸着她的脸庞,柔声道:“你说你很爱我,这辈子都离不开我。”

她想了想,这句话可以接受:“还有呢。”

“你说下次谁再提分手谁就是小狗。”

她笑了起来:“你才是小狗……”

她温柔地说:“让我亲亲我的赖皮小狗……”

亲着亲着,她有些难受地扭了扭身体:“怎么有点胀胀的….”

他一把把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坐着,一边轻轻噬咬她的颈窝,一边学她说话:“哪里胀胀的……”

她呻吟着动了两下——那种酥麻感来自于身体深处:“你……你你怎么……又硬了……好热……”

这种话听在耳内,简直令他情欲暴涨。他掌着她的纤腰,开始上上下下地顶弄起来:“又想搬出什么科学根据来质疑我嗯”

完全没有。他这个人不能用常理或者科学来推断:“你干嘛呀……轻……轻一点……慢……慢一点……“

她说她喜欢。

可以更喜欢一点,不是吗。

颠簸中,她晕晕乎乎地想——

居然还担心他的眼镜会不会弄坏,沙发会不会塌,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这次结束后天都黑了。他抱着她去浴室清理,然后回到卧室休息。

从卧室的落地窗望出去,贺美娜不禁感慨道:“哇,这里有好多星星。”

“饿不饿”他问,“我去弄点吃的。想吃什么”

她摇了摇头:“你去吃吧。我好饱。”

中午的烤肉和甜点心吃得太多了,她一点也不饿;他轻笑了一声。她伏在枕头上,出神地看着天上的星星,真正的一闪一闪的星星,很过了一会儿习察觉那笑声不太对劲,又想起刚才在浴室里,他给她擦拭顺着大腿根一直流出来的东西时,说的那些下流话——

“……不准乱想!”

“你怎么知道我在乱想”

“反正什么都不准想。”

“好。我不想。”

两人披着漫天的星光,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没营养的话,直到倦极而眠。

第二天早上贺美娜醒来时,危从安早已醒了,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干嘛呀。”一天天的,精力那么好,分一点给她行不行。贺美娜别过身去,“别看我。我还要睡一会儿。”

他摸着她光滑的裸背:“美娜,我疼。”

她立刻转过身来,关切地问:“哪里疼?怎么疼?让我看看。”

早说过不能纵欲不能纵欲,现在难受了吧!一把年纪了还不悠着点。

他一翻身覆在她上方,捉着她的手就往下身探去:“这里胀得好疼。”

同样的当她要上多少次——贺美娜一把甩开他的手:“……不要脸!”

话虽如此,“医者仁心”的Dr.贺还是想办法帮病人止了疼。两人足足治疗了一个多小时才正式起床,又一起洗了一个多小时的澡。吃完早午饭,这次她有兴趣楼上楼下到处跑来跑去地参观了。尤其是一楼仍然使用柴火灶的厨房,引入一条清澈的小溪,砌出一大一小两个水池,贺美娜赞不绝口:“天哪,好有心思的设计。”

“喜欢吗。”

“喜欢!”

说话开心,不说话也开心;阴天开心,阳光灿烂也开心;窝在家里一动不动开心,手牵着手出门去散心也开心。

最好笑的是溜达到村委会附近,危从安才发现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新开了一家明丰药店。

玻璃门映出两个呆呆的人影。

唉。天意呀。

不知道是谁先笑出来,总之最后两人笑成一团。

危从安笑着牵起贺美娜的手:“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带她来到一片竹林。

“小时候,我家里的晾衣杆是用这种竹子做的。”危从安笑着说,“每次来老家度假,我都会挑一根最直最好的带回去。”

贺美娜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双手托腮,笑眯眯地看他选竹子。

一团棉花糖形状的云朵,被风吹来,停在她头顶。

“这根很好。”危从安看中了一根腕口粗细的竹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借把柴刀。”

贺美娜心中一动,出声阻止:“从安。不要砍它。让它自己生长好不好。”

“好。”她不要他砍,他就不砍了,“让它自己生长。”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笑着朝她走过来;她朝他伸出手,笑眯眯地说:“今天天气真好。你看天上的云,像一朵棉花糖。好漂亮。”

危从安笑着没有说话,握着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手指,把订婚戒指取了下来。贺美娜笑道:“你又要干嘛。”

