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什么都不想问了，只哑声道：“没事儿，我在呢…………”
顾雪儿蹲在地上，蓦然仰头怔怔盯着他看了几秒。
紧跟着视线陡然模糊起来，眼眶里的眼泪宛若决堤的洪水，肆意往外溢，顾雪儿再也忍不住，抱着姚堇年的腿号啕大哭，“呜呜呜…………”
“哥哥……怎么办…………”
“幺幺姐………怎么办………”
“我好没用…………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帮不了她…………”
……………
从周幺幺的名字出来以后，姚堇年眼皮莫名跳得欢快，就好像即将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为了不妨碍顾雪儿的描述，哪怕内心已然焦躁非常，他没有打断过一个字，始终耐心听着。
直到十几分钟后，顾雪儿哭得泪了，情绪渐渐平稳了下来。
姚堇年也从所有断断续续的描述里，大概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事实。
“所以………你的意思是…………陈云英那个救命手札………一直都有问题，不靠谱………”他尽可能地控制着语气和节奏，可一想到事情存在的巨大风险，还是忍不住结巴颤抖。
意识到这样不太好后，姚堇年闭上眼，一连深呼吸几口，待确定自己好多了以后，才又继续道：“你跑出来大哭，是因为你明知道周幺幺在做危险的事儿，其后果不亚于自寻死路，但是你改变不了她。”
“对吗？”
明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在说完那两个字以后，一向以真沉稳淡定著称的姚堇年突然腿软，趔趄了一下。
吓得顾雪儿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把将人搀扶住，“大哥，大哥，你别吓我啊。”
“现在就只有你能帮幺幺姐了，她一条腿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你若是再不想想办法，她只怕真的要完了。”
“其实，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得为王恒志冒险，甚至还是在把自己搭进去的情况下。可眼下，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只能想办法弥补了。”
……………
顾雪儿也拿不准姚堇年心里到底如何想的，她能感觉到她大哥对周幺幺是不同的。
可这份不同到底有多不同呢？
她暂时还没有办法看透。
毕竟，周幺幺这次牵涉的是人命，不管是不是出于好心，若是王恒志真的去世了，从法律角度来看，她一定撇不清责任。
注定是一趟浑水，她大哥真愿意往里趟吗？
外公对大哥有多寄予厚望，她是清楚的。家里那么多小孩儿，只有对大哥的培养最为严苛。
培养性情，培养能力…………其中不仅是大哥，就连是她自己，也经常被耳提面命的一点就是———明哲保身。
顾雪儿眼下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说一点，求求姚堇年，希望他能动一动恻隐之心，帮忙拉周幺幺一把。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信，就好像只要姚堇年答应了，这事儿就能彻底平下来。
就在她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姚堇年最为平常的嗓音：“你现在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把事情给我讲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