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凌迟
林霜序呼吸声很重，身上全是酒味，胡闹了半天终于闹累了，安安静静叫贺云珵抱着，然后侧过头，用脸颊贴他，一边念他名字，一边流出了眼泪来。
贺云珵用指腹帮他把泪抹掉，安抚地亲亲他的眼角。
林霜序挣扎了一下，贺云珵便擡起身子，不再用力压着他了。
林霜序随他站起了身，转过来，一把将他抱住。
贺云珵心软得要命，顺势捞起他两条腿弯，把他从正面抱了起来。
纤细的两条小腿荡在腰侧，林霜序手脚腾空，黏人地挂在他身上，可怎么用力抱他还是不够，于是带着哭腔跟他说：“你进来。”
皓月当空，春宵旖旎，太过浓烈的爱意总要带着几分放纵和淫靡。
若非如此，实在不够滋味写一场年少情痴。
林霜序眼泪流不完似的，从无声坠落，到隐忍啜泣。
他哭得贺云珵愈发没有理智，彻底成了恶劣的入侵者，在庭院每个角落将他破碎掉，又重新拼凑整齐。
天快亮起来的时候，林霜序几乎已经虚脱过去，贺云珵抱着他回房，他连睁开眼睛都没有力气。
躺在床榻上，他半梦半醒地拉扯着贺云珵的衣袖，哑着嗓子跟他说想要吃糖葫芦，现在就要吃。
贺云珵低头在他下巴咬了一口，叫他别再磨人了。
林霜序不满地哼了一声，朝里侧翻了个身。
贺云珵唇角扬起，不舍地在他发鬓上又亲了亲，片刻，听到了他轻细的鼾声。
待他睡熟，贺云珵正身整理衣衫，踏着熹光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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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内，檀香缭绕。
这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次早朝，百官肃立如松，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晨光穿透雕花窗棂，在地毯上投下斑驳光影，顾孟凝端坐龙椅，手中撚着一串念珠，冕旒微微晃动，遮住锐利眼眸。
前日登基大典，该封赏的功臣都已加封，那接下来，旧账，也该好好清算一番了。
沈檀手持象牙笏板列在百官前，赤色蟒袍衬得她身如修竹。
展开奏折的刹那，满朝文武不约而同屏住了气息——那长长的一页纸，列满了前朝诸臣的罪行。
“礼部侍郎张谦，贪墨赈灾银两三十万两；大理寺卿萧平，私设诏狱残害忠良……”
铿锵有力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每念一个名字，就有侍卫将瘫软的官员拖出朝班。
待长长的名册念完，大殿已比方才变得空荡，随着沈檀的声音稍歇，余下的人纷纷擦着冷汗，面色已经没有几人能看。
折子上还有最后一个名字。
沈檀刻意停顿片刻，才着重念了出来——司礼监掌印李玉凉。
听到这个名字，顾孟凝停下手中撚动的珠串，正了面色，又向前倾了身。
她要仔细听。
沈檀提高声量，宣他罪行。
从构陷忠良到弑君谋逆，七七四十九条罪状逐一列举，字字诛心。
顾孟凝的面色，也随着罪状的罗列，愈发阴沉。
直到最后一条念完，她终于拍案起身，广袖怒挥，手上的珠串赫然断裂。
南海珍珠滚落，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顾孟凝压迫的声音良久响起：“众卿以为，罪臣李玉凉，应当如何判处？”
刑部尚书已经落马，在场其他官员谁也不适宜开口，更不敢开口。
殿内死寂，新任兵部尚书偷瞄贺云珵，却见定国将军正默默观察着一旁的宋寄亭宋大人。
眼前状况，旁人不清楚，贺云珵不会不清楚，关于如何处理李玉凉，皇上根本无心问旁人，只想听宋寄亭怎么想。
顾孟凝的指尖轻轻敲击龙椅扶手，目光如刀扫过殿中众人，最后果真定在了宋寄亭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