他牵着她的手,单膝跪了下来,凝视着她的眼睛:“我想认认真真地,向你求一次婚。”

那朵好像棉花糖的白云上面,有许许多多白嫩可爱,兜着尿不湿的小婴儿正在或走或爬,开心地玩耍。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趴在云边,撅着屁股,托着两腮,朝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爬到她身边,同样好奇地朝下望去:“Luna。你在看什么。那是你的爸爸妈妈吗?是要给你买小马的爸爸妈妈吗。你的爸爸长得好帅呀。你的妈妈长得好漂亮呀。”

Luna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他们可幼稚了,一会儿吵架,一会儿和好,一点儿也不像成熟的大人。”

两个小孩子同样托着腮,一起朝下望去——Luna爸爸牵着Luna妈妈的手,单膝跪在她面前,说着什么。Luna妈妈一只手捂着嘴,脸红红的,看上去非常感动;最后她使劲点了点头,拉着Luna爸爸一起站了起来,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可是他们看起来感情很好呀。”

“他们吵架的时候吵得可凶了。”Luna站了起来,两只肥嘟嘟的小手插在腰上,小肚子一鼓一鼓,“他们根本还没有准备好做爸爸妈妈。可是我已经想好了,我将来要成为一名伟大的科学家,不想在这样气氛不稳定的家庭长大。”

她自言自语:“有小马也不行。”

她突然伸出胖胖的小脚丫,一脚踢向小男孩的屁股。

小男孩只来得及“啊”了一声,就头朝下掉了下去。

“你先下去帮我锻炼锻炼他们。”她说,“男孩子皮糙肉厚,不要紧。等他们学会了怎么做爸爸妈妈,我再来。”

她朝

中午他们在村里露了面,下午家里真的就来了好几拨客人。幸好危从安都认识,贺美娜在他的介绍下落落大方地和所有人一一问好,方言有些她听得懂,有些听不懂,反正不管对方说什么,危从安都会很得体地接话,她负责微笑就完了。

大家也都挺熟不拘礼的,自己生火烧水泡茶喝茶,说几句祝福的话就走了。走之前那位来送菜的大婶拉着贺美娜的手,笑嘻嘻地不住摩挲:“我就知道,肯定不只是同事嘛。”

贺美娜只是抿着嘴笑;危从安也笑。迎来送往了一个下午,两个人的脸都要笑僵了,送走最后一位客人,两人互相揉搓着对方的面颊,在院子里闹成一团。

晚上在村长家吃过饭,两人手拉着手往家走。

两人一边月下漫步,一边小声说话。

月亮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合成一体。

回到家中,危从安搂着贺美娜窝在沙发上,看爬青要山的视频还有照片。

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这里很陡峭,看起来好危险……瀑布好看……小溪好看……原来这就是溪山愈好意无厌……这是谁在弹琴?看起来很面善。”

“连自己的前老板都不记得了?”他说,“多看两眼,记住他的样子。”

“知道了。这是他太太?”

“嗯。他们有一对双胞胎,很可爱。”

“有双胞胎的照片么。”

“那没有。他们还小,没有去爬山。”他拨了拨她的头发,轻声道,“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她将头歪在他的肩膀上,“可惜明天就要回去上班了。”

“下次我们再来。”

“好。”

“你周一有什么工作安排。”

“嗯。这两天是研究生入学考试。我明天上午九点到十二点,两点到五点有封闭阅卷任务。”

阅卷不能带手机,而新闻发布会九点开始。危从安正想说些什么时,有人在前院按门铃。

“又来客人了吗。”

“你待在这里,我去看看。”

危从安下去签收了一份文件上来,交给贺美娜。

“这是什么。”

“这是一份专利转让意向书。维特鲁威这边的签章已经完成。”危从安道,“周一上午阅卷结束后,你立刻上网看实时新闻。如果……情况不好,张家奇会在靠近药学院的侧门等你,不要犹豫,立刻拿着这份合同坐他的车去明丰找小孟先生。我已经和他达成共识,他会签字令这份合同生效。9062N87的专利,你和格陵大学共占百分之四十五,明丰占百分之五十五。”

他说:“有明丰和格陵大学为你撑腰,蒋毅不会再折腾你了。”

他们终究要回到格陵,回到现实世界。贺美娜拿着文件,一时间心内百感交集,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呆呆地看着他。

