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完她就明白过来了,上一次也是这样。他这个人兽欲上来了,什么下流话都说。她不是个娇气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躺在自己的床上,就好像回到了过去,十七八岁的她也是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呀。这种委屈在他开始凶狠地律动时更是无限放大。他又抑制不住地说了些下流话;她喘着气,被他晃得头发散乱还要口齿不清地回击。
她其实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可能是要他说话算话,快点射了出去之类。她一发娇嗔,他的心都要碎了,一边亲着她,哄着她,一边强忍着慢慢抽插以便她适应。虽然好受了一点,但是那种即使他退出去了仍然酸胀的感觉又来了。她有点委屈,哼哼唧唧地嫌弃他为什么不是标准大小,她想要标准大小的——
这话把他给激怒了,掐着她的腰,恶狠狠地冲进来,撞在她身上。
她没有心的。刚才差点把他弄废了现在还说什么标准大小。
她失声叫了出来,搭在他手肘上的左腿一直绷紧到脚趾,两只原本撑在他胸口上的手狠狠地抓了他一把。
她从来不留指甲,可也把他的胸口抓得火辣辣地痛,说不出的舒服。
她一生气他马上投降,一边语无伦次地哄着骗着小女朋友,说些是我不好,放松,放松,很快就好了之类连自己都不信的话,一边在她腰下垫了个枕头。
她摇着头不肯听,可是在他调整角度的时候,在他托着她的膝弯,沙哑着喉咙说宝贝,再打开一点的时候,她还是乖乖地照做了。
他的侵入带来的酸涩感褪去取而代之是一层又一层的酥麻,随着他的耸动一阵一阵地,仿佛海潮一般,席卷到四肢百骸。她委屈的叫声变了,变得颤巍巍地,又娇又媚,酥酥痒痒地一直挠到他的心里,绞得他受不住,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快,她摇着头,求饶似地说太快了,慢一点,慢一点。
好。
他的宝贝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她眼神迷乱,嘴唇微张,手指在床单上无意识地蜷着抓着,触着了一小团粘乎乎的布料。想到他刚才用她的内裤擦手的那个画面,她一下子又生气了,抓起来往他脸上扔。他偏了偏头,那一小团布掉下来,挂在她赤裸晃动的胸脯上。
他伸手一把抓住,大力揉捏;她呻吟着,可能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不要脸。但他只管沉漫地感受着握在手心的柔软,还有她深处的温热滑腻——能一边看着这幅血脉贵张的景象一边被她绞得销魂蚀骨,他还要什么脸。
上一次和她做当然很爽,但是事后她说的话让他憋屈得不行,这一次完全不同。这一次她是他的女朋友了。他是正大光明堂堂正正地和自己的女朋友做。一想到这里,他更加兴奋,甚至于一只手按着她的小腹,一只手握着她的脚踝,有些粗暴地抽插着。他身上每一块锻炼过的肌肉大概都是为了这一刻可以爆发出全部的力量来掌控一切,像一只不知餍足的兽。
用最羞耻的姿势做最销魂的事,这到底是恋人还是仇人关系。房间里充斥着粗重的呼吸声,破碎的嘤咛声,身体拍击声,交合处的喷喷水声,还有一种奇怪的吱呀声。
这张睡了二十多年,榫卯结构,非常结实,在上面蹦蹦跳跳都没事的实木床,在他大力耸动下居然也会令人面红心热地吱呀作响。连原本挂在床头的睡裙也被晃了下来,落在她脸上。
这个房间里就没有一样东西不欺负她。买错的安全套欺负她,他那里欺负她,现在连她的睡裙都欺负她。
他伸手掀开她的睡裙,就像那天掀开她的披巾那样,就像新郎掀开新娘的面纱那样,钻进去痴迷地吸着她的舌头,吸得啧啧作响,直到津液溢出她的唇角,而两人的交合处早已泥泞不堪。
他明明说坐了这么久的飞机有点累了,为什么不速战速决,还换了好几种姿势,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她呜呜咽咽地照着做了,私处抽搐了好几次,绞得他也欲仙欲死。她那么配合,他还不知足,还想把她抱起来坐在他身上,叫她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交合的那一处——她差点哭出来,两条腿都在抖,不管不顾地叫着太深了!不行!不行!太深了!
