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笙想扯扯嘴角,可是也只是露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
秦霓弯下腰扶起了陆廷笙的胳膊。
陆廷笙借着秦霓的力从地上站起。
“地上好凉。”
他大喘着气说话,言语间尽是委屈。
秦霓拉着脸:“凉也是你要坐的。”
陆廷笙被秦霓扶着坐到小沙发上。
“我站不住了,你又不让我进门,我只能坐地上。”
秦霓没有理他,去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喝点水吧。”
陆廷笙瞥见茶几上秦霓的碗。
“我饿了。”
秦霓看着自己的鸡蛋面。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叫个外卖。”
陆廷笙喝了一口热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说:“你给我喝那么难喝的粥,你自己吃这么好吃的鸡蛋面,你就这么对待我吗?”
秦霓气笑了,她怎么会容许自己辛苦熬的粥被这么贬低?
“我什么时候给你熬粥了?你别是脑子烧坏了吧?”
陆廷笙靠着沙发靠背,腿大剌剌的敞开,大马金刀的坐着,浅浅的笑了笑。
“可能是我脑子烧坏做梦的吧。初九给我带了粥,我喝了,很像是你的手艺。我以为是你心疼我生病,特意给我熬的粥。”
秦霓红了脸:“别想好事了!”
陆廷笙说:“那我想吃你的面。”
秦霓没想到陆廷笙会这么乖巧的承认自己有病,想来应该是太难受了。
她到底有些于心不忍,看了眼已经坨了的鸡蛋面,说:“那你等会儿,我再给你做一碗。”
“不用,我就吃你这个就行。”
秦霓把碗推过去:“面坨了,你吃吧。”
陆廷笙没有推辞,直接抱起秦霓的碗,拿起筷子吃起了面。
秦霓坐在一旁,看着陆廷笙把那碗坨了的面吃了个精光。
“还是你做的面好吃。”
陆廷笙擦了擦嘴说。
秦霓没有回话,起身收了碗去洗。
擦了手刚转过身子,就被陆廷笙抱在了怀里。
“我困了,你抱我睡好不好?”
陆廷笙微微弯着腰,下巴搁在秦霓的肩膀上,眼睛迷蒙着,像一只大老虎在饲养员跟前儿撒娇。
鬼使神差的,秦霓伸出手摸了摸他后脑的头发。
还是一如既往的硬,像他的脾气,还有死心眼儿。
秦霓感觉她在抚摸一头驴。
“我给初九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你。”
陆廷笙喃喃道:“初九回海城了,公司有急事要处理,我回不去,他赶回去了。”
秦霓半信半疑:“陆廷笙,我帮你叫个车,你回酒店去睡吧。”
“我能不能留下来?”
“不能!”
秦霓放下了手,话说的斩钉截铁。
陆廷笙拿下巴蹭了蹭秦霓的肩膀。
“求你了。我不想动了,好难受,想睡觉。”
秦霓被他挨着,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燥热,还有呼吸时候喷洒的热气。
她能猜到他这会儿至少得在三十八度以上。
十分钟后,陆廷笙被秦霓安置在了她那张一米五的小床上。
她拧了一条毛巾敷在陆廷笙的额头,给他盖了个薄毯子。
“你睡吧。我睡沙发。”
秦霓说完便关了灯。
“别走好不好?能不能抱着我?”
秦霓的手腕被陆廷笙拉住。
他的声音嘶哑暗沉。
她的心猛地跳漏了两拍。
也许就是那一瞬,秦霓突然想惯着他。
只是一晚上,他病的厉害,她就不想违拗他了。
于是,在隔了差不多三个月之后,俩人重新躺到了一张床上。
他躺着,她靠着。
陆廷笙一只手搭在秦霓的腰腹上,把头深深的埋在她的怀里。
鼻息间都是他念想了无数个日夜的味道,飘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地。
混混沌沌间,他知道,他这辈子再也不要把她弄丢了。
老二就老二,孙子就孙子。
比起能被她抱在怀里的幸福,重孙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