“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没关系,张家奇会详细地解释给你听。”他温柔地把她的一绺发丝拨到耳后,“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不要为了预算和人发生争执。好好说,都能解决。”

贺美娜脸色都变了:“等一下,什么叫你不在我身边?”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指工作上我们恐怕要分开,做不成同事了,”危从安笑着安慰她,“生活上你想把我甩了?没门。这辈子都别想。”

“从安,你告诉我——周一新闻发布会之后,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出现利好消息,万象涨停,戚具宁成为下一届董事会主席,蒋毅出局。”

“最坏的结果呢。”

“万象跌停。我和具宁还有具迩姐都被踢出董事候选名单。”

“那……怎样才能把股价擡高?”

“注入大量资金去托举。”他只是很笼统地说了一句,停一停,又安慰她道,“别担心。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坦然面对即可。”

他把她拥在怀里:“无论如何,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和今天一样,吃完晚饭,出门散步去了。”

贺美娜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闷闷地喊他的名字:“从安。”

“嗯?”

“你爱我吗。”

“我爱你。”

“所有你爱的人当中,最爱我吗。”

“所有我爱的人当中,我最爱你。”他吻了一下她的耳垂,轻声道,“美娜,我爱你爱到月亮上,再从月亮回地上。”

她擡起脸来看他,眼中盈满泪水:“你最爱我,却要抛下我,和他一起去面对最坏的结果吗。”

“想什么呢。没有那么可怕。”他笑了笑,“可能会亏点钱——不过没关系,晶颐那套房子已经过到你名下。而且我还年轻,我还能赚,放心吧,不会让我的美娜没有钱用。”

她紧紧地抱着他:“我不要房子。也不要钱。我只要你好好的。”

“我会好好的。”他在她耳边轻声道,“偷偷告诉你,我把闻柏桢也拉下水了。他拿了很大一笔钱出来——我说过的,他不会对我见死不救。”

这不可能没有代价。她看着他的眼睛:“那你要付出什么。”

危从安沉默了一会儿,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说:“也许要一辈子为他打工。我会尽可能地说服他让我留在格陵工作。如果他一定要折磨我,把我发配到南美洲去拓荒的话……只要一有时间,我就回格陵来看你,好不好?”

他看着她的眼睛:“你相信我,三年之内我一定想办法调回格陵。”

“就这?”她原本很紧张的表情很明显地放松下来,“没关系呀。这又不算什么!现在还有飞机到不了的地方吗?如果是飞机到不了的地方,他也不可能派你去那里赚钱呀,对不对。”

“对。你说得对。”

“而且我有寒暑假呀。一放假我就去找你。”

“美娜。这样对你来说太辛苦了。”

“宇文柔奴可以陪着苏轼去岭南,说吾心安处是吾乡,”她说,“我为什么不可以陪着你到处跑呢。无论如何,你去的地方总归会比古时候的岭南好很多吧。”

“你记得我讲的那个故事?”

“记得呀。从安,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我还记得你爱吃荔枝。现在我们不用像苏轼那样山长水远跑到岭南去吃,多好。”她把头轻轻地靠在他肩膀上,“等夏天到了,我给你买很多很多荔枝,好不好。”

“好。”

春天还没到呢,已经在计划夏天了——是呀,一辈子还有那么长呢。

“唔……美娜。”

“嗯?”

“宇文柔奴的男朋友叫王巩。是苏轼的朋友。”

“……你要不要这么煞风景?我记错了而已嘛。只要我没记错贺美娜的未婚夫是危从安,不就行了吗。”

“好好好。我错了。”

周一早上六点,闻柏桢来接危从安,丁翘也来接贺美娜了。

两人在家门口依依惜别,分头上车。

上车后闻柏桢仔细端详危从安的表情。

“怎么,心情不好?”

