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至验尸房后逐次勘验：发束整齐，未见拉扯，但斑秃严重，头发呈“虫蚀状”脱落，头皮干燥，脱屑严重，斑秃处表面也成虫蚀状，有不明色斑……”
“林姑娘……”日野忽然打断，他打断后立刻改口，“是林仵作，请问这虫蚀状是何意？”
林岚很镇定：“如同被虫啃食，皮肤有大片坑斑，如此模样。”
林岚将自己的验尸笔记放到日野面前，上面有她画的虫蚀皮肤。
日野看了一眼，脸上的鸡皮疙瘩起了，别开脸，不忍再看：“林仵作请继续。”
其实林岚画的图有点像我们说的月球坑脸，只是更加密集，并无恶心之处，日野会有这样的反应，有可能他有一点密集恐惧症。
再加上林岚之前说的，如同虫啃噬，像是一种讯息的植入，让他的脑中或是起了某种让他恶心的联想。
林岚索性高举验尸笔记里的画像，好让高处的祁箴和阮玲香看清。
然后，她收回继续平淡地说了起来：“死者颜面如常，唇色青白……鼻内无异物，耳内无渗血……”
随着林岚将详细尸检说出，也开始排除各种谋杀的手段。
“眉毛脱落……”
脱发，虫蚀状皮肤，眉毛脱落，开始有点像中毒了，但不是急性中毒，而是慢性中毒。
“全身皮肤干燥，脱屑严重，可见色素斑……”
这个脱屑严重不像是因为地域干燥而脱屑，而是大块大块，非正常脱屑。
并且，有色素斑，色素斑，有可能是一些重金属慢性中毒后所形成的黑色色素沉淀。
如果尸检最后证明是中毒而死，那么，这个毒有可能是某种重金属。
但在这个年代，它们不叫重金属，很多重金属甚至都没发现，发现了的叫法也各不同，由发现者命名，有可能是什么七日断肠之类，很江湖的那种名字。
“指甲处有明显白色细线，成横纹状……”
这个就很关键，这在我们的时代叫“米氏线”，手指甲，脚趾甲会出现一两毫米宽的白色横纹，遍布整个指甲片，同样是重金属中毒的症状之一。
但有些疾病也会同样出现这种米氏线，肾衰竭，化疗，地中海贫血等等其它疾病，都有可能出现这样的症状。
所以即便到这里，都无法完全判定扎河是死于中毒。
“因未经西图国允许，故未开堂取其脏器验毒……”
林岚语气平淡地说出这句话时，把日野和许操都吓了一跳，一起惊大眼睛看着依然认真念验尸报告的林岚，宛如他们无法相信，一个女子，还敢开堂剖肚。
“我取死者头发若干，发根，发中，发梢各取一份验毒，发现有毒物反应……”
日野的目光立时眯紧，真相开始显现了！
“我再取指甲浸泡验毒，亦有毒……”
“果然是被人下毒了！”日野激动到拍案。
林岚看他一眼，继续念：“我在一本古籍中习得一种制剂可判断是矿物毒物还是草药毒物，我以试剂查验，出现黑色沉淀，可断为某种矿物毒物，但尚不清楚为何矿物……”
林岚看向我，我点点头，她口中的矿物便是重金属。
这个试剂是和重金属产生了化学反应。
林岚继续念了下去：“之后，我又以同法勘验了王九呕吐的污物，以及钱军师的酒，以我调制的验毒试剂验之，出现棕黄色沉淀，二者呈现结果一致，是同一种毒，乃是砒霜。”
日野身体靠前，认真看林岚：“你是说扎河体内的毒加入你说的这个试剂后，是黑色沉淀。”
“是。”林岚利落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