他赶快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两个人面对面地侧躺着,不用他说,她已经主动地擡起腿来夹着他精壮的窄腰,由着他把她搂在怀里又怜又爱地一直顶弄。
他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他说要回来爱她疼她,他做到了。他说她不到他不敢到,他也做到了。追逐浪花的她躺在沙滩上,沉溺于那种一次又一次没顶的快感,里里外外都湿透了的她无意识地张开嘴,衔着他胸口的凸起,用舌尖轻轻地舔弄。
他简直要炸了。
他知道和她做很销魂。但他不知道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销魂。
她感觉到他也快到了,紧紧地抱着他,仰起头来轻轻地舔舐着他的喉结,他果然兴奋到失控,使劲儿压着她,钳着她的手腕,加快了速度,终于在她又一次抽抽着到了的时候,他低吼着狠狠一撞,抵着她不动了。
虽然不舍得但他很快地退出来,取下套子扔在垃圾桶里,用掉在床下的浴巾擦了擦自己的分身,又来帮她清理私处。
她喘着气,小声地问他:“我的枕头呢。”也掉到地上去了,而且沾满了两人的体液,断乎用不得了。
她撇了撇嘴。
他躺下来,从后面抱着她。让她枕在他的手臂上。他一边拨弄着她濡湿的发丝,一边亲着她的耳垂,说些私密的情话。
他的抚摸和肌肤接触让她舒服到眼皮子直打架。
看来下次睡不着,做一次就好了。
她微阖着眼帘,休息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仰着头看他。他以为她是索吻,抚摸着她的脸颊,闭上眼睛吻过去,结果她只是敷衍地亲了亲,就拿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
“你刚才按着我这里,会感觉到……自己吗”“……什么”
她指手画脚地小声地说了一遍,他听懂了,非常诧异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好一会儿才回答:“不会。”
“我也觉得从人体构造上来说不会……那你在里面的时候会碰到那个……”她怕他没有听明白,用手指圈成一个圈比划了一下。
基于刚才的问题,这个他几乎是秒懂,无可奈何地把她的手按下来。“你这都是些什么问题。”
作为事后话题,走向真的很奇怪。她小声地说:“学术问题啊。”
“如果太用劲撞上去了,你会不舒服,甚至可能会受伤。”她隐晦地问,他也隐晦地回答,“我……我大部分时候还是有分寸的。”
她根本不觉得他有分寸但是她的私处除了一开始插入时的酸胀和事后被他撞得红肿之外,里面并没有什么生理上的不适。她一嚷他就立刻调整角度了。
“可是理论上来说——”她说出几项男女那方面的数据来,恍然大悟,“哦,所以你喜欢后入,因为后壁比前壁要长四厘米。”
他被她的虎狼之词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咦,好像也不对……我知道了有液体缓冲对不对。”他说:“……对。”
疑惑得到了解释,她心满意足。但他不淡定了。“你的手机在哪里。我看看浏览记录。”说着他便去床头柜摸索。
“不行!不能看!”她惊呼一声,越过他去阻止,他一把抱住了她,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深深地绵绵地吻她。
她本来想挣扎,但很快放弃了,抱着他回吻。
这是一个不带情欲的,两个人都觉得很温柔很舒适的事后吻。
“你有那么多疑问,我们每天“深入学习’几次就都有答案了,好不好”她伸手拨了拨他的额发,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
“好。”
第二天中午,贺宇和胡苹旅游回来,拎着行李箱往楼上走。
“累死了累死了,再也不出去旅游了。”
“夕阳团你都累死了。”
“好玩是好玩,但真的累死了。下次出门之前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钥匙呢。”
“钥匙在包里不好拿。让辉辉开门。她在家。”
“你怎么知道她在家。”
“和她说了我们要回来的呀。”
“你女儿你还不了解啊,她不一定记得住——”
两人正准备敲门的时候,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门内站着一个穿着衬衫西裤,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年青人。
他小声地说:“美娜还在睡觉。是美娜的爸爸妈妈吧?叔叔阿姨好。快进来。我来拿行李。”
他俯身去拿行李箱:“叔叔阿姨,云南好玩吗?”
这种反客为主的态度让胡贺夫妇当场呆滞。
他们上一次见到这么热情的年轻人是来推销保健品的。辉辉说要离这种人远一点。
“你谁啊?怎么在我们家里?怎么知道我们去云南了?”