危从安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风景,淡淡道:“我此刻的心情恐怕很难好得起来。”

“为什么。”闻柏桢似笑非笑,“我曾经赶到婚礼现场,也没能追回她;你至少有一个两情相悦的情人。”

“未婚妻。”危从安纠正。

“好。未婚妻。你未婚妻知道如果你今天输了,要为我打一辈子工,”闻柏桢转过脸来,笑笑,“我叫你往东,你不敢往西吗。”

“前半句知道,”危从安道,“后半句可不一定。”

“借钱的时候一副嘴脸,借到钱又是一副嘴脸。危从安,你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不过没关系。很快我们就不用相看相厌了。”

闻柏桢对秘书打了个响指,后者拿出机票递给危从安。

“我已经帮你订好机票,今天晚上七点半的航班去门多萨。”闻柏桢笑道,“我非常看好当地的葡萄酒产业。你是我的爱将,又在欧特维尔做过类似的项目,除了你,派谁去我都不放心。”

从中国格陵到阿根廷门多萨没有直达航班。闻柏桢给他买的是卡塔尔航空的头等舱,在多哈和圣保罗中转,总航程两天两夜。

“还是因为Boyer-Chauffier联合财产保险公司的那份长期合作合同吗?”危从安道,“不可能。在我心里,您一直是一位特别豁达的长辈。”

“你错了。其实我心胸狭窄了一辈子。”

“我留在格陵可为您创造更多利益。”

“从安,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这个地位,就会发现钱什么时候都能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有意思。”

危从安不语;闻柏桢笑道:“为何不继续求我,免去你和未婚妻之间天各一方的痛苦。”

危从安道:“恐怕要等我手中有些筹码才行。”

闻柏桢突然来了兴趣:“告诉她,你要去在这个地球上离中国最远的国家。看看她怎么说。”

不用闻柏桢提醒,危从安也要第一时间告诉贺美娜;他拿出手机,对着机票拍了一张照片,点击发送。

那边很快发来消息;他又回复过去;几个来回——他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但他很快别过脸去,迅速地擦了一下眼角。

啊,他哭了。多么难得。

闻柏桢从来没有这样快乐过,饶有兴趣地看着危从安的后脑勺:“她怎么说。”

危从安又发送了一条信息,才转过脸来——他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把手机递给闻柏桢。

危从安:今天晚上可能没有办法回家吃饭了。

危从安发送了一张照片。

贺美娜:阿根廷的门多萨?今天就要走?

贺美娜:没关系。我们还有三周就放寒假了。我去找你。

贺美娜:我看过机票啦,有三十个小时就能到的航班,在墨尔本和圣地亚哥中转两次。很快的。

危从安:如果他送我去火星呢。

贺美娜:别怕。我坐神舟去找你[火箭表情]

贺美娜:应该在天宫一号中转一次就可以了。

危从安:我可以告诉他你的回答么。

贺美娜:[贺美娜OK手势]

闻柏桢看着危从安和贺美娜的一问一答,那张清癯的脸庞微微动容,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当中。

危从安没理他,拿回手机,继续和贺美娜聊着天;突然,闻柏桢从他手中抽回机票,一撕两半。

“留在格陵吧。”他说,“我年纪大了。偶尔也想积点德。”

“谢谢。”过了一会儿,“美娜也说谢谢。”

“不客气。”闻柏桢看着窗外,“不客气。”

贺美娜回到学校,关手机,上交,签字领卷,然后开始阅卷。

一起流水阅卷的还有三四名同事,边批改边抱怨。

“唉,这都写的是什么东西。牛头不对马嘴。”

“老师越来越卷,学生越来越躺平,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你看小贺多认真。小贺,你明年要招研究生吧。”

“嗯。”

“有没有看中的。”

“这份卷子还不错。可惜看不到考生信息。”

那位老师对她眨眨眼,小声道:“记住字迹。”

贺美娜笑了笑,埋头继续工作。

三个小时,仿佛一眨眼就过去了。阅卷结束,她领回手机,离开办公室,此时她的心才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她站在墙角,扶着墙壁,深呼吸了几次,打开手机。

瞬时跳出来好几条未接来电,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奇怪的是还有力达的两通电话;人杰地陵APP弹出一条来自人工智能学院的合作邀约,她实在没有时间去看,列为待办事项后打开了Schat。

钱力达:给我回个电话,好吗。

危从安:他赢了。

危从安:没事了。

危从安:都结束了。

贺美娜眼前发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等心跳平复了一些之后,她打开了格陵最大的中文搜索引擎terron。

财经版热搜的第一二条分别是——

#戚具宁直播#

#万象涨停#

她颤抖着手指,点进#戚具宁直播#,第一条贴文就是某财经博主做的总结和直播切片。

总结里全是各种感叹号和eoji;她大概地扫了一遍,点开直播切片。

视频里,戚具宁穿一件双排扣深蓝色竖纹西装,独自一人坐在主席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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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紧张,甚至非常松弛,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桌上的麦克风。

