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什么？报警吗？”
向榆下意识就要反驳，但眼睛被云旗腕间的袖扣晃了一下眼睛，深绿色的翡翠，切面璀璨，愤怒的情绪就这么摧枯拉朽地崩塌，凉意顺着脊背攀上向榆的脖颈，他身体毫无预兆地抖了两秒，像是筛糠。
向榆意识到，这里不是能让他肆意妄为的地方。
“还不服？”宋柘野将他的手机弯腰拾起来，递给他：“可以报警，要试试吗？”
他不说话。
江迟照又想给他一拳了。
“你对云程抱着什么想法自己清楚，你想通过云程达到什么目的你自己也清楚，我知道这个圈子里像你这样的人很多，但是这个项目里我绝不会允许有你这样的人存在。”
宋柘野歪了歪头：“明白了吗？”
向榆看向宋柘野，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过，对方能这样威胁自己肯定是什么都不怕的，而且酒吧里没有别人，面前还有两个权势滔天的大家族继承人，他后知后觉开始生出无边的惧意，手指都是冰凉的。
法治社会下自己的生命肯定无虞，但真的得罪了这些人，未来的人生似乎都会崩塌，向榆脚软了软，摔倒在地，他是怎么觉得云程能够轻易被自己拿捏的。
自己是傻逼吗？
而对面的江迟照在听见宋柘野话前两句的时候火气就已经蔓延到心口了，只是理智还在控制着他，江迟照不想让云程看见自己暴戾的那一面，硬生生把杀人的戾气压制了下来。
什么垃圾都敢染指云程。
而无人在意的旁边，云旗看向宋柘野的眼神戴上了不加掩饰的欣赏，眼底的情绪甚至已经快要倾泻出来。
对于向榆而言的恐怖氛围在他身边蔓延，虽然他感觉自己的鼻梁骨似乎是断了，但根本不敢再说什么，颤抖着声音连连保证自己绝不再犯，这才得到云旗让自己滚的首肯。
向榆脚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酒吧。
看了一场戏的云程目送向榆狼狈离开的身影，回过头来的时候才问宋柘野：“他鼻梁骨断了。”
“嗯哼，怎么了？”
“我们戏里少了一个演员，哥你想过怎么办吗？”
宋柘野愣了一下。
“……”云程叹了一口气。
“抱歉，我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这个演员不太适合你们的项目。”宋柘野挠了挠头，看向江迟照和云旗：“要不两位想想办法？”
江迟照和宋柘野是一个想法，如果是他知道向榆是这样的人，他也必不可能让他成功出演，江迟照甚至还复盘了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决定回头和云念琅提一下演员背调的事情。
江迟照点了点头，就要同意宋柘野的要求，刚准备说什么被云旗打断。
“宋先生赶走了我们小程的对手戏演员，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吧？”
云程瞪大眼睛不解地看向云旗，正想说什么，就收到了云旗递过来的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他狐疑地看向对方，不知道云旗要做什么。
宋柘野没给云旗好脸色。
“云先生想让我怎么补偿呢？演戏我可不行。”
“也没说让你演戏。”云旗抱臂老神在在坐着：“这样吧，小程之前和我说工作室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人来创作剧里的各种配乐，我看宋先生对乐理知识应该也挺在行，不如帮帮小程这个忙？”
云程笑了。
他接上云旗的话：“哎呀，野哥，这我们再找演员再找音乐团队的，要花费的时间可不是一星半点，到时候影响项目上线可怎么办啊？”
云程双手捧脸，样子可爱，江迟照没忍住笑了出来，收获了云程一个白眼，他也不恼。
这些鲜活的云程，无论对他的情绪是正面还是负面，都是奖赏。
宋柘野这才明白云程今天的目的，恐怕在知道江迟照和云旗都在酒吧也愿意和自己过来的原因，也是因为云念琅那边一直没找到合适的音乐制作人。
他看着兄弟俩如出一辙的表情，有些没办法，终究还是点了头。
“我只能答应你去找云老师试试，不代表云老师一定能看中我的作品。”
“耶！”云程开心：“野哥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
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后云程就和宋柘野去到前边的吧台位置了，留云旗和江迟照两个人继续说他们的事情。
只是这个时候两个人谁都没有心思说工作。
云旗看出来江迟照对云程格外不同的态度，他从前也有猜测，只是云程一直在否认，但今天看起来，江迟照对云程的态度似乎有些偏执的认真。
那之后云旗去调查过云程回家之前的事情，非常单调，甚至到苍白的程度，被拐之后逃了出去，后来被孤儿院收养，成为孤儿院的背景板，没有遭受过虐待也没有被领养，九年义务教育读完之后靠着好成绩读上高中，然后在好心人对孤儿院统一的资助下考上大学，因为昂贵的学费被迫休学，然后出来打工攒钱。
从前的云程甚至身边没有朋友，去孤儿院问起来的时候，大家对他的印象都不深，这样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被江迟照关注到，甚至被江迟照当做未来人生的锚点？
云旗不解。
“江总，据我所知，小程从前应该和你毫无关系。”他收起刚才说笑的态度，语气很是尖锐，“你对他，究竟抱有什么样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