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夏洛特一行人经历了相同的万花筒世界之后,周培毅也来到了这座奇妙星宫的观星台。
那万花筒确实是一个相当精致的考验,需要在复杂的光线折射中找不同。这自然是难不倒周培毅。
只不过,这么精妙的谜题只能阻挡愚蠢的好人,对于强大而不怀好意的访客,这一切都并没有什么真正能阻止他们的力量。
周培毅自然是有实力将这迷幻的空间直接破坏掉,然后找到通往星宫的通路的。不过,既然这位守护骑士是拉摩西学派的先辈,也主动邀请他到这里来,那就还是要礼貌一些。
“这里这里就是诸位骑士所说的观星台吗?”
奥尔加站在这颗卫星之上,仰头看向天空中唯一的、最大的风景,被称之为“星宫”的巨大星体。
这星体的轮廓,吞没了至少三分之二的天空,就像是黑色背景下,被咬下一口的暗紫色苹果,在裂口处渗出青蓝色的极光。
奥尔加能看到,看到星宫庞大的氨冰云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那些不安分的空气在赤道附近形成了漩涡状的风暴,如同巨大的瞳孔,凝视着小小的卫星。而在风暴的边缘,硫磺的黄色与甲烷的蓝色互相撕扯,绞缠成血管一般的脉络,在脉络中不断用电闪雷鸣,每一次放电都仿佛行星皮下神经在抽搐。
它太大了,太美了,就像是活着。
周培毅也是第一次见到完整的、没有被破坏的星宫。
没有深渊的怪物鸠占鹊巢,没有伪造的神明苦苦呻吟,苟延残喘。活着的星宫,完整的星宫,从外面看居然是如此生机勃勃,狂霸释放着它的力量。
周培毅没有沉迷于风景,他指向不远处:“那有一座塔台。”
奥尔加极难割舍面前的风景,但也还是跟在周培毅的身后,朝着那座塔台前进。在那塔台里,就有一位拉摩西学派的创始人。
“骑士王陛下,我是不是应该留在外面?”离塔台越来越近之后,奥尔加不仅不安地问。
“毕竟这个时代的拉摩西学派,多多少少都和你有些瓜葛。”周培毅说,“说不定我对于学派的理解,还没有你深刻呢。”
“瓜葛吗?我和贵学派恐怕是血海深仇吧?”奥尔加抱着胳膊低声说。
“你和我是血海深仇,这倒是没错。”周培毅嗤之以鼻,“里面那个人,不会比我更有资格仇恨你,也不能代替我,代替历史的正义来审判你。所以比起担心他,你不如担心我。”
“我现在确实无比敬畏您。”奥尔加低着头,“我担心我的存在,会让里面的守护骑士对您不满。”
周培毅摇头:“一个千年前的骑士,不管他是什么先贤大哲,还是什么至高法师,他都没有阻止监察官这个人出现,那这位骑士都没有资格去对雅各布先生不满,对我不满。
“而只要监察官存在,以半神的身份在圣城活到了现在,那我们学派被迫害被追杀的命运就是注定的。谁也阻止不了。
“至于你,奥尔加,曾经的‘圣城的处刑姬’。你是那把刀,却不是持刀的人。你有罪,却不是首恶。现在,你还有用处,那我不会在战胜之前就清算你的这些罪孽,你有弃暗投明的选择,当然也有戴罪立功的机会。你明白吗?”
身着农妇服装的奥尔加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