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没人听到死者呼救。纵然死者已被废为庶人,没有宫人;
“可同院子其他的命妇和宫人总该听到呼救声,但当时在院中的人都说,没有听到她呼救。
“更为可疑的是,尸体临死前起过疹子,咽部又有肿胀;找良医所翻阅死者的脉案就发现,死者对羊肉过敏。”
元慎嗤之以鼻,“这又能说明什么?她对羊肉过敏的事,整个东宫都知道。”
“皇上言之有理。尸体的疹子和咽部肿胀,均是由过敏引起的。
“由此可合理推测,过敏导致羊脂浑身起疹子,瘙痒难耐、疼痛难忍,不经意间打翻了烛台;
“又因咽部肿胀,发不出声,无法呼救,甚至在地上动弹不得。
“而后烛台点燃布料,火势迅速蔓延,羊脂被困在火场中,痛苦地死去……”说道最后,审理正的眼角居然还带了些许泪水。
伏绾问道:“徐以安,审理正说的,可是你想说的内容?”
徐以安呆滞片刻,又点点头。
伏绾莞尔道:“审理正编的故事确实‘感人’,可是……证据呢?当年本宫可是着审理所上下彻查此事,你们是怎么回我的?
“‘大火烧毁了一切,什么都查不出来’。现在倒是左一个疑点、右一个疑点,还想攀扯到本宫头上?
“徐采女说,这事与本宫脱不了干系。审理正,你倒是说说看,此事与我何干?”
审理正壮起胆子道:“羊脂在火灾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当时还是太子妃的皇后娘娘。
“微臣当年只是审理副,审理正怎么说,微臣就只能怎么做,纵使心内怀疑,也不能说出来。”
“本宫还当是什么。她就算被废为庶人了,也还是我东宫的人,我去探望她,怎么了?东宫旧人大部分都在这里;
“你向娘娘们打听打听,看是本宫在背后下死手害她,还是她求着本宫,让本宫去看她呢?”伏绾似笑非笑。
别人尚可,唯独利云裳起身说道:“那羊脂天天让皇后赐她药膳,说要变漂亮、要变美,娘娘被烦得不行才去了几次。”
“皇后什么时候去的、和谁去的,给羊脂送了什么东西都有记录,你别胡乱冤枉人!”
钱多金忙放下手中点心道:“对啊对啊!”
其他嫔妃也七嘴八舌,站在伏绾这边。
“不错,那药膳确有记录。当年微臣和审理所大部分人均怀疑,娘娘所赐的药膳,正是羊脂过敏的原因之一。至于其他的原因……
“由于没有太子和太子妃的命令,没能验尸。但从那火耐燃不灭来看,想是用的人鱼蜡。南海国当年进献的人鱼蜡,都给了太子妃,羊脂如何取得?
“要在蜡烛上手脚,很方便的……”审理正捻了捻须,意有所指。
伏绾适时地咳了两声,元慎拍了拍她的背,却被她有意躲开了。他只好让人加大炭火。
“太子妃的人鱼蜡,被羊脂偷走了;朕当时心疼太子妃,便没告诉她,只将典宝所内其余的人鱼蜡尽数给了她。
“这人鱼蜡经过朕的手,是不是朕也有嫌疑害死羊脂?”元慎蔑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