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卿吃过莲子羹,莲子糖,倒没有吃过新采的莲蓬。
她问江风旸:“是吃那个圆圆的吗?”
“应当是。”
其实太子殿下也不曾吃过,他掰开莲蓬取下莲子,放入掌心里仔细看了看,确认是这样吃没错。
莲子递给林山卿,她放入口中,一咬,苦到眉毛鼻子都皱起。
“……很难吃?”
苦到不能说话,林山卿点头。
江风旸很怀疑,新生的莲子应当最为鲜嫩,怎会难吃?
他剥下一颗放进嘴里,与林山卿有了同样表情。
长桥尽头有一棵枇杷树,他冒雨走过去摘下一串。
枇杷的甜味抑制住些许苦涩,总算可以说说话。
枇杷递给林山卿,江风旸疑惑的拿着莲蓬细看:“为何这样苦?”
“是不是还未熟?”
“未熟应当是硬的。”
“还是回去问问张大厨,不过阿旸原来也没吃过莲蓬。”
“是呀,还从未亲自剥过莲子吃。”
苦味过后是枇杷的甘甜,林山卿将莲蓬都放好,擡眼看雨打荷叶。
“湖心这么多的莲蓬该怎么摘呢?”
“过几日会有专程的宫人划着小舟去摘取。”
“我们也可以划小舟么?”
含笑道:“五娘会划吗?”
“不会。”
“那我们只能在岸上看一看。”
“这个枇杷很甜,回去的时候可以摘一些。”
“好。”
“从前咳嗽时祖母会给我吃枇杷汁,很香很甜。”
“枇杷汁是怎么做的?”
“祖母是拿枇杷剥皮加蜂蜜存在罐子里,想喝时便倒出一些用开水冲泡。”
“那等下多摘一些,回去也做一罐。”
“好。”
雨渐渐停了,两天摘了半筐枇杷,也顺手摘了几支荷花。
子贞见两人归来,迎上去接过竹筐,又疑惑道:“殿下是不是将伞落在了什么地方?”
林山卿笑答:“掉在了池塘里。”
“殿下的手怎么了?”
“哦,蹭了一下,无事。”
子贞拿着竹筐,江风旸吩咐他:“莲蓬分给宫人,枇杷洗净送来殿内。”
“是。”
子贞转身,林山卿又叫住他。
“子贞,这个莲蓬有些苦。”
“苦?”
他先是茫然,而后大笑出声:“是太子妃没有去掉莲子芯。”
他笑不可抑,江风旸轻飘飘看他一眼,他抿着嘴憋笑,迅速退后。
江风旸记住了,吃莲子还要去芯。
竟然还要去芯?
真是失算。
枇杷是长亭拿进来的,江风旸正在擦洗陶罐,林山卿坐在一边托腮看。
他笑着将枇杷放下,而后轻轻走出去,又将殿门阖上。
又开始下雨,他索性留在东宫,预备用罢午饭再走。
江风旸开始剥枇杷,他首先喂给林山卿一颗,自己又吃了几颗,之后才将剥好的枇杷放在瓷碗中。
他剥枇杷,林山卿去核,殿内一时安静。
半筐枇杷处理完,通通放进陶罐里,淋上蜂蜜,密封好,过几日应当可食。
这个陶罐被江风旸放在了窗边。
他重新坐回来时,宫人端来了两碗莲子葛粉。
舀上一口,满齿生津。
雨日剥枇杷,食莲子,相对而坐,一室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