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珏明显是愣了下,接着沉默,接着扯出一抹笑,又想装得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样子,奈何这次江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了。
“你不想和我白头到老吗?”
温珏的笑僵住。
“你不想和我一起策马踏风,自在潇洒吗?”
温珏沉默。
“你不想看看湘湖的夕阳,不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吗?”江闯故作轻松地开玩笑:“万一我长得很丑,你可就吃大亏了!”
“想。”温珏擡起双手抚上江闯的脸,他摸得很慢,额头、眉骨、眼角、鼻梁、唇瓣,他都一一摸过去,似是在脑海中描摹出他的长相,接着勾起浅笑:“不丑,很好看!”
他不止一次这样摸过江闯,在一次次江闯熟睡后,他偷偷摸了很多次,想象江闯会是什么样子的?
江闯的鼻梁很挺,眉骨很高,眼睛不小,五官应当是硬朗的,他很高,自己只到他的胸口;
他很壮力气很大,和那些文人书生不一样,和宫中的达官贵族也不一样,他揽着自己用力的时候,身上的肌肉都是硬的,像堵结实的墙般,在他怀中,总是莫名的有种安心。
其实在民间,江闯的名声极好,骁勇善战,重情重义,不少大臣都想将女儿嫁给他,二皇姐在宴上见过他一次后,便对他念念不忘。
所以如果不是皇帝忌惮,温珏大概难以嫁给他。
江闯又被他哄好了,立刻接话:“那就乖乖配合白渊,让他给你治眼睛好不好?”
温珏点点头,又无奈地笑,“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愿意治了?你不会是为了这件事所以刚刚才哭成那样吧?”
“没有,我哪儿哭了?肯定是你听错..”江闯后知后觉感到羞耻,干脆厚着脸皮死不承认,然而他的脸被温珏捧着用力挤了下,脸上的肉都挤在一起,将他的话打断。
“真没哭?”温珏问。
江闯只能急得囫囵大喊,“哭了哭了!”
温珏眼角染上笑意,将手松开,“这还差不多。”
接着就被江闯抱起来坐在腿上,江闯贴着他的额头蹭蹭,用沙哑的声音撒着独属于‘猛男’的娇,“执玉,治嘛~治好了,等边疆安定,我带你周游天下,带你看世间各种风光!”
重重顾虑将温珏淹没,偏偏江闯固执伸手把他扯了出来,温珏被他蹭得心软,忍不住笑道:“好,我治,我治...”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江闯兴奋得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我不管你在想什么,有什么顾忌或者恐惧,现在我们既然已经成亲,那你就必须得在心中多想着我点儿!你知不知道,光是听白渊说你可能会病成什么样,我都要难受死了...你居然还不想着快点痊愈,你难道都不知道我会有多难过吗?”
“抱歉...”温珏胡乱亲上他的脸,这是他道歉的方式。
温珏被他控诉得心虚,也才恍然发觉自己确实从未顾虑过他,没想过他会难过,或者说,温珏根本不敢觉得他会难过,哪怕成亲以来,江闯已经将情话一次又一次说尽。
可是质疑他人的真心已经刻进了温珏的骨子里,他天生就是不会爱人的,当伪装的面具被撕破,温珏只会下意识像个刺猬一样竖起所有的刺,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
甚至在白渊说治不了,他已病入膏肓的时候,温珏其实在想,说不定这是江闯故意设的局,让他后面‘病’得合理,顺理成章除掉自己。
温珏双手揽上江闯的脖子,轻轻咬了他的耳廓一口,在他耳边蛊惑道:
“要不要趁神医治病之前,多来几次。一旦开始喝药治病,就不能尽兴了...”
他眼角的小痣被江闯蹭不见了,然而微垂的眼睫依旧带着说不出的魅惑,真是魅魔转生。
江闯这一次,理所当然地没把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