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互相纵容当蒋丞星从真实的光影中走出……
当蒋丞星从真实的光影中走出来时,比靳凌想象的还要更加俊朗和自信,擡头与他短暂的对视中更是没有丝毫的局促与紧张。
靳凌望着夏怡,他注意到她穿着一件差些曳地的蓝色长裙,鲜亮又生动的颜色很衬她白皙的肤色,她略略往前一动便像蓝蝴蝶轻巧地振翅,除此以外她的眼睛也格外清澈与明亮,大概是像她之前提过的“只有见最重要的人,我才会一根根粘假睫毛”,看得出来她今晚参加了一个重要场合——和身边的蒋丞星一起。
夏怡还没嗅到空气中的火药味,她停下脚步,低头在寻找包中的车钥匙以及写着她答案的小纸片,嘀咕着:“诶,我东西呢?”
“星星,路上你看见我的纸条了吗?”
“我好像不小心弄丢了。”
“要不你陪我再回去找找看。”
说完,夏怡还准备拉着蒋丞星回超市去找找看。
这样的画面像昼夜幕布降临挤迫着他的心脏,缄默中他耳边是能听到有虫在啃咬什么,是心,麻麻的,也有点痛。
虽然他安慰自己这可能是误会,或者说他只能承受得起误会的代价,因为别的任何一种可能,他都承受不起。
靳凌朝着两人走去,他在想第一句话要问她什么,一起吃了饭,一起逛了超市,接下来他们还要一起做什么,该用什么样暴怒的语气才能将自己此时心痛的万分之一表达出来。
但很该死的是,他开口首先说是:“夏怡你手怎么了?”
夏怡循着声音,擡头望向声源,靳凌那双有些发冷,发怒却又有些委屈的眼睛,像无助乱飞的鸟忽然撞进她的眼睛里,她眼睛突然就有些酸,她捏着包,突然就想走上前让他抱抱自己,告诉他,她的手被是玻璃碎片划破,很疼,现在疼得不行。
但张文浩非常不合时宜地小声对靳凌说:“老板,酸奶我买好了,我先给他们送上去了。”
即使张文浩声音很小,他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可能说错了话,靳凌和夏怡认识且关系不一般,但他与靳凌狭路相逢,他不可能装作不认识他。
靳凌告诉张文浩:“我喝酒了,叫方羡下来开车。”
“好。”张文浩匆匆加快步伐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夏怡突然声音有些哽咽,冲着朝着张文浩的背影问:“刚刚你说的人是我吗?”
靳凌因为这句不明所以的话,看向张文浩,但他像逃窜的鼠,夹起尾巴,假装没有听见,拎着购物袋消失于电梯口,他重新望向有些懵的夏怡。
蒋丞星此时主动对靳凌伸手,明知故问:“你好,第一次见面,我是怡怡的朋友…你是?”
靳凌没伸手,他只是注视着夏怡,问她:“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夏怡。”
“你的行为,让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夏怡没有说话,她还没有完全消化掉张文浩先前的话。
蒋丞星见状,半挡在夏怡面前说:“你能不能不要逼她承认你们的关系。”
“既然你只是她的朋友,就不要做超过朋友界限以外的事情,有些话骗骗别人就行了,别把自己骗了。”,靳凌嘴里实在是有太多难听的话可以说,但他忍住了,他觉得他要真的和蒋丞星起冲突,他真的会忍不住打他一顿,他问夏怡:“我们能回家谈谈吗?”
夏怡有些迟钝地点头,“好。”
她也觉得两人应该换个独处的环境谈谈。
只是蒋丞星继续问夏怡:“那阿姨那边怎么办?她让我把你安全送回家。”
夏怡的心很乱,她第一次忍不住对蒋丞星发火:“如果你担心我妈妈那里没法交代,又这么想当我的司机,那你送我们回去,那里也是我的家。”
她将车钥匙扔给蒋丞星,径直坐上自己车的后排,而靳凌也不客气坐上夏怡车的副驾,“麻烦了。”
靳凌在车上给方羡发消息,让他不用下来开车了,同时又让方羡去问超市要监控,他想知道张文浩到底给夏怡说什么了。
蒋丞星第一次开夏怡的车,有些局促的在找车的倒档,“怡怡倒档在哪里。”
靳凌瞥了他一眼,悠悠地抢着说:“倒档在左边的拨片上。”
一辆车内,三人都很安静,夏怡偏头靠在车窗上。
天气预报中深夜的小雨提前抵达,小滴的雨砸在车玻璃上,啪,像一只只撞墙的落水狗,三个人被不同的记忆淋湿,曾经错过的遗憾,当下爱情的怀疑以及曾经失去的恐惧。
车进入小区时,物业的管家还特意将一封挂号信递给靳凌,那封从雪山脚边寄来的信。
夏怡和靳凌下车时,蒋丞星还放下车窗对夏怡说:“怡怡,我就不上去了,你们谈你们的,但我会这里等着你的,如果你觉得不开心,或者谈得不顺利,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送你回去。”
随后又比了个电话的手势:“有事给我打电话。”
靳凌好不容易灭下的火又无端端地冒出来,他好像才是两个“情比金坚”感情中那个多余的人。
两人回到家中,暖灯亮起,但气压极低,靳凌将两人在超市买的东西扔到岛台上,购物袋散开,里面的东西哐当,撞出响声,他看到了其中的牛奶,但他一点不想去碰,去热牛奶,即使他的胃因为太久没有喝烈酒而烧得疼,而是转身去卧室拿胃药。
他将那封信也放在岛台。
夏怡靠在岛台,看着靳凌从卧室里拿出胃药,一板药中已经摁掉了四分三的药,她询问:“我帮你热点牛奶?”
