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左邻右舍,都没怎么见到人,若是不天天见到还好,不眼红,但若是经常往来,却又没有得到好处,可能背地里怎么盼着你跌下来都不一定。”
说到这儿,宋春雪干脆的来了句,“师兄说你这几日要小心小人,所以我提醒你一句,这几日见到故人要提高警惕。”
“好,我记住了娘。”三娃喝了口酒,“也是我太不小心了,大家的日子这几年都过得艰难,我应该藏拙才是。”
“嗯,明白就好。”宋春雪给他续了杯酒,“精神内守,不喜形于色,今天那些人刚开始的确因为你如今的官职高看你一眼,还邀你到府上一叙,但你要知道,他们所求什么。”
三娃点头,“张道长跟我讲过。”
他们母子俩好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宋春雪适可而止,不再说这些扫兴的。
“差点忘了,好好对木兰,不然我打断你腿。”
三娃笑了,“知道知道,娘都说过无数次了,我时刻谨记,看到别有用心的女子躲都躲不及。”
他正襟危坐,“但我能问娘,这是为什么吗?”
“想知道,那你听我好好讲讲。”宋春雪喝了两口酒,酒入喉头有些辣嗓子,“上辈子,我瘫在炕上,是木兰端屎端尿,还替我洗床单被子,甚至我便秘之后,还给我掏粪……”
“……”三娃听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娘不是第一次说起前世,但这事儿还是头一次听。
“我的亲儿子,谁都做不到,你也不例外。给我倒水都嫌麻烦,让木兰代劳。”
说到这儿,宋春雪笑道,“我现在觉得,那些蓄意刁难二媳妇的婆婆是真的蠢,靠儿子女儿是靠不住的,也许孝顺点的儿媳妇还能指望一阵子,指望不上也没关系,反正不是自己生的。”
“我觉得‘与人为善,与己为善’这句话,在家里才是最适用的。就因为这一点,我这辈子都会向着木兰。”
三娃沉默良久,“是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老实说,我的确很难做到那一步,如今有钱还有丫鬟,可能伺候人的事情……”
“行了,我这辈子肯定不会到那个份上。若是修行之人觉得自己下不利,就会提前辟谷。”
“……”三娃张了张嘴,“我不是那个意思,娘,你若是老了走不动了,就回家来,我……”
“不用,我老了不会回到你们几个任何一家,从我开始修行的那天,就想好了。”她笑着举杯,“你也别难过,我不是信不过你们,是信得过自己。”
“我只要还能动还能走,就不会回家。一旦走不动,那应该也是大限将至,我会找个地方静心打坐,安然离世,这就是我的归宿。”
三娃半晌没有说话,心里难受却无法跟母亲说出来。
相顾无言许久,三娃将椅子往前拉了拉,低低的嘟囔,“我还以为这样的话,我们至少再过三四十年才会说,娘这么早说,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此去京城,我不知道何时回来,随口跟你说说。其实你们早就接受我是个道士的事了,你们自个儿好好过日子。”
“哦对了,我们离开之后,你岳母是否愿意留在山上,你们跟她商量,还有我们的三师叔,他或许需要那位厨子留下给他做饭。”
三娃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