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鸾指尖下意识蜷紧，只待看完上头显露的字迹，便立即起身，走到角落的炭盆边，将整只纸鸢丢在炭盆中烧了。
君昭生性多疑，这纸鸢莫名飞进王府来，他若后知后觉，定然会瞧出端倪来。
手心里一阵黏腻，慕鸾摊开手看去，才发现不知何时，竟然渗了一层汗渍。
如此，又安然过了好些日子。
这日，银心匆匆从外头跑进，难掩急色道：“小姐，礼部的苏大人携着好几位大臣跪在王爷的书房前，说是……”
慕鸾见她欲言又止看着自己，吞吞吐吐好几回也没说出后面的话来，便轻柔道：“你直说便是。”
银心眼睛都憋红，才哆哆嗦嗦道：“说是要逼迫王爷下令斩杀小姐！”
慕鸾一时没握住手中的画笔，指尖一颤，一滴红墨啪嗒滴落在雪白的画纸上，如汹涌的浪潮般层层向四周扩散，平白毁了一幅鸟语花香的画作。
可也只是须臾的功夫，她眼中掀起的波澜就一点点平静了下去，转而是一片沉重的担忧。
苏青禾会怂恿其他朝臣置她于死地，这是慕鸾没有想到的。
但她身份特殊，在大周人的眼中理所当然该是处以死刑，以绝后患。
社稷安危和一个女人，君昭会怎么选呢？
这是苏青禾，乃至他身后的皇后最想知晓的结果。
慕鸾看着眼前被毁了的画作，已无心提笔修改。
只将笔搁置在笔山上，抬眸望向菱花窗外凋零的梅花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