他没吭声,又去储物间找东西。
夏怡也没管他,嘀咕“爱喝不喝,关我屁事”,她也憋着一肚子的火,自顾自的将买来的商品一一归位至家中的储物柜中,储物柜空空荡荡,没有什么生活气息,她知道他忙,很少在家吃饭,但他自己不备一些垫肚子的食物吗?刚割了阑尾,下一步打算割什么,割胃吗?想英年早逝吗?
她又心口不一,从橱柜中拿出温奶的小锅,倒进牛奶,站在灶台前,旋开小火。
靳凌提出医药箱,与她背对着,他取出新的纱布和碘伏液,她的牛奶也温出阵阵奶香,但两人的嘴都像被缝上,脖子似乎被钉上了钢板,低不下来,也绝不肯主动说话。
夏怡关掉火,将温牛奶倒进马克杯中,转身将它放在岛台,刚推到他面前,那只受伤的手被他攥住手腕,自顾自的给她解开有些松散的纱布。
冰凉的碘伏擦拭过她看起来还有些狰狞的伤口,夏怡忍不住叫出声,“你能不能轻点,我的伤口,还很疼!”
她往回扯了扯,他又攥得更紧了些,靳凌手上动作放轻了许多,但嘴上却不饶人,他淡淡地说:“你还知道疼?”
“我以为你和他呆在一起就高兴得不知道什么是疼了。”
他忍不住想更多:“我只是今天碰巧撞见你们,那还有没有我没有撞见的时候呢?”
或者不在国内,在国外。
他又笑着问:“这就是你之前说的比我更好的下家吗?”
“吃完而已,你就要穿得这么隆重,急不可耐地去见面,打电话也要遮遮掩掩。”
他给她指了指裙子上的一角。
她的裙子上还有血迹,两滴灼在布料上,非常明显,夏怡这个笨蛋没有注意到,但蒋丞星这个纯蠢货也注意不到,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蠢货才能让她吃个晚饭也被东西划伤。
“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人吗?”,夏怡一点就燃,不想示弱,空闲的另一只手去摸他的裤兜,他可以制止她的,但他没有,任她暴躁地抓他的大腿。
她摸出他的手机,轻松地解锁,她翻找他微信的聊天记录,她翻地时候手都在颤抖,她很怕看到有不堪入目的东西,翻到他与他姑姑的微信,聊天记录最早可以追溯到今年年初,一月二十九号,他们分手之后。
姑姑:【凌凌,别人小姑娘的照片发你了,你看看。】【照片】
他回:【好,我知道了。】
姑姑:【别光是知道啊,小姑娘对你很有兴趣,家庭条件也很好,虽然可能比不上你之前的女朋友,但是性格温柔体贴,你们见个面,吃个饭,行不行?】
他回:【看看吧,马上过年了,最近有点忙。】
姑姑:【随便抽一天行不行?这周末晚上,不会占用你太久的时间。】
他时隔了两天回:【好。】
姑姑:【我给你们订餐厅,微信也推给你了,你记得加别人。】
一个很大的笑脸表情。
夏怡没有点开那张照片,更不敢点进去看他与那个微信聊了什么,她只是看完这个对话,就眼眶湿润,但她咬着嘴唇,拼命地擡眼,不要眼泪溢出,将这些聊天记录举到他面前,说:“如果你分手之后都在找下家,那我现在找找又能怎么样呢?”
靳凌放开给她包扎好的手,他笑了:“夏怡你还记得你分手的时候怎么和我放狠话的吗?你说你回去之后,马上就能找个比我更好的。”
她的手到底包扎好了,但谁来在意一下他心里包扎不好的伤口呢,他只是复述她的话,就伤口疼,他都要想不起她说这话时,自己有多疼了,他应该是身体都破了个大口子,冷风猛猛地往里灌。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又是在分手之后,我真的找下家又怎样呢?”
“你已经轻松地从我们这段感情中解脱,要留我一个继续在其中煎熬你才甘心是吗?”
夏怡松开他手机,手机直愣愣地掉在地上,屏幕摔出像蜘蛛网般的裂缝,眼里的泪花像烛火一般炽热,拼命摇头,一步一步,往后退。
焰火也在眼睛里飘乎。
“我没有…”
“我从来没有…”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我和你不一样,他不是我的下家。”
“我不像你!你不仅有pnB,还有pnC…你出差是和冯薇苒一起对的吧?她还在你那里实习,而我只是和他一起吃个饭,如果我和蒋丞星一起工作,我们一起出差,你是不是现在会觉得我们已经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