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未产,恐有性命之忧。”姜映梨眉头锁,“韩公子,我曾学过医术,可否让我去给令夫人看看。”
此言一出,韩慕衡面色骤变,瞳孔微缩,但转瞬即逝,换上为难的表情。
“多谢沈夫人好意,只是看沈夫人……应该不曾有过孩子。而这产房之事,向来不好让为未生妇人进入,更何况……”他上下打量姜映梨,“沈夫人看上去年轻尚轻,恐怕……”
他不觉得姜映梨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医术。
姜映梨不紧不慢地说:“令夫人难产已久,若再耽搁,恐会出事。”
正说着,正房内传来一阵急切的叫喊:“老爷!夫人晕过去了!”
韩慕衡闻言,面色大变,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
他踌躇片刻,转身快步走向正房。
姜映梨看向沈隽意,低声道:“夫君,难产一日,若真是胎位不正,早该施救。这韩慕衡的态度很是奇怪,似乎并不真的担心妻子安危。”
沈隽意眼中精光一闪,轻声问道:“你怀疑有问题吗?”
“极有可能。”姜映梨轻声说道,“待会若有机会,我想为产妇诊视。”
不多时,韩慕衡从正房出来,身旁跟着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想必就是那位稳婆了。
“沈夫人,”韩慕衡面露难色,“内子情况确实不妙,刚才苏醒,听闻府上夫人精通医术,坚持想请夫人相救。”
稳婆在旁插嘴道:“老身照顾产妇两天,已是尽心尽力了。只是这胎似乎与母体相克,恐怕只能保一个了。”
“什么意思?”萧疏隐冷声问道。
稳婆面无表情地说:“意思是,若要救产妇,需要弃胎;若要保凶胎,恐怕产妇多吉少。”
韩慕衡闻言,身上有痛苦的神色,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满意,“内子是皇商徐家独女,若有不测,我如何向岳家交代……”
“韩公子此言差矣。”姜映梨沉声道,“无论如何,产妇的安危应当放在首位。更何况,若有适当的医治,也不是不能母子两全。”
稳婆闻言,眉头一皱,有些不屑地看着姜映梨:“小姑娘,产科本来就是大事,岂是你这些像年轻人能懂的?老身行医四十余年,从未见过能难产一日的妇人和婴儿都平安的方法。”
韩慕衡面露为难,目光在姜映梨和稳婆之间游移,似乎在权衡什么。
最后,他长叹一声:“既然内子主动相求,又是沈夫人这等贵重身份之人,愿意一试。只是……”
他看向姜映梨,“若真像老稳婆所说,只能保一个……”
姜映梨眼神坚定:“我有把握保全母子。”
韩慕衡与稳婆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暗流。
终于,他点头道:“那就麻烦劳沈夫人出手相救。不过,必须保证内子安全!孩子……”他停顿了一下,“孩子若真不能保,也是命数。”
姜映梨微微颔婆首,随即看向稳婆,请准备一些干净的热水和干净的布条。
稳婆不情愿地点点头,嘴里嘟囔着什么,眼中的敌意毫不掩饰。
姜映梨向沈隽意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有些不对劲,你和萧侯爷留在外面,若有异常,即刻入内。”
沈隽意郑重点:“放心,我就在外面守着。”
姜映梨紧随韩慕衡和稳婆向正房走去,但到了门口,她突然停下脚步,看着稳婆道:“我需要单独为产妇诊治,请稳婆在外等候。”
“这如何使得!”稳婆立刻反击,“老身必须在场监督!”
姜映梨不卑不亢:“医者有医者的规矩。若有人在旁干扰,影响恐我施救。稳婆若真关心产妇安危,应当避退才是。”
稳定婆语塞,不由看向韩慕衡。
韩慕衡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但在萧疏隐和沈隽意的注视下,终于点了点头:“就依沈夫人之言吧。”
稳婆不满地哼了一声,悻悻退出。
姜映梨进入正房,只见一位年轻女子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汗水浸湿了锦被,整个人已经虚弱极了。
她的面容精致,即使在病中也能看出平日的美丽。
听到有人进来,女子虚弱地睁开眼睛:“你……你就是沈夫人吗?”
姜映梨点头,轻声道:“我是姜映梨。听闻夫人难产,特来相助。”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多谢夫人……我本是和相公出来散心,没想到孩子……”
说着,她忽然痛苦地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楚。
姜映梨道:“徐夫人不必担心,请允许我为您把脉诊断。”
徐琴虚弱地点点头,伸出了纤细的手腕。
姜映梨仔细地为她诊脉,眉头很快紧锁。
随后,她开始检查徐琴的腹部,手法娴熟而轻柔。
片刻后,姜映梨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随即换上敏感的表情:“徐夫人,你体内有毒,恐被误食了有毒之物。我需要立即施救,否则你和胎儿都有危险。”
“毒?”徐琴大惊,随即又虚弱地回答,“不可能……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姜映梨没有直接反驳,只是道:“徐夫人,请放心,我会尽全力救您和胎儿。接下来可能会有些不顺利,请您忍耐。”
徐琴感激地点了点头:“全凭夫人施救。只要保住我儿……我自己不打紧的!”
姜映梨淡淡道:“我答应你,定会保全你们母子平安,不需要做取舍。”
说罢,姜映梨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开始为徐琴施针,同时从空间里取出止疼药等物,和手术要用到的工具。
时间一分一秒地生日,产房内,姜映梨全神贯注地施救,汗水浸湿了衣衫,都不曾注意。
院子里,沈隽意神色凝重地等待着,韩慕生和稳婆站在不远处,不时互换眼神,神色复杂。农户一家躲在一旁不敢多言。
“沈公子,尊夫人的医术如何?”韩慕生好奇的问道。
沈隽意冷冷地看了韩慕生一眼:“阿梨医术尚可,韩公子不必担心。”
韩慕衡讪讪地笑了,不再言语,但眼中的不安越来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