他们还在追问的时候,危从安已经轻轻松松地将行李箱一手一个拎了进来,靠墙放好。然后他礼貌地在衣服上拭了拭手,伸出来:“叔叔阿姨,初次见面,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危从安,是美娜的男朋友。叫我从安或者小危都可以。”
进家门了,握过手了,夫妇俩仍然呆呆愣愣地没有搞清楚情况。听见外面闹哄哄地,贺美娜穿着睡衣从房间慢慢地走出来,眼睛都还没有睁开,边揉边嘟哝:“好吵。”
看着客厅里的三个人,她猛地想起来爸爸妈妈说过今天中午回。
她竟然忘了个一干二净!
“美娜,叔叔阿姨回来了。”
“辉辉,这是谁啊?怎么在我们家里啊?啊?”
贺美娜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这么丢人过。
兵荒马乱中,她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格陵好像有个习俗——情侣甚至夫妻都不可以在女方家中同房同床。
为什么有这个习俗她不知道。但是违反了这个习俗会多丢人她现在知道了。
在找到一个地洞钻进去之前,她还得先帮双方介绍一下。
“……爸爸妈妈。这是危从安。我男朋友。危从安,这是我爸爸妈妈。”贺美娜结结巴巴地说,“他昨天晚上很晚的飞机回格陵。他没有地方住。他睡的沙发。”
危从安看了贺美娜一眼。
贺宇和胡苹的表情明显是在“好吧你说啥我们信啥”和“你当我们是白痴吗”之间挣扎。
至于完全看不出昨天晚上有睡过痕迹的沙发,静静地看着人类不甚熟练地互相欺骗和自我欺骗。
“我去刷牙洗脸。”
她逃也似地往洗手间一钻,门一关,站在洗手台前将水龙头拧到最大。
水声哗哗,好像一种罐头笑声。
积了大半盆水后她将整张脸都浸了进去。
冰凉的水让她滚烫的面颊瞬间降温了不少,也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擡起头来,看着镜中湿淋淋的自己。
这个尴尬局面全是她惹出来的。她得负责。
贺美娜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来到客厅。
胡苹正在餐桌旁整理从云南带回来的礼物,都是些鲜花饼乳扇火腿片玫瑰酱之类的当地特产;父母的房间内,危从安正踩着一张小脚凳帮忙把行李箱收到衣柜顶上,贺宇伸着双手,做出一个虚扶的动作。
“你当心一点啊。”
“没事,叔叔。我也用这个牌子的行李箱,确实轻便好用。”
“放顶上很节省空间,就是不方便拿。”
“您要拿的话就叫我。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挪位置您告诉我。”
“辉辉。”
胡苹叫贺美娜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又转过身去,避开视线,反手塞了一个盒子给女儿。
“喏,给你买的。”
“谢谢妈妈。”贺美娜打开,“……怎么特意给我买个保温杯呢。”
“不是你说的吗,想要一个保温杯。”
“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明明说过。不信问你爸爸。你还说要30的,轻便好拿。”胡苹指着杯身上的图案,“你看,我专门挑了一个彩云之南的图案。有特色吧。好看吧。”
贺美娜没有说话。
胡苹看女儿仿佛有些烦恼似的皱着眉头:“怎么了?不喜欢这个花样?总不会还喜欢骷髅头吧。”
“我有杯子。给爸爸用吧。”
“你那个骷髅头马克杯不保温的,等天气冷了还是需要保温杯……”
“不要。”
那边行李箱已经放好了。贺宇走进厨房;危从安则走过来加入聊天:“阿姨,我也喜欢用保温杯。”
胡苹:“哦。那你习惯蛮好的。”
“小危啊,你过来一下。”
“来了,叔叔。”
等危从安走开,胡苹才会过意来,低声问贺美娜道:“他的意思是问我要这个保温杯吗。他见你不要,想我把这个保温杯送给他吗?那给他好了。你拿去给他。”
“不是的妈妈。他有保温杯。”
胡苹把保温杯往旁边一放:“我总觉得他说话的声音很熟。”
贺美娜想了想,道:“那次我开车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你听到他的声音了。”
胡苹摇头,嘟哝:“不是那次。那次就觉得很熟了。肯定在那之前。”
贺宇在客厅里喊:“胡苹,辉辉,你们先不要忙了。都过来,喝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