镜头给到坐在台下的万象董事,还有数位高层;所有人都是一脸严肃,但是细细看来又各有不同。蒋毅坐在最中间,严肃中带着慈爱关切;坐在他旁边的杜海,严肃又痛心;戚具迩一脸紧张地对危从安附耳说着什么;危从安双手抱胸,与戚具迩简单地说了几句话,脸上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只是举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时间到了。

工作人员弯着腰上台,递给戚具宁一份讲稿;他低着头翻了两页,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慢慢地一撕两半。

他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坐直身体,调整好话筒高度,开始脱稿发言。

“万象的各位同事,新闻界的各位记者,还有网上的各位朋友,大家早上好。我是戚具宁。”

“非常感谢大家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或者通过网络直播关注今天的新闻发布会……”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完全不像是一个病人,“……目前外界关于万象的各种传闻甚嚣尘上。尤其是对我个人的健康问题有太多的谣言,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公司的正常运行和广大股东的利益。在此我有必要澄清整件事情,以正视听……”

“……为了对广大股东负责,对公司负责,我将在此全面完整地披露个人的健康状况。”

“……同时我强调——仅此一次。从今往后,我的私人问题,将不作任何回应。”

他朝后按了一下激光笔,荧幕亮起。

他头也不回:“这是我上周在美国国家癌症中心NCI开具的基因检测报告……这是我上个月在美西最大的肿瘤诊疗机构CSMC开具的身体健康报告……均能证明我,戚具宁,身心健康,没有外界传闻的各种疾病……有能力对万象的一切事务做出正确决策……”

闪光灯闪成一片。

“对了。还有各位网友非常关心的,传染四项的结果……”他澄清到这里时,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似乎在调动全部的耐心演完这一场闹剧不是闹剧,正剧不是正剧的戏,“所有这些报告将由万象的官方社交账号上传至公共平台,公示三日,接受正义网友们的监督与审判。”

台下一名记者突然叫了起来:“这都是国外机构的鉴定结果,你可是中国人!”

“考虑到大家对于我在国外所做的一系列检查可能还是会持一定的怀疑态度,”仿佛早知会有此问,戚具宁微微一笑,“我特地在本地聘请了一家具有司法鉴定资质的官方机构进行鉴定。”

他说:“接下来有请嘉觉区司法鉴证局的钱力达副主任为大家讲解。”

钱力达这个名字对于跑财经口的记者来说并不陌生。就在刚刚过去的复姓富豪争产案中她表现出了绝对的刚正不阿,由她来为深陷舆论风波的戚具宁背书,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钱力达穿着一袭专业的白袍走上台来。

她的身形还有些浮肿,但中气十足。

此时闪光灯的闪动频率简直到了可以引发癫痫的程度。

“上周末,本所接受了一项私人委托……现在委托人戚具宁先生要求下,向大众公开全部鉴定结果。”钱力达翻开报告,“……本所在律师与公证人员的监督下对从戚具宁先生身上抽取得到的血液样本进行了详细的医学遗传学鉴定……检测的位点包括……检测结果如下……”

她不带任何感情地将鉴定结果一一念出:“……同时我们联合嘉觉区第二医院体检中心对戚具宁先生做了详细的全身检查……未发现任何癌变组织……”

“简而言之,我们的鉴定结果与NCI以及CSMC的鉴定结果完全一致……”她合上文件夹,“以上。宣读完毕。”

话音未落,已经有记者举起手来:“我有一个问题——”

“本人不接受任何采访。”钱力达微微一鞠躬,下台直接离开。

站在蓝天白云之下,贺美娜脑中嗡嗡作响;一切声音与画面好似离她很远很远。

发布会已近尾声。

“……Alietravelhalfwayaroundtheworldwhilethetruthisputtgonitsshoes(当真相还在穿鞋时,谎言已经走遍了半个世界),我很遗憾文明社会竟然还需要以这种自剖的方式来澄清流言——所以,”戚具宁眼神突然变得相当凌厉,“伪造病历,散布流言,操控舆论,意图扰乱市场……对于造成以上恶劣影响的人或企业,万象坚决追究到底。”

因为前面发言稍微拖了点时间,为了不与开市冲突,发布会只安排了十分钟的问答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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