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接话道:“这位阿旸多大年龄,是何模样?”
阿言道:“年方二十,面容俊朗,不说话总是清冷模样。”
林山卿愣了一下神,如今她记忆里的阿旸总是眼眸含笑,其实最初见到的阿旸,是清清冷冷的贵公子,面冷心热。
海棠颔首,拿过一把伞,撑开来,伞面绘着竹叶,可是海棠道,这是真的竹叶。
林山卿惊讶,只是略看了片刻便决定买下。
那么长亭适合什么呢?
长亭从如州来,如州出牡丹,她问:“若是男子撑着纸伞,伞面上绘着牡丹会不会很奇怪?”
海棠摇头,拿出一把伞,是水墨牡丹。
她一眼便欢喜,立刻买下。
伞包好,海棠将伞递给林山卿,她道:“姑娘该向我讨一句祝福。”
她不懂有何深意,跟着重复道:“祝福?”
海棠点头,笑着对她道:“祝姑娘有美满姻缘。”
阿言抿嘴笑,林山卿接过,笑着回:“多谢。”
出了隔云斋,阿言将纸伞都接过,两人继续往前走,路过胭脂坊,蓝娘子有些昏昏欲睡,对着书打瞌睡。
林山卿停下脚步,她对阿言道:“我们该给芍娘与赵夫人买些胭脂。”于是两人走进胭脂坊,蓝娘子顷刻醒了过来,她站起来,精神极好,仿佛方才根本没有对着书打瞌睡。
林山卿笑道:“我想买两盒胭脂,一盒给十四五岁的女子,一盒给三四十左右的女子。”
蓝娘子认真听罢,回身过去拿了两盒玫瑰膏,一盒茜色,一盒牡丹红。
她拿手蘸了一些,涂在林山卿手背上,湿润服帖,是好胭脂。
“帮我装起来吧。”
“好。”
林山卿道过谢,阿言付了钱,两人准备离开,此时店内又来了客人,蓝娘子叫住他们:“姑娘可否帮我将这本书顺便还给隔壁柳娘子,我看完了。”
“好。”
她接过书一看——《胭脂百色》。
这本书纸质光滑,字迹清晰。
隔壁柳娘子正在整理书架,她拿着鸡毛掸子掸灰尘,穿着天青色衣服。
林山卿喊:“柳娘子?”
柳娘子回头,朝外走来。
“这是隔壁胭脂坊的老板娘托我还回来的。”
“有劳姑娘了。”
“柳娘子这儿可有左如的作品。”
“左如?”
她笑了:“难得有人问起左如,来我这儿买书的一来就是方灼陈允月,其实我最欣赏左如,欣赏他文风的潇潇洒洒。”
“我也是。”
“难得逢知己,那便赠姑娘一本书吧。”
她转回身去,不一会儿便拿回一本书,似乎是左如的杂记。
林山卿道谢离开,揣着书往前走,被花香吸引。
虞娘子哼着歌,在修剪枯黄的花叶。
这盆花很熟悉,云砚林府有一盆,可每年冬天便奄奄一息,不曾开着花。
她情不自禁走过去,想要买下。
阿言可为了难,他已经腾不出手了,只好轻轻拽了下林山卿:“五娘子,拿不下啦。”
林山卿回神,停住脚步。
虞娘子听见了,折下一枝花,递到林山卿手上。
“一盆花拿不下,那便赠姑娘一枝花。”
林山卿低头笑,轻声道谢。
“若是姑娘春季来,我这儿会有更多的花。”
“好。”
她将花枝握在掌心里,慢慢朝前走去。
他们走到尽头,转回身朝晚来风路走去,这里不似秋生渭水那般热闹,听得到两人的脚步声。
去哪里用午饭呢?林山卿边走边思考。月半春堤上生了些青草,她低着头细细瞧。
走过春堤是东巷,她一擡头便遇见叶初,他正提着小竹篮走过来,这副模样像是去买菜。其实他远远便看到河堤上有一人,颇似林山卿,只是隔得远恐怕认错,如今走近一看,确实是林山卿,只是身旁不见太子殿下,这令他有些意外。
“五娘?”
他快步走过来,手里还提着小竹篮。
林山卿转头看阿言:“走。”
见到了叶初,或许可以去叶学士家蹭饭,她想念叶学士做的饭。